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余钟韵,
天远显云青。
暮草染尘色,
归羚伴霞行。
鹿挑水中月,
梅落点七星。
白衣饮山客,
不尽送酒情。
山风瑟瑟,天远云高,有猎鹰盘旋的天空似乎蔚蓝了许多。高原的天气与中原不同,其时冰雪刚刚消融,溪水尚未恢复自己的声调,只是展现出活力饱满的姿态来迎接春天的到来。
朦胧的暮色将远处的冰峰染成了金色,无声地闪耀于云层之间。妖娆的雪山下,似乎有几个黑影,在被巍峨的群山装点的遥远的地平线上微微闪动,正是陈若言一行人。
距出发已有旬月,陈若言一行也早已顺利到达吐蕃,只是由于这一队中的人都是江南出身,对高原的环境多少有些不适应。
十几日之前众人进入高原之后,王悦群所给的快马已经换成了素以耐寒耐旱闻名的牦牛,众人穿梭在雪域高原之上,却迟迟打听不到吐蕃赞普的详细消息。
陈若言转了转厚厚的羊毡帽,对众人笑道:“诸位,天色已晚,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先找个牧民的营帐借住下来吧。”
戴慕天点点头,答道:“不错,这地方晚上可不好受啊。”
项绝晴笑道:“没事没事!我们吃得消!不过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吧。只是那些牧民的食物味道可真太奇怪了。”
刘壹卞笑了笑,说道:“三弟,这个可抱怨不得啊,毕竟这地方和中原风俗截然不同。”
项绝晴叹了口气,说道:“来追寻国宝下落,却不见赞普踪迹。这次前往都城,还不知结果会如何,还不知能否找到哩。”
陈若言笑道:“先不必说丧气话,就算赞普不在皇城,这次的拜访也一定是会有所收获的,至少应该会得到一些线索。先不谈这个了,大家慢慢适应高原的环境了吗?”
戴慕天点了点头,答道:“好多了。说到这个,我们一开始的准备的确不够充分。”
刘壹卞应道:“正是。我们哥几个都是江南水乡人物,在这个地方可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处了。”
项绝晴说道:“是呀是呀,只是当时别的路线都已经被选完了,也只能来这儿了。结果让严老弟他们跑到我们老家耍去了。我们从身体素质上来说肯定更适合那里的呀!”
陈若言微微一笑,说道:“但是看他们当时一个个的那股热情,也确实不好再说什么了。”
刘壹卞问道:“不过,陈长老,说实话当时你怎么会想来吐蕃的?我们队里只有你一个女性,我们几个当初又都是土匪,应该……感觉很奇怪吧。”
陈若言笑了笑,回过头来,含笑沉吟片刻,似正欲回答,却忽听得一声惨叫。
陈若言猛地转过头,惊道:“怎么了?”
戴慕天侧耳细听一会儿,答道:“陈贤妹,似乎有人在争执吧。”
陈若言一边思忖着,一边不忘加快脚下的步伐。倾刻,陈若言答道:“不错,似乎确是挣扎之声……好像在那边!戴大哥,看好行李追上来。”说罢,陈若言一个闪身飞了出去。
陈若言循声而去,跑出约摸一里路,只见一群巡查官模样的人,正在一串帐篷之间踱来踱去,身边前七后八地簇拥着数十个卫兵,正在对几个企图反抗的牧民拳打脚踢。
其中有一个随从正从一个帐篷旁牵开一头牦牛,还未牵远,只见从篷中冲出一个老人,举着马鞭抽向随从,似乎欲夺回牦牛。
那随从大怒,夺过了马鞭,一脚将那位老者踢倒在地,抬手还欲再打。陈若言见状,大喝一声:“住手!”
那随从似是一惊,连忙抬起头来四处张望。但是,还未等反应过来,却已先被人一脚踢了开来,定睛一看,唯见陈若言毅然立于草地之上,面向阵阵山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