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走进院里,见一白衣女子和众人缠斗在一起,身上沾满了血迹,满脸煞气,忍不住心里微微发颤,却还是开口道:“不知青衣姑娘来此有何贵干?”
“我家姑娘呢?”青衣边与众人交手,边道。
蝶舞挥手令众人退下,青衣也住了手停下来看她,只听她笑道:“青衣姑娘真是护主心切,不过这样恐怕对你家主子不利吧。”
青衣嘴角扯了个冷笑,手里的剑微微晃动,蝶舞忙道:“青衣,你若敢动一下,你家姑娘立刻没命!”
青衣闻言不动,眼睛里的怒火似要将她焚尽,心下更是着急,姑娘到底怎样了?
蝶舞心道:这下好了,莫淑荷,是你们自投罗网,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于是面上笑得温柔,道:“青衣姑娘若是想见她,还不如放下兵器我们好好谈谈?”
青衣看了看四周,低下头来想要思考一下,谁知蝶舞做了几个手势,一群人哄拥而上,青衣躲避不及,身上立刻添了几道血痕。一时间又纠缠了起来,轻易恼怒,招招下的都是狠手
,蝶舞看着接二连三倒下的人,惊讶道:“淑荷姐姐,你怎么来了?”
青衣闻言回头,却被人在旁边伤了手臂,剑落了下去。蝶舞道:“拿下!”
瞬间就被人抓了起来,青衣眉头微皱,身上的伤口疼的要紧,却是一声不吭,任由他们押着下去。
淑荷听着外面的动静消失,不由叹了一口气。很快蝶舞就带着青衣进来了,看着两人狼狈的模样,不由笑道:“姐姐啊,你说那些男人看到你这副模样还会不会把你捧作荷花仙子呢?”
淑荷看着青衣道:“你怎的来了?”
青衣看着一身狼狈的她,心里是又气又恼,气她对自己如此不信任,恼她孤身犯险;可一开口却是满心担忧:“姑娘。”
蝶舞见二人旁若无人的聊起天来,忍不住有些怒意:“淑荷姐姐,咱们接着刚才的来吧。”
淑荷这才提眼看她,皱眉道:“你答应过我,不牵连我楼里的人。”
“可青衣她自己非要进来,况且若王爷问起怎的损失这么多弟兄,你要我怎么答?”
淑荷冷笑道:“这不正合你意,苏家派人来杀我灭口岂不两全其美?”
洛平站在骏王门前,道:“王爷,洛平求见。”
一粉衫婢女出来道:“二爷,你还是回吧,王爷说他不见。”
洛平置若罔闻,依旧沉声道:“王爷,洛平有话要说。”
然而回答他的依旧是那名婢女,月光静悄悄照在他身上,徒添了几分寂寥。他就那样静静站着,道:“王爷此时不见我,那我便等到他见我为止。”
牢房内,淑荷看着蝶舞:“我刚才说的还不够多吗?”
“的确够了,可你确定没有什么要补充的?”蝶舞意犹未尽。
淑荷想了想,道:“还有一些关于苏家的秘辛,我要亲自告诉王爷。”
蝶舞眼神一凛,道:“你莫不是想翻供?”
淑荷蔑视地看了她一眼,冷笑道:“我可不像某些人!”
蝶舞仔细审视了她片刻,点点头道:“也对,姐姐盛名在外,怎会出尔反尔呢?”
青衣已被压了下去,淑荷叹了口气道:“那我今夜是否可以歇一歇了?”
蝶舞心里充满了胜利感,见她服软便愈发高兴,吩咐身边人道:“带淑荷姑娘下去歇息吧。”
有人上前接下她手上的链子,然后扶着她慢慢离开。淑荷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骏王在房间内安然入睡,洛平就那样站着...
次日清晨,骏王醒来,门外那粉衫的婢女进来道:“王爷,洛二爷在门外站了一宿。”
骏王擦完脸,将手里的帕子递给她,道:“他对女子还真是痴情。”
女子问道:“那王爷见还是不见?”
“让他进来吧,本王看他要说些什么?”骏王道。
洛平进屋便看见骏王一身中衣坐在桌边,手里捧着一杯热茶,于是上前行礼道:“王爷金安。”
骏王抿了一口茶水,缓缓道:“你有何事找本王?”
“淑荷她是被冤枉的。”
“冤枉?”骏王怒极反笑:“她那一手字体,京城有谁能模仿的来?”
“能证明她冤枉的恰恰是这字体。”洛平从怀中拿出锦囊,慢慢摸出那信纸,展开递给骏王。
骏王脸上带着不屑接过,低头一瞧,却也看出了端倪,两种截然不同的字体恰恰说明此事有鬼,然而他还是假装毫不知情,问道:“这有什么问题?”
洛平道:“王爷可记得上次的书信是什么字体?又是何人带回?淑荷若是要背叛王爷,又怎会害自己处于如此境地?”骏王若有所思的神情让洛平看到了希望,继续道:“她的字体正因为不好模仿,所以她才不会用自己惯用的。更何况,信件可是她亲手交的?她心心念念着王爷,又怎会放过任何一个见你的机会呢?”
“可她为何屡次放过苏紫,违背命令?”骏王反驳。
“是为了牵制苏墨,刺探情报罢了。”
“那你觉得是谁陷害她呢?动机呢?”骏王看着他道。
“属下不知,但王爷若是将此事交给我去办,我定给王爷一个交待!”洛平保证着。
而此时门外有脚步声,一黑衣男子进来行礼,手里的信封举过头顶:“拜见王爷。蝶舞姑娘已审完罪犯,这是供词。”
骏王接过,略略看了一遍,递给洛平,道:“你看看,她自己都招了。”
洛平看着漏洞百出的供词,心里一疼,面上却是不露声色,道:“王爷信吗?”
骏王见信使还在地上跪着,便问道:“还有何事?”
“犯人说有些话要亲自讲给王爷。”
骏王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有趣有趣!本王这次要看看谁真谁假。”说罢起身,洛平见他要穿外衣,便和那信使一起出门候着。
那供词里明显漏洞百出,可她还是承认是自己做的了,那她受了多大苦呢?都怪自己没有早早救她,都怪自己忽略了女人的蛇蝎心肠...洛平静静想着,越想却是心越乱。
谁知骏王换好衣服后想起还尚未用膳,又是一番折腾。洛平心下愈发着急,却还不能表现出来,陪着骏王吃了早饭才晃悠悠出城。
路上,骏王忍不住好奇问道:“淑荷也算不上绝色,你怎的就那么喜欢她?”
洛平微微一愣,也不知如何作答,半晌才道:“王爷误会了,我只当是红颜知己罢了。”
骏王不置可否,笑道:“你红颜知己那么多,也没见你对谁这么用心。”
“别的女子对我好,只是图财图色罢了;而她对我是好是坏,则全是自己的心意,两相比较,有人待我真心,我便报以真心而已。”
“那她若是叛了本王呢?”
洛平顿了顿身子,思考了片刻后沉声道:“那属下亲自杀了她!”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君王笑道。
蝶舞早就接到骏王要来的旨意,于是候在外面迎接他们,见到骏王忍不住上前邀功:“王爷,淑荷的确是苏家的人。”
洛平眼神冷冷扫过,蝶舞竟觉得出了一身冷汗,于是忙跟在骏王另一侧。
洛平倒是住了脚步,道:“王爷,属下回避了。”骏王知他‘近乡情怯’,也不点破,带着一干人等进房间了。
淑荷听见后面有人进来,仍旧低着头,一双玄色靴子从自己身旁经过,最后停在主座,然后有人坐下了。这才伏在地上行礼:“淑荷见过王爷。”
骏王见她浑身是血,心下也泛起一丝不忍来,于是站起身来走到那女子面前,道:“你抬起头来。”
淑荷一身狼狈,却还是抬起眼来看着面前的男子,骏王盯着她的眼睛,似要死死的看尽她内心深处,然而此时那女子的眼睛里有忧伤,有难过,甚至还有绝望和痴迷,却独独没有恨意。是了,的确没有恨意,骏王重新坐下,打开折扇,轻轻笑了:“荷儿,你说实话,本王饶你不死。”
那跪在地上一身血衣的女子身形一颤,终还是摇了摇头,缓缓道:“我和青衣都不是”,然后泪水倾涌而出。
蝶舞不等她话音落下,便急急道:“王爷,她昨天都已经承认了,她已经承认了...”
男子皱了皱眉,反问道:“难不成蝶舞认为本王自已没脑子,需要你来指点?”
蝶舞心下一惊,却终是默默闭了嘴。淑荷便听骏王继续问道:“你昨日可是认下了所有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