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动

“哎呀我求您了好吧，真的，真的没人进你林子。”一个小神官捧着卷轴步伐急促“而且这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你们文官怎么当的在，这么不管事儿。”一个鹤发老人紧跟着那小年轻“你这么年纪轻轻的，性格怎地这么暴躁。”

小神官被追的太紧，无语的停住了步转过身道“贺寿仙人啊，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只是个小神官，您要找也得找……也得找对人啊。”

一想到这贺寿仙人的性子，小神官赶紧收住嘴没有把自家大人抖落出了。

“你们家大人就这么忙吗？”

“啊？”

“你们家大人究竟是多忙啊。”贺寿仙人不甘心的问。

“……”这次轮到小神官沉默了。

他家大人能有多忙……呵呵。

“哎呀，贺寿大人，我是真不知道，您去找别人吧。”小神官抱紧了怀里的卷轴，鞋底抹油的跑了。

“唉你这……老人家我跟不上啊。”贺寿老人用拐杖重重的捶着地面，转头离开。

天界，百鸟园

“贺寿爷爷。”

百鸟园的上空传来了酒官清朗的声音和翅膀扇动的声音。

此时的酒官盘膝坐在一只青鸟的鸟背上，手里端着一只小小的瓷瓶，黑色的深衣上绣着红色的竹子，外面罩着一件白色的袍子。

那鸟儿带着他缓缓降到百鸟林的空地上，在酒官下来之后缩成人脸大小，像一只鹰一样立在酒官的肩头。

“辛苦了，小修。”酒官轻轻拍了拍冶鸟的翅膀，冶鸟发出了欢快的的声音。

贺寿仙人坐在木桩上擦着汗，一只手拄着拐杖。

“人老了啊，光是上个天都这么累。”贺寿仙人笑着嚷道。

“什么话，贺寿爷爷很年轻的，只是太着急了。”

“你这孩子啊你，一面夸老人家我年轻，一面叫我爷爷”

“啊哈哈”酒官干笑两声“失误，失误。”

“唉……跟你姐姐一个样子，没正形。”贺寿仙人笑着叹气，眼中是追忆。

他很中意这孩子。

他这个老人家也算是看着这孩子长大，从小小的一团子长到这么大，不知不觉几百年都过去了，小小孩儿少年郎啊……

“贺寿爷爷是看着泯未长大的呀。”酒官好笑的走过去和老人坐在木桩上，将小瓶放到一旁，阳光洒进这片空地。

贺寿老人笑着将那双被岁月染黄的手放在酒馆头上轻轻拍着，自己的身体也跟着摇摇晃晃。

不知不觉，酒官躺倒在贺寿老人的膝盖上，眯眼笑道“爷爷的身上依然是阳光的味道啊。”

就像几百年以前一样，小小的自己躺在贺寿老人身上，爷爷依然轻轻拍拍自己的头，茧那个家伙在一旁烦人，姐姐一来就会招来百鸟，其中一只青色的鸟有着红色的尾巴，它总是停在姐姐肩头……

青色赤尾的鸟……

酒官突然从贺寿仙人身上立起，差点碰到贺寿仙人那饱满的额头。

开始昏昏欲睡的贺寿仙人显然被吓了一跳，摇了摇头“你这孩子，怎么了。”

“贺寿爷爷，你是不是……”酒官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您是不是丢了一只鸟？”

“你怎么知道的！”贺寿仙人微愕。

百鸟林的鸟都是仙鸟，种类繁多，但是每种的数量却少到极点，有的数量最多的一种里面才不过十只，更不要说那些仅存一两只的。百鸟林的鸟很少丢，哪怕丢了，也会被第一时间找回，因为天帝特地设了守卫这里的天兵，除非鸟儿自己自己飞出来，否则，任谁也不可能把鸟儿偷走。

很少有自己飞出来的那种，贺寿仙人自上任开来，就没见过几只自己飞的，见过那几例，后来都回来了，还带了伴回来……

“你是听谁说的？”贺寿仙人道“是文官的那群小辈?”

这下完了啊啊啊啊啊，天帝一定也知道了啊啊啊啊。

“贺寿爷爷你先冷静，没有人告诉我，是……小泯找到了一只鸟。”酒官悄悄把瓷瓶收进手。

“我在一个不归天帝管的地方发现了一只鸟……我发现它的时候，它正要袭击姐姐。”酒官顿了顿“想着带回来给您看看……看来现在不用了。”

“嗯？什么样的鸟？”贺寿仙人愣了愣。

那个女娃啊，安静的像一片羽毛，即使后来蒙上了阴翳，也依然是那么温和，飞鸟走兽，五毒爬虫，无不对她亲近，能厌恶甚至攻击她的鸟少之又少……除非是被控制……

酒馆轻声道“青身赤尾的鸟。”

随着话音落下，瓷瓶被打开，一只鸟儿的残影从瓶中飘出。

“什……什么？”贺寿仙人的脸上尽是震惊“怎么会是……灭蒙？”

“是啊，怎么可能是灭蒙鸟？”酒官苦笑道“它以前和姐姐可是很亲近的啊。”

可是，就是它要伤害姐姐，把自己的卵种到姐姐体内……如果自己那时候没有去那里……姐姐会变成什么样子？

酒官脑海里闪过一组组画面，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会不会像那时候一样，皮开肉绽，满地鲜血？

还是像那时候一样，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四肢冰冷没有呼吸？

或是想那时候那样，躯干上存留着被穿透的血洞，每走一步留下一个血印？

似乎感受到了眼前这个手持瓷瓶的人的情绪波动，灭蒙鸟的残魂轻轻低鸣了一声。

“嘶——”冶鸟发出了威胁的叫声。

离主人远点，混蛋。

被这一声响惊到的酒官低着头“都怪你……不，不对。”

贺寿仙人将瓷瓶放到自己手里“这孩子是有灵性的啊……怎么可能去伤害自己曾经那么喜欢的人呢？”

灭蒙鸟从来不离开百鸟林这个保护圈，怎么可能突然离开，还去伤害人类？

“你是被控制的对吗？我早该想到。”酒官将灭蒙鸟收进瓷瓶道“从开始看到那双眼睛，就该想到的。”

浮动

灭蒙鸟的眼睛……那种邪术，只能是那个女人了。

“贺寿爷爷，这事儿您就别管了，小泯自有分寸。”酒官含含糊糊的道，伸手把瓷瓶拿了回去 “改天小泯还您一个活的。”

“你，你这孩子！”

“贺寿爷爷我先回去啦哈哈，以后有空再来啊哈哈。”酒官低声道“小谢。”

“唉你这孩子慢点走啊，不对，怎么又说话说到一半就走了啊！”

“我先回去请示天帝，请您静候佳音。”酒官暗暗拍了拍冶鸟谢，低喝“快点。”

一定要快点，贺寿爷爷套人话的方式……让人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