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此话当真
第二十章 此话当真

谁知道一逸看见生父,却突然红着眼睛,怒气冲冲的独自迎了上去。

我原本还在疑惑,一逸好歹也算个比较稳重的人物,却突然做出放火烧人门面这么莽撞的动作,估计是有人把他得罪惨了,然,我却不知是何人,因何事得罪了一逸。因此我到底是有几分不甘心的,我们大婚在即,他有难,我竟无法帮他分忧。

如今见到上官老爷,一逸血脉上的亲生父亲,我脑里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心下明白了三分。

我觉得,对一逸来说,除了我们师门的一行人,再就只有这个亲生父亲可以令他记挂了。我仔细观察了这位上官老爷的面相和身形,只见他举手投足间的动作有些僵硬,犹如木偶,而且目光空洞,深黑色的眸子里毫无生气。想想这才几日不见,上官老爷就遭了毒手,当真令人又惊又怒。

身为塞外的大巫女,自己公公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暗算成了提线木偶般的存在,当真是莫大的屈辱。此时此刻,我倒也不觉得一逸刚才的做法过分,反而觉得太轻了,不足以平复心头之怒!

我当即忍不住小跑着追到了一逸和他父亲面前,踮起脚尖,用不算大的手掌盖住了一逸的眼睛,声音颤抖着对他说道:“不要看!”上官老爷就算和一逸的感情再薄弱,那也是一逸的血脉生父,这位老爷如今虽然站在一逸的面前,却再也不是活生生的人类了,我真怕一逸会承受不住。

手掌里突然有了湿润的感觉,一逸竟然哭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哭的样子,这个倔强到连绞刑都不怕的人,此刻却无声的,悄悄留下了两行清泪。心疼的感觉骤然涌上心头,我强做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声音沉稳的对一逸说道:“我有办法帮你找出幕后主使,也有五成把握能助上官老爷恢复到昔日模样!你且先不要着急,镇定下来,有些事还需得你全力相助才能完成。”

我在自己的声音里悄悄掺入了一点巫力,没有别的意思,只有安神的作用。我不能放任一逸在我面前真的崩溃!

一逸将面部绷的很紧,想要强装镇定,然而他那黑宝石般的眸子里,却还是暴露出了他此刻的脆弱和无助。我承认我心软了,不愿看到他有一丝软弱的模样。我在心底叹了口气,明知这事必然麻烦的很,却还是准备揽下来。

一逸用不信任的语气问我:“此话当真?”他和我从小就认识了,对我的本事也略懂一二,巫术虽然看似神奇,然而像死而复生,无中生有之类,却是万万做不到的。像上官老爷这般已然成了行尸走肉,失去生机,与其说是复原,不如说这是复活更加贴切。一逸不信我能做的到,说明他现在神智还很清醒,这是好事。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对他说道:“当真!”我这话却不是安慰他,我早年收集到一种秘法,面对现在的情况,或许可以一试!

街上很快就聚起了一群来看热闹的百姓们,我一手抓住一逸,另一手在袖子下面夹了几颗琉璃色小珠子,蓄势待发。我语速飞快的对一逸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抓紧你要救的人,我带你走。”

一逸不疑有他,一手牢牢抓住了上官老爷的手臂,我不动声色的将手里的琉璃珠子扔在地上,俩个人动作间丝毫不见停顿,默契像是预谋一样,然而只有我们自己知道,一切都是临时决定的。

琉璃色的珠子一落地就散发出大量白色烟雾,这烟有迷惑效果,吸入者不仅会昏睡半天,还会被抹去多半天的记忆,虽说这种无差别的攻击极有可能会误伤路人,我却已经顾不得了。

我的每双鞋底都刻画了一个小型转移阵法,以备不时之需,鞋子里亦有钉子嵌入,走路的姿势稍有调整就会划伤脚趾,鞋底阵法吸收到我的血液立刻就会起效,不定向将我和我手里的人传送至五十里外。

第二十一章 幸不辱命

落地后我第一反应就是将头上的簪子拔下来,趁着一逸还没适应传送时的天旋地转,反手将簪子插入上官老爷的心脏处,入肉三分,若是活人,簪子只需再往下一分就可以要人性命。其实,单纯想要禁锢人偶行动的话,我这根特别的簪子只需要入肉即可,把它插在这种位置,不过是怕再生变故也好处理。总归是小心无大错的。

一逸用不满的眼神看着我,我也不在意,自顾自的问他:“你实话和我说,你是怎么在来时路上就知道上官老爷出事了的,别想糊弄我,不然我今天就撒手不管你这破事,你也奈何不了我,你信是不信?”语气中不知不觉就带上了几分严厉,我现在急需掌握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以及,一逸是如何未卜先知的!

一逸在来时的路上突然面色大变,来到后又做出这一系列反常而又莽撞的举动,要说他之前什么都不知道,我是不信的。

一逸沉默半晌,才支支吾吾的对我说:“我把师父给的玉佩里滴上了他的血,今日玉佩突然碎裂,我便提前猜到了一二……”

闻言,我气的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玉佩是师父给我们保命用的东西,他竟然瞒着所有人偷梁换柱,把别人的血滴了上去!最可气是,他用了玉佩,却还是没能保住上官老爷。

我咬牙切齿的对他伸手要道:“玉佩拿来,我看看。”

一逸既然已经承认了偷梁换柱的事,当下也不再扭捏,大方的将碎成两半玉佩拿了出来。我看着手里的碎玉佩,却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感慨,只是万般无奈的对他说道:“这么大个活人,直接搬运太过现眼,我留在这里画转移阵法,你马上动身,拿着我的信物去东南方向五里左右的一个树林里,一炷香的时间,不论你是否能到我都会在这里发动转移阵法,速去!”

言下之意,我和上官老爷的性命都捏在一逸的手里了。转移阵法我一炷香后就会发动,因为现有的联络方式都太慢,唯恐迟则生变。我宁愿赌一把,相信一逸的能力。传送到的位置若是不对,被人包了饺子,也全看一逸拿着我的信物,能走到哪一步了。

说是信物,也不过是一支外表平平的珠花罢了,里面是空心的,装着我用血浇灌长大的一小节风干的花枝。

我这边在泥土上绘画指定位置转移所需要的阵法,而一逸带走的那支珠花所在,就是我将要传送去的指定位置。无论如何,我现在也只能相信一逸了。

这一炷香的时间过的意外安静,没有受到半点惊扰,我却反而更加担心,我这边没有被人发现,那么一逸呢,他目的性明确的向自己说的方位奔去,可否有人注意到他?

我不敢多想,因为我必须尽量多保存些体力,一会施展秘法我少不得要吃些苦头,若是体力不足以支撑到整个术法完成,那才是真的误事!

时间一到,我赶紧发动了早已准备好的阵法,因为我的簪子目前正插在别人的胸口上,不可妄动,所以我只好退而求其次,从腰间摸出来一把小弯刀,果断划破了手指,一滴滴的鲜血掉落在地,这个阵法所需要的血液不多,我也就没有割破手掌,毕竟很疼。

成功转移到目的地后,我眼观周围的景色正是我指定的树林,终于松了一口气。一逸浑身是血的站在我身旁,嘿嘿一笑,语气轻松的说道:“幸不辱命。”他虽然说的轻松,然而就看他身上浓重的血迹,就知他此行必不容易,还好,我看得出一逸并没有受伤,他身上的血是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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