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妾是侧妃蒋氏......”蒋瑜愣了神儿，顾不上扯来衣裳和薄薄衾被遮挡自己，眸中闪烁的泪光犹为动人。见他一脸茫然，心里一阵酸楚钝痛，“侍妾蒋氏是妾庶妹。”

蒋瑜万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这个在蒋府万千宠爱的嫡女竟要套用自己庶妹的名号，让夫君识得自己。

“明日本殿会命人送避子汤来。”姜哲越离了她身，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悦，合衣在她身侧躺下，一字一句不带丝毫情感，“如若有孕......后果自负。”

蒋瑜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心如刀绞，作平淡之态，放低了身段，娇声云，“是......”

红烛背，绣帘垂。

次日转醒，蒋瑜强忍着骨头散裂般的痛感勉强起身替姜哲越更衣。那高高在上的男子看也不看她一眼，自己依旧心甘情愿目送他出屋门，纵使眸光黯淡无神。侧卧榻，娇弱无骨。

不多时，忽有人禀，一婢在屋外探头探脑，鬼鬼祟祟。连忙喊人将其带进屋子里来。

那婢子也不客气，盈盈步履间带着傲气，言明自己是太子殿下秘密支来送避子汤的人，便将那汤搁了，却也没有马上要离开的意思。

“蒋侧妃，您早些将这汤药饮罢，你我都好向殿下交代。”那婢女的口气不容分说，姜哲越的命令不容违抗！

蒋瑜凝睇着窗牖，幽幽叹命运之薄凉。良久，燕燕请臂，才忍着痛感缓缓下了榻，任由燕燕替她更衣。

那婢女似是瞧着她那副磨磨唧唧的样子，有些不耐烦，斜了她一眼便离了，眼底满是警告之意。

“小主！什么避子汤……分明是这婢子欺人太甚！”燕燕瞧她出了屋门，连忙去将门掩上，一幅愤愤不平的小模样，看得蒋瑜有些动容。如今处在这深宫内院的，也就她一人万事为自己着想着罢，“这药小主万不能喝的，次数多了那可是永久的不孕！小主可得为自己的身子和未来多想想才是。”

窈脊直挺，缀满三千星辰的眉目里依旧漾着天成傲气，“好，便依你之见，你亲自去将这汤药处理了罢。”

蒋瑜嫩白红酥轻巧巧地抚平杏裙褶皱，又轻抚过平坦小腹。暗衬着，若真是有了喜，说什么也定要保全了。虎毒不食子，若殿下当真狠心至此，皇后娘娘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否则这避子汤，又为何要暗地里送来？

想到这儿，蒋瑜又多了几分底气，眸子里尽是坚定的神色。

若她先孕长子，那可是整个蒋氏一族享不尽的荣耀！

静怡阁。

“什么？！”陈静怡听了前半句是温十三倒霉，掩饰不住欣喜，可听了后半句，殿下昨日宠幸了蒋瑜，心情又从天上跌落了谷底，抓着椅扶的手骨节泛白。

若是让那两个贱蹄子抢了先，孕了长子抑或是长女，自己这个挂名太子正妃何来的出头之日？

“你还是这般急躁。哪里像是能成大事之人？”陈柔佳梳碧繶鸾凤头，着明红蜀锦烟胧琵琶曳地裙，履盈莲做步冷睨其，“你陈静怡的长子那可是是嫡长子，那些个庶长子生的再早，也不比嫡长子尊贵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