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还算宽敞的屋子中挤挤攘攘地塞进了十几人，面色各异。

“我一开始就说他不是个好东西，你不听，这下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捞了多少油水！少和我们几个装蒜！”

“你……”

“别吵了，听张让怎么说。”

坐在正中央的一看就是一个太监，表情阴沉，面上无须。他手中捏着一串佛珠不停地转着，底下十几人都快要吵翻了天，他都一声没吭，吊三角眼不知在看哪，显得这人特别讨厌。

听到有人在叫他，他依然没有说话，手中的佛珠停了一下。

“皇上十分生气。”一个尖细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响起显得特别突兀，“蹇硕，你那叔父蹇图可确是三更夜行且有人证？”

蹇硕连忙跪下：“是，叔父……叔父他已经画押了。”

他还未抬头，一串佛珠打在他额角，随之张让的声音也夹杂了怒气：“画押？你是干什么吃的！还人称十常侍之一？本来只有没有画押就可以说他无凭无据，现在他是按照王法，你让我们怎么治他的罪！随意加罪名吗？”

蹇硕心中冷哼：难道你这种事情还干的少吗！不知多少人被你这么整死，还想要个好名声？可脸上却不敢露出来，只得跪在地上，低声下气地安抚张让。

一人这时说话了：“我看这个蹇图就是存心给大人找事！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

蹇硕不抬头也知道是谁，他从来都和自己家互相看不顺，听到这话更是恨的咬牙切齿。

“什么事都没发生？曹节，亏你也能说出口！曹嵩那个老家伙给你多少钱让你给他说话了？这么大的事发生，我却坐视不管，大家会怎么看我！”张让这会儿才看清这些人，椅子也不坐了，直接站起来：“哼！那就依你的，‘什么也不做’好了！”转身就出了门，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这回这几人可乱了套了，一会儿说这个的毛病，一会儿说那个的毛病，只有曹节看的清：这个张让是想树威呢，让自己这几个人认清谁才是老大。什么都不做？笑话，他定是在家等着自己这几人前去求他！至于他的名声？那更是无稽之谈，只是一个顺利离去的借口罢了。

曹节一拱手：“我也要回府了，你们还是尽快想想该怎么办为好！别在这扯嘴皮子，婆婆妈妈的。难道下面那个没有了你们还真成女人了？”

“曹节！你怎么说话的！还不是你把张大人气走了？我们没有，难道你有？”蹇硕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找住机会就开始反攻。

曹节理都没理他，看向一旁的几人：“相信该怎么做，大家心中还是有数的，几天后我们再会。”抛下蹇硕，曹节退出蹇府，看看天色还早，想到：看来还是得去一趟曹府。

说走就走，曹节将脑袋探出车窗：“绕道去曹府。”

……

曹嵩正在写信，听闻有仆人来报：曹节来了。

曹节？他来……定是这几人聚头了。手在空中停滞半秒，墨汁滴在纸上，晕开一片。

曹嵩皱了皱眉，快速写好最后几字，将纸卷成一个筒状，挂在一旁等候的鸽子身上。鸽子扑棱棱飞走了，曹嵩拿起鸽子递来的小纸条，再次看了一遍，便扔到一旁香炉中，纸卷立刻被点着，落款两字兰芎显得特别刺眼。

这是宋暖给曹嵩的鸽子，可以通过GPS定位找到她的所在。外形虽是鸽子，其实是系统制作的机器鸽子，可以在各种艰苦环境下飞行还能保证信件不被截获。可是这种机器人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它的飞行能力和普通鸽子相同，送信的时间也需要很长，战争时使用就会延误军机了。

曹嵩做好后，朗声道：“快请曹大人！”

一阵脚步声，曹嵩脸色微微凝重：这可是个老狐狸，一定要小心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