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门！”她惊呼了一声，使劲捂住嘴，以免自己惊叫出声。虽然她早就知道了好友的身份，但看着她真的变成鹿还是第一次。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用被子盖上了好友的身体，然后转身离开房间，关上房门，靠在上面大口大口地闭上眼睛喘气。

等缓过来了一会儿，她才站直身子，平复了一下情绪，往楼下走去。

“夫人？”管家看着她还有些苍白的脸，关心地询问道：“您没事吧？”想到自家夫人从楼上下来，他又说道：“您的朋友……还不起来么？这眼看就已经中午了，我们也该开始吃午饭了。”

“不用、不用。”玛丽用手扶着额头，揉了揉开始跳动的眉心，叹着气说：“她失踪这么久，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还是让她好好休息会儿吧。”她的语气有些疲惫，就像刚刚受过很大的惊吓一样——是的，惊吓。管家自知夫人的这位朋友不同寻常，也没有多问。

——

帕特里夏沉默了。对于她来说，刚才的故事对于她的影响更大于震惊。或许是震惊过了，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全身都在颤抖。说哭，也哭不出来；但是对于帕特里夏来说，生活就像是可怕的螺旋铰刀，把她仅存的秘密搅得粉碎。

“十……岁？”她颤抖着嘴唇确定道，“十岁？”

塞巴斯蒂安没有犹豫，点了点头。“是的，十岁。”他随即肯定道，“你的母亲——她生下你以后，有两年你是一点记忆都没有的。”

“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帕特里夏突然歇斯底里地哭嚎了起来，“她根本就不是！我宁愿林娜才是我的生身母亲！”

“如果不是她，我就不会那么痛苦地家破人亡，如果不是她，我就不会流落到这个份上！”“如果不是她，我还有家啊……”

——

在这个时候，阿瑟醒了过来。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因为自己的噩梦。她梦到了帕特里夏歇斯底里的哭嚎，梦到了她似乎在说“母亲”的口型。她害怕、害怕是帕特里夏不愿意承认她，不愿意……拥有自己这么个母亲。

她摇了摇头，心想，自己还是放不下。

于是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看着床单上的皱褶，心里一愣。鹿？她想着，自己怎么会又变成鹿呢——明明，她已经放弃这个身份很久了。

或许是血脉里的不请之情。她沮丧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环顾四周，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才发现早已经过了人类世界的午饭时间。她虽然是生活在森林里，但是自己的生活规律还是有保障的。阿瑟觉得这个早晨糟透了——不仅回想了不少事情，还知道了帕特里夏的处境。是的——知道。因为是母子的原因。

说到这里，她又开始担心帕特里夏那个似乎是“母亲”的口型。是塞巴斯蒂安、或者雷洛德告诉她了吗？如果是那样，自己如果回去，又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