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儿端了醒酒汤来，侍候她喝了。大白天的，温十三趁着酒劲歇了。

轻云出岫，鬓云乱洒。

琴儿替她掖好衾被，重重叹了口气。

夜初静，月光溶溶。夜风拂过，夜色深沉如化不开的，浓稠的墨一般。

温十三的肚子咕咕地叫。强撑着起身，锦衾滑落，她含浑着咕哝道，“几时了？”

“亥时刚至。”琴儿端了清粥小菜置于桌案上，扶她下榻，“小主您一天没吃东西了。”

温十三的脑袋昏昏沉沉，轻揉了眉心，见琴儿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出声问她，“怎么了？”

琴儿帮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愁眉锁眼，“殿下去了瑜阁，说今夜歇在蒋侧妃那儿了。”

温十三要去拿小碗的柔荑顿了顿，久久没有回神。

瑜阁。

姜哲越书房里的管事太监已经提前来知会了声儿。蒋瑜强压了内心的欣喜，熏了沉香，早早梳妆打扮了起来。

发绾玉镶红宝石簪子，身着浅紫烟霞大茱萸锦宫装。袖口处彩绣着淡雅的兰花，衬出如削葱的十指。耳挂淡蓝缨络坠。缨络轻盈，随风舞动。

姜哲越是被人搀着进来的，已经喝的微熏了，死活抓着那刻金五彩龙纹小酒壶不撒手。将那壶里的酒一饮而尽，不满地朝身边人叨叨，“再去给本殿拿一壶！去......快去啊！”

蒋瑜从那人手里搀过了姜哲越，示意婢子们都下去。雪白柔荑替姜哲越宽了衣，扶着齐齐上了榻。烟眉覆笑，妙目里蓄着万般缠绵的女儿深情，在他胸膛画着圈圈，“殿下......怎么喝这么多酒......？”

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轻弯出很好看的弧度。姜哲越翻了身将她压在身下，轻柔揉地啄了她的小嘴。唇，“温十三......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蒋瑜愣住了，眼睛里闪动着泪花。千想万想，万般没有想过，那个她倾心相对的，高高在上的男子，将她压在身下，嘴里喃喃着的，还是别的女人的名字。

一瞬间，泪眼婆娑。心里的悲戚就像蓄足了水的海绵，一碰就溢了出来，从心底慢慢扩散着。

她蒋瑜，究竟做错了什么......这一辈子，就是她温十三的一个陪衬吗……？

姜哲越的动作很粗暴，毫不怜惜。蒋瑜那件新的宫装起了褶皱，扣子也被扯坏了。

“唔......啊......”

没有柔情蜜意，不带一丝感情地狠狠冲撞。那双紧紧揪着床单的素白柔荑微微颤抖着，白里透红的肌肤上皆是青青紫紫的痕迹。床单上的点点红梅刺痛了蒋瑜的双目。

“十三......”姜哲越在最后一刻抱紧了她，喊出的却是温十三的名字，“不许离开我......”

蒋瑜的颊上划过滴滴泪水，回拥着他，指甲深深陷到了姜哲越的皮肤里，刮出点点血痕。

因着这痛感，姜哲越清醒了起来，瞧清身下人儿的面貌，修长的手指扳了她的下颚，带着冷漠疏离的语气“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