第一百一十八章 淘金河
第一百一十八章 淘金河

一时间,有关钱锦鸾勾结方程家图谋后位,设计陷害周皇后导致上皇与之不得已分离的传言,便好似雨后春笋般长满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老百姓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周皇后就是这样被太后稀里糊涂废掉的啊!

就连大清早儿,住在东直门棋盘街的东巷胡同里,提着篮子去菜场买菜的大叔大婶儿,以及卖菜的小商贩们都在议论这事,七嘴八舌的。

“原来,这姓钱的女人是这么上位的啊?真是看不出,一个深闺小姐竟还心思那么坏,小小年纪就学得会躲在人背后做坏事的本事了!”

“谁说不是呢!”

“这种人别看她现在张狂,放肆,迟早得让老天报应了去!”

“可不?不是说嘛?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周皇后多好的一个人,医术高明善良宽厚,还经常去大街小巷搭棚义诊,救了许多人的性命呢!这大明朝虽有女官,却无女医,周皇后和上皇体恤咱们百姓穷,怜悯女子不得随意看郎中治病,所以才破了祖宗成规开创女医制度。这样好的一个国母,却被这小蹄子给陷害被废,可真是太后昏了头!”

“太后?这皇室啊,其实跟咱老百姓家里没啥区别,都有婆媳矛盾。太后老娘娘也是一门心思只想着祖宗规矩,女子不得行医得在家伺候丈夫带孩子,针黹女红才是本分自然就看不惯周皇后了。”

“所以才让那姓钱的得了意!这天底下,除了万岁爷和周娘娘,嗨就没有她利用不上的人了还!男人纳妾正常,若说这生生破坏别人婚姻,拆散人夫妻还真是缺德缺大发了!我看啊,这钱氏迟早会遭报应!”

“但愿如此!希望上皇和周娘娘能早日团聚。”

“早日团聚?怎么团聚?天各一方,上皇如今又在瓦剌受苦…”

传言,在宫里也在流传,多的是骂钱氏阴狠毒辣,不知廉耻陷害上皇和周皇后,害得人夫妻不得团聚骨肉分离,缺了十八辈子德了。

这些宫里的,京城里的传言,邸报满天飞,作为上皇皇后的钱氏听罢,心里自是备受煎熬。虽然,她明白这一定是汪皇后为了给周允贤报仇,故意设计“诋毁”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然而,她现在已然是过了时的皇后,没有了往日统摄六宫的权力,更不能将汪皇后如何。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是个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人。

她钱锦鸾有的是谋略!不但要洗清自己,还要趁机挽回上皇的心!于是,在朝廷募捐赎金送往瓦剌时,她将自己所有值钱的金银细软全部贡献了出来,说这些都是上皇所赐,今日上皇有难作为妻子对上皇情深义重,故而将此等身外之物捐献,希望能赎回上皇以报圣恩眷顾。

果然,她这一举动,一番感性的谎言又一次赢得了众臣的同情和支持。就连皇帝朱祁钰也感叹不已地说:“皇嫂对大哥的情意可真是感人!”

汪皇后只冷哼了声儿,没有和他就钱氏对上皇的“情意”说下去。心里暗骂。钱锦鸾!贱人果然花样诡计多,黑的都能说成白的,真有她!

钱氏…

末了,她只跟朱祁钰说了这么一句话:“妾要住坤宁宫!”

汪皇后住坤宁宫,也是是无可厚非的。因为大明朝除了周皇后外,国母都住在坤宁宫里。即使他朱祁钰向朝臣们提出,让钱氏让出坤宁宫,由当今皇后居住,统摄六宫母仪天下,大概也不会有人提出异议。

半响,朱祁钰颇有些作难地看着她,以商量的口吻道:“那,那皇嫂去哪里住呢?她又不是我的后妃,住东西六宫显然不合适啊!”

汪美麟蹙眉,毫不掩饰厌烦道“爱住哪里住哪里去,最好是出了这紫禁城!”朱祁钰自然明白,她对钱氏的厌恶和恨意,不是没有来由的,他想驳斥她不容人,心胸狭窄却终是没有理由,毕竟钱氏不是他的妃嫔。

终于,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出口道:“那就依你,让她去南宫吧!”

汪美麟道了声:“好”便一时也等不得地令人传达皇帝旨意,让上皇皇后钱氏即刻搬出坤宁宫,前往东华门外的南宫居住。

至于捐献的那些金银细软,汪美麟却让人暗中取出一部分,赏赐给了后宫的妃嫔。还嘱咐给鸿胪卿道:“不许按钱氏原话带到!”

继而,又塞给了鸿胪卿五百斤纯金。

鸿胪卿谢了恩,自然便依照汪皇后所言行事,将赎金和钱氏让带给朱祁镇的话,“一字不落”地带给了瓦剌太师也先。

……

听沈顺回来说,朝廷上下能拿出来的赎金就只有两千多两白银。剩下的均是钱皇后捐出的自己的首饰细软。也先今日请皇帝陛下去营帐,就是想给他看一看钱氏为了赎回他,下了多大的血本,用了多少真心。

周允贤蹙起了秀眉,如鲠在喉,垫得心脏都不舒服了起来。她真的担心,祁镇得知后,会被钱锦鸾这真情流露而感动。

虽说,感动不等于爱情。但搁在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女身上,这感动就立马变得暧昧了起来,很容易演化成爱情。

好半响,她才抬起头看着立在面前的沈顺问道:“陛下怎么说?”

“娘娘放心,万岁爷啊看都没看那些东西一眼!还说,她愿意捐赠就捐赠,与朕无关。蠢妇不过是将朕当成一件器皿,真心如此!奴侪猜想也先故意将钱氏所捐赠的赎金拿给爷看,其用心真是叵测得紧呢!”

周允贤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在一旁做事的丁香冷笑道:“他能有好心,母猪都能上树了!”逗得周允贤“噗嗤”一笑。丁香所言,又何尝不是她心里所想,想说的?

这时,朱祁镇掀开帐篷帘子跨步走了进来。适才丁香的那句话,他也在外面听见了,心下觉得丁香可真是周允贤最贴心的丫头,所思所虑皆为允贤,说出的话也是一语中的!然,周允贤却在见到他后,撇嘴冷笑一声道:“呦,陛下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看到皇后娘娘送来的赎金和细软想起往日恩情,感动得流泪,看着舍不得回来了呢。”

见此,闻此,朱祁镇一笑,坐到她身边抚着她的香肩,将唇凑到她的耳畔低声得意笑道:“这话好酸啊,酸溜溜的都赶上老陈醋了。”说着,揽臂将她抱在怀里“叭”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下,羞得她面红耳赤。

周允贤羞恼地拍了他一下,娇嗔道:“干嘛,大白天的,旁边还有人呢,你也不害臊!”继而,拿眼瞥了他一瞬,嘴上发硬道“谁吃醋了?如今你的皇后是她,我算什么呢,哪里有资格吃醋嫉妒?”

沈顺和丁香在一旁看着,嘴角上扬着笑得十分开心。

朱祁镇哪里听不出她的醋妒之语,心里愈发怜爱了。搂着她,朱祁镇话语收了戏谑,尽显情深道:“可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妻子,唯一的!也先打的什么主意,我也看得出,他又想出了新的花招虐待我!”

周允贤挑眉看着他,颇为不解地问道:“新的招数虐待你?什么?”

朱祁镇刨铣道:“他接连几次利用我的性命威胁大明,或是诓骗守城的将领,瓦剌护送大明皇帝回京,好让守城将领为瓦剌打开大明边城的门户,都被我设法破坏了。为此也先恨我入骨,尤其是喜宁被杀后,也先更是认为我利用了他,让他失去了熟悉大明的汉人奴才,遭遇可汗脱脱不花的幸灾乐祸嘲讽不说,还在下属面前丧失了面子。”

“既然知道,我根本不可能答应他,让守城的将军开门。又眼看大明魔高一丈根本不理他那一套,只拿出了这么点钱赎我,也就不指望靠我发财。可依着他的脾气,他能甘心情愿将我毫发无损地送回北京吗?”

“你是说,他想借用钱锦鸾的赎金和细软,让你感动,让我对你的感情失望从而离开你身边?如此我失望心冷,不会回到你身边,你又…”话说到这里,周允贤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也先真比钱锦鸾还狠毒!

周允贤期许地看着他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办呢?”

朱祁镇嗤地笑了,探手爱抚了下周允贤的脑袋道:“傻丫头,他在看到我无动于衷时,就气得差点把我杀了。只要你继续留下,让他看明白了,想用这点伎俩拆散我们,他算盘就打错了!这是连戏都不用做的。”

听罢,周允贤一笑,窝在他怀里道:“到底是我的元宝,我的卡基亚!”说着,她又好似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拜托伯颜之事…”

“伯颜将也先灌醉了,偷了他的令牌,让胡颖和博过儿交给了袁斌他们。可是袁斌说,让锦衣卫的别的兄弟们先走,他要留下来保护我们。为此僵持了好半天,那些锦衣卫的将士们才在伯颜的催促下走了。至于袁斌,大概今儿晚上,他就过来了!可是,我不放心他就这么来了。”

周允贤的一句“你是担心,也先知道了,会为难伯颜和袁斌,甚至回因此杀了袁斌,是吗?”真真说到了朱祁镇的心里。其实,他就是想让袁斌也跟着回去。可是,袁斌却毅然决然地留了下来…

他放开了怀里的周允贤,蹙眉冥思,似是在思量如何应付此事。周允贤却在此时建议道:“不如,我们去淘金河与袁斌在一起吧!这样,你不在也先眼皮皮子底下,他或许时间一长就忘了咱们呢?再则,既然袁斌为我们留下,我们也不能让他处于性命堪忧之中无法保护他。”

闻言,朱祁镇细细思量了片刻后,眼前不禁一亮。转脸,赞叹不已地看着身边的妻子。是啊,还是允贤最聪明,竟想得出如此妙计!

与袁斌一起在淘金河,远离瓦剌统治阶层。如此,也先得知他去做了苦力,心下一定非常得意,乐见其成。时间一长不见了他们,也先也就慢慢地忘了他们,更不会再想找他们麻烦。

这样,他们也能有足够时间设法从瓦剌一起逃回北京去!

刻不容缓。他急急地吩咐了沈顺即刻见伯颜,让伯颜阻止袁斌前来,并告诉他自己的打算。想袁斌也会理解他们,君臣一心还怕成不了事?

沈顺也觉得此计甚妙,于是退出帐篷,去找伯颜帖木儿了。

有这位一心一意帮忙的兄弟,朋友,朱祁镇和周允贤很快便于这晚亥时末,在淘金河与久违的袁斌见面了。君臣相见,感慨万分。

头一次,他们像兄弟朋友一般相拥而泣,惹得旁人也潸然泣下,感慨不已。朱祁镇哽咽道:“都是朕,害得你们…”

袁斌即刻截住他的话道:“陛下,别这么说,若非陛下不顾安危,转回来与臣等同生死共患难,又拜托伯颜将军照顾兄弟们,千方百计放我们回家。我们早就死在了土木堡。陛下,您千万别自责。为了陛下,兄弟们心甘情愿。真的,自从土木堡之变后,兄弟们都感激陛下相救。”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傻,为什么不和侯彬,李大友他们一起走呢?幸亏有伯颜帖木儿帮忙,才使得我们君臣能够这要毫发无损地再次相见。倘若你执意骑着马来草原找我们,被也先那家伙知晓缘故可怎么了得!”

话说着,朱祁镇重重地拍了下袁斌的肩膀,只听得他一声闷哼,朱祁镇方才发现袁斌的一张俊朗的脸在黑暗中痛苦地扭曲了起来。他蹙眉问道:“怎么了?你受过伤?”袁斌疼得吸气,点了点头。

朱祁镇道:“允贤,我们快进帐篷去,你给袁斌看看伤势。”

周允贤道了声“好”心里庆幸朱祁镇拍了袁斌那一下。不然,就袁斌的脾气,和她的元宝一个样儿都是很能忍耐疼痛,不想别人为自己担心的人。如此长久隐瞒伤势,对他的身体健康造成的伤害便很难补救。

伯颜帖木儿和胡颖,博果尔见他们成功相聚,也松了一口气。伯颜帖木儿道:“已经有三更天了,你们早些休息吧。我们还得赶早回去。”

朱祁镇握住了他们三人粗糙的大手,满心感激地看着他们道:“有劳伯颜兄弟和胡颖将军,博果尔将军了。我朱祁镇谢谢你们。”

伯颜帖木儿憨实地笑道:“陛下客气了。谢什么呢?还不知你们能否在这里安稳待下去,不被我大哥麻烦。其实,我倒是指望陛下能尽快想办法远离草滩,回到那个我大哥望尘莫及的地方,我就真的放心了。”

说着,便招呼了胡颖,博果尔一起骑了骏马,扬鞭而去。

看了一眼他们在黑暗中离去的背影,朱祁镇回转过头招呼大家一起先进了袁斌和诸位锦衣卫所居住的帐篷。

朱祁镇招呼了袁斌脱去上衣,让周允贤为他查看伤情,袁斌红了脸,说什么都不好意思脱衣服,让身为女医的周皇后为自己看诊治疗。

终于,朱祁镇忍不住了,提高了嗓门道:“你不好意思什么?只是看病而已,你害臊个啥?赶紧的,脱了你的衣服让皇后给你看一下!”

沈顺也忍不住劝道:“袁指挥使,你就听陛下的,赶紧脱了上衣让娘娘帮你瞧瞧。瞧您刚才痛的那样,定是伤得不轻呢!”

“是啊!别什么都往贞洁名节上套。陛下都说过,性命比名节更重!看诊治病,免不了是要肌肤相触的。只要心无杂念能有什么了不起的?”

皇后周允贤都把话说到了这份上,袁斌也不好再扭捏什么,只得背过身脱下了自己的短上衣露出了褐红色的,精壮的身子。除了在战场上留下的累累伤痕外,还有大片的淤青,尤其是肩上的那块儿青紫,看上去尤其骇人,吓得丁香不禁闭上了双眼,一颗心无来由地咚咚撞了下。

周允贤用一根指头,触了一下那块儿淤血,袁斌浓眉便蹙了起来,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周允贤叹息了声道“你都这么疼了?是因为刚才陛下拍了那一下太重了,还是平日里那里就很疼不能触碰呢?”

袁斌颇为为难地“这…”了半天不知该说什么。

朱祁镇鼓励道:“说实话!”

袁斌叹息一声道:“这块儿淤血是去岁,被淘金河的蒙古兵逼得扛金刚沙土时,不小心摔了一跤砸的。那精钢沙袋本就沉重,总有百斤。摔一跤被砸着更是要命。就这还被那些混账东西,又用鞭子抽了一顿差点没命。幸亏李大友冒险,用祖传的玉佩换得那些鞑子请了个蒙古大夫,才勉强保住了一条性命。病是好了,可一旦稍稍触碰就疼得要命。”

听着,朱祁镇只觉得心里一阵绞痛。又心疼又气愤!

袁斌与自己一起长大,君臣两儿像朋友兄弟一般。从十二岁,他就在锦衣卫府里摸爬滚打,吃苦耐劳训练时挨打挨骂是免不了的。但又何尝受过这般凌辱和遭遇这般苦难?尤其是正统五年,十六岁的袁斌做了指挥使后,袁斌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王振马顺这种司礼监掌印太监,秉笔太监和少监,内阁的首辅杜鹤宏。张慈元都得对他礼敬三分。这些个鞑子算什么东西,竟就因为他们是战俘,就这般虐待袁斌!

朱祁镇想好了,他来了,就不许那些鞑子兵再欺负袁斌!

周允贤此时已为袁斌把了脉,写好了药方,让丁香从药箱子里拿出了为袁斌治疗创伤淤血的外用敷药。正欲接过,亲自为他敷上,丁香却道:“娘娘,您与万岁爷先去休息吧,这里由奴婢伺候袁指挥使就好!”

瞧着丁香一副毫无意识的小女儿态,周允贤心里明白了。她颇有深意地一笑,轻轻拍了下丁香的素手道:“你可要用心了。”继而又来到朱祁镇跟前道:“祁镇,我们回去吧,这里有丁香,你大可以放心。”

适才,丁香那表情,朱祁镇在侧,也是看得明白清楚,心底颇为袁斌感到欣慰欣喜。这小子,是不是因祸得福,还要看他在感情上开不开窍了。希望,袁斌能领悟到丁香的感情。他笑着叹息了声儿,心照不宣地与周允贤一笑,牵了她的手走出了袁斌的帐篷。

淘金河的夜色很美,月明星稀,云散风高。在一个个白色蒙古包外散步,还是非常凉爽干燥的。周允贤笑道:“终于成功离开了草滩!”

朱祁镇颔首,说出心中怅然道:“是啊!其实,我早就想来这里了,可惜这又不是大明,一切都由不得我这个落魄的战俘。能活命,没有给大明带来更大的灾难就算有福了,哪里还能挑三拣四的?”

周允贤显得十分开心道:“现在好了,我们如愿以偿躲开了也先。”

停下脚步,朱祁镇转过身面对她,在幽幽深深的夜色中睨着她,愧疚,疼惜从他俊逸的眸子里溢出,不用多说什么却让周允贤感到了甜蜜和温暖。她笑笑道:“历代也不乏深情帝后,君候和夫人。可在允贤看来都不如春秋五霸的越王勾践和他的夫人!越王勾践被俘时,他的王后便跟随他一起在吴国同甘共苦。我们不也是如此吗?”

朱祁镇会心一笑。他知道,周允贤提到越王勾践,是在鼓励他不要因被俘而气馁,也不要因他已是毫无价值的太上皇自暴自弃,甘心在瓦剌一辈子过着战俘毫无自由的生活。然而,如今自己太上皇的身份…

“是啊。十年生聚十年教训。我怎么会甘心在此蹉跎自弃?允贤你不知,就算我不介意祁钰成为皇帝,取代我。然我回去,于国家百姓又有何用?太上皇,自古以来便是尴尬的存在。甚至会让皇帝感到威胁!我之所以想回去,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太后,为了我们的孩子罢了!”

周允贤赶紧劝导道:“元宝!让祁钰称帝,只是太后为了度过难关,绝了瓦剌的野心的权宜之计罢了!等你回去,他会将皇位还给你。即使不还,太后也不会愿意他那样做,不是吗?所以你不必气馁!”

朱祁镇仰天叹息了声道:“但愿如此吧!”周允贤挽了他的手臂:“元宝,我们回去休息吧,再熬,天就要亮了。”

朱祁镇颔首,与她相依相偎,踏着月色回到了伯颜帖木儿事先为他们准备的蒙古包。虽说,接下来的日子会很苦,但他们不怕。

也先是在他们去往淘金河的次日旭日东升后,方才知晓此事。

他做梦都不曾想到,伯颜帖木儿竟为了朱祁镇,不但胆敢设计灌醉了他,偷走符节,救走淘金河的战俘,竟还和朱祁镇等人一起算计了他。

想一想,就够也先气得吐血昏厥了。

他犹如一头困兽般,在蒙古包里来回踱步。最后决定派人干脆杀了朱祁镇,如此方能解除他被算计侮辱之恨。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第一次派出的刺客去淘金河暗杀朱祁镇时,却在挨近了营帐时,被忽然被天上的雷电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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