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大爱之心
第八十一章 大爱之心

听丁香说,太后委派墨菊过来传话。朱祁镇冷笑一声儿道:“难道试探的还不够?她可真是会给你找茬!”言毕,他大大咧咧地吩咐丁香道:“让她回去转告太后,别人尤可救赎,唯有钱锦鸾不能!”

丁香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万岁爷真要我这么回她去吗?”

朱祁镇特特地嘱咐道:“别说是皇后,就说是朕的意思!去吧,别再让太后来讨皇后的人情了,她还要准备通过太医院的考核,忙着呢没空管闲事!”

见皇帝神情严肃,皇后也颇为默许的样子,便道了声是,退出了门外。

自达孙太后得知当年真相,与皇后周允贤握手言和,冰释前嫌后,孙太后便趁热打铁般赶着想要周允贤答应,将钱锦鸾收到后宫作妃嫔。与此事 ,虽说,周允贤当场已然拒绝。但有钱锦鸾字里话外讨巧卖乖,让孙太后认为她是个贤德温柔之人,很合适与了皇帝做妃嫔,和周允贤来个娥皇女英一起伺候皇帝。孙太后自是要为她努一把力,说服周允贤的。

而朱祁镇,心里眼里就只有一个周允贤,哪里容得下别的女人?更何况还是整日算计妻子的钱锦鸾?不将其赶出皇宫,明言大明制度不得官宦女儿进宫为妃,便算是看在太后的养育之恩的情分上了。

故而,在听说太后派人给皇后传话时,朱祁镇干脆拒绝了。

一声“元宝”周允贤唤得娇柔,满心的甜蜜地一笑。她的元宝从来都是与她心意相通的,更是彼此情有独钟。他支持她的理想抱负,还处处维护她,替她承担心胸狭窄的恶名。这既让她感到幸福,又不禁心疼他。

朱祁镇抚着她的脸颊笑道:“忘了吧,与我们无关!”

周允贤淡淡地一笑,点了点头。

仁寿宫中的孙太后,在听得墨菊的一番汇报后,想周允贤这孩子,凭良心说还是不错的。容貌虽普通却是气质端庄秀雅,颇有大家闺秀的范儿,又心底善良,心怀天下医术高明。可怎么就容不得祁镇纳妃呢?

妒忌,不说在皇室,便是民间也是犯了七出之条啊!此事,若被朝中的那帮言官知晓,只怕周皇后往后便没有安生日子可过了。

思想至此,孙太后不禁深锁起了两道峨眉,深深地叹息了声儿。立在身侧的女官墨玉却似是看出了太后的心事般,幽幽地启口道;“老娘娘,以奴婢看,此事您大不必深究叹息。恕我说句大不敬的话,皇后虽是国母,母仪天下。但终究是女人!世上女子,又有哪个甘心将心爱的男人与别人分享?”

话音一落,还未等太后孙氏细思,一道温柔婉约又娇柔的话音,慢悠悠地传入他们主仆耳中:“墨玉姑娘,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随之,一抹清丽温婉的身影从内殿缓步而来。

墨玉不禁牵起嘴角,脸上浮现冷笑,不必细思便知其人为谁——钱锦鸾!

转身,墨玉毫不客气地撇着一袭红袄蓝裙,头戴八宝荻髻的钱锦鸾,一张桃花般的脸上,浮现出不加遮掩的冷笑,话语满是挑衅:“我说的哪里不对?难道,姑娘就甘愿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钱锦鸾依旧温婉地笑道:“女子即便不喜与人分享夫主,却也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嫉妒撒醋,做悍妒妇人,连累父母教养不说,让夫主在人前博个惧内的名声,可是亲爱之理?周皇后出身官宦名门,想也是知书识礼的人,想来不会像古代的那些悍妇一般嫉妒妾室,阻止夫主纳妾延续子嗣吧!”

闻得此言,孙太后深以为然地频频颔首,打心眼里觉得,钱锦鸾其实更适合当大明的皇后。她想,如果周允贤能像汉朝的阴丽华那般,懂得让贤,自己屈居妾室就两全其美了。只是,不知允贤这孩子有没有这份胸怀了。

不然,先试探一下她的意思?说服她让贤?

然而,墨玉在听了钱锦鸾之言后,却心里一阵冷笑。这个钱锦鸾的心思,果然是够深的!哼,一句“周皇后出身官宦名门”足以暴露其司马昭之心,只可惜,如今的太后老娘娘被她迷惑得双眸具盲,一丝半点看不出她的本质。

想到这里,墨玉不禁叹息。只可怜长春宫那位,又是个一门心思扑在医术上,根本与斗争毫无谋略应对的人。如果,她再坚持自我,与太后老娘娘在给万岁爷纳妃上死磕,岂非顿失婆母之心,逞了钱锦鸾奸计?

届时,太后老娘娘势必会逼得万岁爷废了周皇后!

不行,我得想法,将钱锦鸾的奸猾毒计告诉长春宫,不能让太后老娘娘也成了古书里写的那些无辜拆散子媳的恶婆母,还会让万岁爷更加记恨。

找谁呢?墨菊?紫蘋?还是千蕊?她们谁最可靠呢?

墨玉颦眉深思…

须臾,太后孙氏不是太过苍老的声音,犹如空灵般幽然传入耳膜,却不是在跟她说话:“这周皇后啊,也是个端庄识大体的女子,待明日我留她用午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跟她说说,想来她也会为了皇帝好,接纳你的。”

哦,如此听来,太后老娘娘还是参透了些许钱锦鸾的心思的。但,她老人家依旧希望长春宫的那位能甘心情愿地接纳这个心机深沉的女子。想到此,墨玉不禁为毫无心机争斗的周允贤捏了一把冷汗。深深为她叹息一声了。

墨玉眼波一转,冷淡淡地漾了一瞬贴着太后侍立的钱锦鸾,见后者一派的雍容淡定,秀丽的脸上挂着礼数周全的微笑,看上去颇为端庄大度,丝毫没有为自己心思被人参透的尴尬和羞恼,似乎太后所言与她无关。

墨玉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下暗思,若非早知其人本姓,就看她如此模样,又有几人不会被所惑,将其认作善良无争之辈?记得刚入宫时,教习姑姑跟他们说过,世上嚣张跋扈的人,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将心机藏得很深,却表现出一派贤良淑德,与世无争将你视为朋友的人。

那时,年纪小,根本无法领悟教习姑姑的那番良苦教诲。好在,这十多年来,他也未曾在这宫里遇到过这种人如今想来,说得便是钱锦鸾这样的人了。

转脸看向窗外,业已是酉时初刻,冬季,天黑得很早,其实早在申时末,天便已暗了下来。此时,夜幕降临恰巧又是阴天,没有月光,也不见星星,漆黑得似将巍峨壮丽的紫禁城罩在了一块儿巨大的黑色幕布中。

墨玉心下思量,如此光景便是去长春宫透露讯息的良机。这不是背叛,而是为了太后老娘娘的声誉和自己的良心。

终于,太后孙氏要休息了。墨玉和钱锦鸾伺候了她更衣上床,拉了床前幔帐后便退出了仁寿宫的寝殿。就在墨玉想趁着夜色,绕道长廊从后门穿过西六宫时,耳畔却撞入钱锦鸾的唤声:“墨玉姐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为了消除钱锦鸾的疑心和戒备,墨玉不得不闻声转身,微微一笑道:“当然是回房歇息啊,怎么?钱姑娘可有事?”

钱锦鸾隐藏了内心的揣度,猜疑却又不失礼数地笑道: “没有,我只是好奇,姐姐和墨菊姑娘的屋子不是在东面厢房,怎么姐姐今儿却往西走。”

闻言,墨玉心下不禁一凉。须臾解释道:“我今晚去紫芍屋里歇息。”话说到这里,她沉下脸,一派宫中老资格的样子,挑着眉尖儿道:“还有啊,我少不得要奉劝姑娘一句,在这紫禁城里,可不比在贵府。最好摆好自己的位置,别跟只猫一样,稀里糊涂地就因为好奇,搭上自己的性命!”

钱锦鸾尴尬地扯了下嘴角,讪讪地看着墨玉转身离去的背影,在茫茫夜色中渐行渐远,心底疑窦重生。此时,不论墨玉如何解释,她都不会相信。

此时,长春宫的寝室内,周允贤与朱祁镇已上床休息了。如往常那般,他们夫妻躺下后,丁香等女官都人都纷纷退下,留了值夜的一名宫女在外殿。

殿内是黄花梨架子床前的粉蓝色流苏幔帐,已被退出的都人丁香放了下来。宽大的床上,朱祁镇将只穿着粉蓝色亵衣,长发铺下的周允贤抱在怀里。周允贤呢,一条玉臂搭在他的腰上,整个人埋在他的宠爱中沉沦甜蜜。

一条正红色绣着龙凤的棉被覆盖,掩住了他们更为让人脸红心跳的亲昵与欲盖弥彰的柔情蜜意。朱祁镇低下头睨着怀里的人儿,幽幽地问道:“再过些日子,太医院就该末考了,你准备的怎么样?可有把握通过?”

周允贤淡然一笑,挑着眼角瞥着他不答反问道:“你可信我?”

他的一句“当然信!”便让周允贤觉得心好似泡在了蜜罐子里。

她扬起嘴角,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心满意足的笑意。

熟料,她宝贝的促狭“元宝”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我还相信,你能一举得男,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引得周允贤娇嗔得横了他一眼,却觉得自己的小腹上,他附上的手掌暖暖的,柔情似水。

周允贤含笑斜睨他,粉拳轻轻“砸”了他一下,撅着嫣红的小嘴儿语带撒娇:“你怎么就如此肯定是个哥儿?”

朱祁镇笃定地笑道:“因为相信你!你若不信,明儿可以自己把一次脉看看我猜的可对?我听刘平安说,妇人妊娠四个月后便可以诊出男女。”

周允贤闻言,不禁娇羞地“噗嗤”一声儿笑了,正欲说什么时,话语权却被朱祁镇抢了过去。但见他一脸正色地看着自己道:“连咱们哥儿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朱见深!一则祖宗排辈到他就是见字辈,名字是从水字旁。再则,见深,也是他见证了我们的情深义重。”眼眸中却荡漾着宠溺的潮汐。

她系想一想,含笑道:“不错的名字呦!见深,深哥儿。”得到自家爱妻首肯,称赞,朱祁镇一脸的得意,笑容灿烂地犹如春光般。

恰在这时,听得药锄在外殿隔着屏风道:“万岁爷,墨玉适才来过。”两人均是一怔,相互看了一眼,眸中满是疑虑。

厄尔,朱祁镇方冲账外问道:“她来为何事?”

药锄方将墨玉前来透露之事,又一一向他们夫妇赘述了一遍,引得朱祁镇一阵毫不客气的冷笑,出言讥讽道:“她可真是贼心不死!”

周允贤道:“元宝说的,可是钱锦鸾?”

朱祁镇冷哼了声儿,话语中是不加掩饰的憎恶:“不是她,还能是谁?哼,以朕看,这个女人一天都别再宫里呆,赶紧滚出北京城!”

周允贤转向他,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要竟钱家赶出京城?”

朱祁镇握住她染着药香,白皙修长的葇夷,抬头凝视着她的一双眼眸中的柔情犹如涨潮般一股股溢出,几乎要将她溺毙。然,说出口的话,却一如既往地带着“郑齐”的范儿,拖着尾音:“难道你还没有被她欺负够?很明显,明儿姓孙的留你在仁寿宫用午膳,根本就是钱锦鸾出的馊主意。借刀杀人,利用太后给你施压!太后若是打着为我好的旗号,你还能不就范投降?”

周允贤睁大了杏眼瞅着他,口中溢出一个“你…”心下不禁五味杂陈。

甜占去了大半儿。从相识到现在,元宝从未向她起誓赌咒,甚至没有承诺。然而,元宝却是这世上最懂她,也是最为爱护她,理解她支持她的人。

甜蜜有之,更多的还是心疼。

自古帝王,哪个不是三宫六院,佳丽三千粉黛如云?即使再痴情的皇帝,也少不了后宫妃嫔和成群的子嗣。偏偏她的元宝,为了不让她受委屈,安心学医行医,宁可舍弃帝王应当享受的齐人之福和为皇室广播子孙的义务。

不要说千百年后的史书如何评价他,就是当前朝中的一干饱读圣贤书,以文死谏为荣的言官得知,便可给足了他泰山般的压力。唉…

感叹间,只觉肩头微微一沉,耳畔传来他的话语 :“好了,就这么定了。明天你只管去和汪俊学医,不用担心钱锦鸾再利用太后挺幺蛾子。”

“连晨昏定省也…”

话还未说完,便接收到朱祁镇一个恨其不争的白眼。他挑着眉梢道:“你傻啊你,她就是想趁你去请安留住你,给你设套。你居然自投罗网。”

周允贤只得好脾气地“哦”了声儿,心下却有了另一番计较。

翌日辰时,朱祁镇便着人去仁寿宫传话,朕除了皇后,谁都不会要。既然太后的寿辰已过,就请各位小姐自行收拾东西回家吧!

明摆着是在赶人啊!

闻言,孙太后是震惊的。虽说,朱祁镇的那副直爽暴碳般脾气,她再清楚不过。有话直说,从不因情面而情优柔寡断,黏黏糊糊不明心思和态度。但,这次却不同以往。这个毫无心机,单纯顽劣的皇帝,竟看出了钱雨农打的是什么算盘。难道,他真是开窍了?还是周允贤…

一心想要步步为营,觉得取代周允贤,成为皇后势在必得的钱锦鸾,心里是崩溃的。皇帝的专情和痴情,都是她所神往的。与周允贤一样,她也是真心实意爱着朱祁镇,想与之恩爱白头的。可是,朱祁镇的心里…

怎么办?他已然明言不要她了,而且那般护着周允贤,她一时半刻也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原想着,有个想要斩草除根的卜世人替自己除掉这个拦路虎,却不曾料到朱祁镇却提早查出了卜世人曾诬陷谭家的证据,利用太后将此人除掉了不说,还彻底消除了皇太后对周允贤的嫌隙。

她该怎么办?就此罢手?那是不可能的,她是决然不会甘心情愿地看着心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恩爱白头,欢乐缠绵的。她的目的是独占朱祁镇!

得到朱祁镇,绝对不能让周允贤留在宫里,让皇帝时时有见到她的可能。即便像太后老娘娘说得那般,劝周允贤效法阴丽华让出后位也不能够!想想郭圣通是什么下场?她容纳了阴丽华十七年,最终还不是被刘秀废了?

刘秀的心里,眼里只有一个阴丽华。

朱祁镇的心里,眼里,也只有一个周允贤。就是因为皇帝心里有她,才更不能留着这个祸患,最终反而害了自己落得郭皇后的可悲下场。

一旁,孙太后叹息地劝慰她道:“世上的男人啊,都是喜新厌旧的,尤其是皇帝更是如此。现下,他与周允贤新婚燕尔,自然是你怜我爱,难舍难分。可这时间一长,整日只对着一个女人难免都会发腻的。到那时,不用哀家说话,他便会请求哀家为他多选妃嫔充斥后宫,渐进冷落皇后了。”

闻言,钱锦鸾苦笑,真有这么一天我的青春也不再了啊。况且论年岁,我还虚长了周允贤一岁呢。等她色衰失宠,我这辈子还有指望吗?

恰在这时,听得殿外墨玉一声儿禀报:“老娘娘,皇后殿下来请安了。孙太后低沉了嗓音,话音中带着些许怨气道;“还不快请贤德的皇后进来!”

墨玉应了声是,瞬了一眼周允贤,心里不由叹息却又不得不为她打起门帘。心想,难道昨夜药锄没有把我的话告诉万岁爷吗?不对啊,药锄可是皇后的陪嫁丫鬟,不比宫中都人与之感情尚浅,忠心不足,怎么会藏着话不告诉万岁爷,阻止皇后前来作难呢?倘若她说了,这位周皇后依旧故我…

是她太过自信能说服太后老娘娘,还是另有别的计较?

再瞧周允贤今日装扮,自是与平日来请安,一身常服不同。而是郑重地穿着皇后鹅黄色的百子团花对襟短袄,绿色五谷纷登马面裙。对激袄的外面,还罩着正红色的飞毛边的比甲。三千青丝,一律笼在八宝荻髻中。中间卡着金黄色的小巧凤簪,两边各插一只垂着步摇的金黄色流云发钗。

她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在太后老娘娘跟前昭示谁是皇后吗?抑或是用皇后的身份,亲自向情敌下逐客令,驱赶威胁?

然而,当周允贤行礼完毕后,说出一番话却大大地出乎所有人的意外。更是惊得孙太后和为她打帘的墨玉犹如身在梦境,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她说:“母后,我愿意为陛下采选妃嫔,充斥后宫为陛下开枝散叶,广播子嗣。只是,大明的制度,想必母后也是知晓的,后妃不得出自官宦。”

孙太后惊讶道:“你…你说什么?你,你愿意,愿意给皇帝充斥后宫?”

周允贤道:“是的母后。只是,后妃得出自民间!”

侍立在太后身边的,一袭蓝袄红裙,戴着荻髻的钱锦鸾,却是恨不得冲上去,一把掐死面前这位心爱之人最为钟爱的女子,大明的国母周皇后!然而,她始终都是一个温婉贤淑,自控能力相当强的女子。

孙太后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问道:“皇后,你这是…皇帝可知你的主意?”

周允贤摇了摇头,正色道:“妾没有与陛下商量。陛下,他毕竟是皇帝,不比普通男子,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愿与所爱之人终身一人。陛下是要为皇室,为大明广播子嗣,稳固大明江山的。故而,妾不能只为了自己的私情,让陛下膝下单薄,后宫无人备受朝臣议论,言官弹劾施与压力让陛下为难。”

闻言,孙太后风韵犹存的脸上,露出了赞赏的笑容,心里竟后悔适才讽刺了她。她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享受着皇帝独宠专房的皇后竟有这般胸怀,往日却是错怪了她,以为她是那等善妒的悍妇。

她拉过周允贤的葇夷,笑得非常慈爱地望着周允贤道:“如此便好,难得你这般贤惠,一心为皇帝着想,也是他没白疼了你。”

周允贤淡然一笑,这便是她给他的爱了。她不想他被言官逼迫,为难,不想他被史书说成是惧内,软弱被后宫妇人牵制。如此,即便将来她的元宝做出多大的贡献,建立多大的功勋都会被一个“惧内”被史官一笔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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