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损的木门随着“吱嘎”一声,被缓缓打开。
“都给我站好!”
太监的尖嗓门呵了一声,掸了掸自己袖子上的灰尘。青云和紫云抬头望出去,不禁大叫不好——是后宫的几个妃嫔,也包括皇后。
凡是在后宫里有点名头的几个,都来了。
几个疯女人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大喊着“皇上”往前冲去,可却被太监拦下了。每人的脸上生生多了几个血红的巴掌印,被拦到了一边。
皇后淡淡地瞥了一眼几个,抬脚往里走去。
“皇后娘娘!”卢紫莲小跑着到皇后面前跪下,拦住皇后,“皇后娘娘,里面阴气重,您哪能进得?怕是要伤了凤体!不如,让人把晨昭仪拉出来吧!”
皇后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孟紫言忙走到她身边跪下:“皇后娘娘,卢修容口无遮拦,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卢妹妹的意思是,里头不干净,皇后娘娘和各位姐妹伤了身子可得不偿失。不如,还是叫人把凌氏带出来吧。”
身后的众人以感激的目光投向孟紫言,皇后轻轻一笑,好一出姐妹情深啊:“你们两个是昨日皇上新晋的主子,人前人后都不能失了身份。来人,把凌氏给本宫拉出来。”
“主子!”紫云的眼眶微微泛红,“皇后她们定是来寻麻烦的!”两个太监一脚踹开了门口破的跟树枝一样的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踢了一脚被打得像死人一样的青云,好似是摆开了什么晦气一般。
“你们......你们干什么!”紫云被那个满脸横肉的太监一脚踹开,两个太监押着凌暮烟,走到外面的院子里。皇后等人早已就座。她今日身着风衣,头戴凤冠,身后的人也各自穿戴整齐。
怕是不好了。
凌暮烟心中暗道。
罢了,将死之人,还怕什么。今天有一个爱过的人便足矣了。
竹苏,我要来了。
凌暮烟被扔到地上,细碎的小石子压得手臂生疼。
“真是不像个样子呢!”坐在孟紫言身边的张诚,拿手帕捂住嘴巴,轻笑道。以前的张诚很是胆小自谦,如今竟也这副模样,怕是现在也得了宠爱,腰板直了。
“莫要走神!”张诚见凌暮烟定定地看着地面,仿佛在想些什么,便觉得不受重视,示意边上的人拿来冰水,一股脑地直接浇到凌暮烟的头上。
凉到刺骨的冰水,确实很提神。自己一倒,宠爱倒是都被拆个四分五裂了。便宜了她们。
罢了,反正这份宠爱她也不想要。
“主子!”紫云大叫着挣脱开两个太监的束缚,从里面爬出来,却被他们狠狠的打了几个巴掌。
“贱婢,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主子!”紫云不停的磕头,“求皇后娘娘和各位娘娘放过我家主子,这么凉的冰水可浇不得啊!求求皇后娘娘开恩!”
宇文忆雨轻轻一摇头,眼前又浮现出姐姐雨儿的模样,这紫云也算是杀死雨儿的一个帮凶。想到这儿,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给我拉下去,狠狠地打!”
“是!”
“罪人凌氏,你可知罪?”
果然,是来找事情的。
“不知。”凌暮烟淡泊道。
“见皇后,不仅不行礼,还敢顶嘴,你还有理了?”
见宇文忆雨一副气势凌人的样子,宁婉容忙起身调和道:“皇后娘娘,凌氏身子虚,不好长跪,有一些失礼也是在所难免......”
“上刑吧。”皇后的声音没有一丝同情,反而是浓浓的快感。
“皇后......”
“本宫说上刑!”
“是是是......是......”边上的太监一下子被吓得手足无措。
凌暮烟被人按到地上,全身动弹不得,红色的长木杖不断打在身上,疼得钻心刺骨。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子,感到身上已经血肉模糊,耳边不断响起紫云的惨叫声,可却也无力听闻。
地上一地的湿润,也不知是流淌下的冰水还是汗水。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布满,双手却麻木的无力擦拭。终于眼前黑暗慢慢弥漫开来,好像已经快要没了知觉。
“皇后娘娘,凌氏晕过去了。”
“多少杖。”
“回皇后娘娘的话,二十五杖。”
“罢了,本宫今日乏了,就暂且先饶了她。”皇后袖子一挥,缓缓起身,身后的众人也赶紧起身行礼。
“皇后起驾——”
待皇后的声音远去,张诚站起身来,到凌暮烟面前蹲下,左手轻轻伸出,抬起她的脸。
“你说,若是我今日在你这脸上划上一刀,你作何感受?”
“你要,便拿去罢。”
颜果轻轻拿掉张诚放在凌暮烟身上的手,笑道:“这点小事哪要劳烦姐姐动手,让他们下人做,都算是看得起她了。像我们这些尊贵的主子,还是快些走吧,免得沾了晦气。”
“颜嫔妹妹这话倒是有理。”卢紫莲轻轻笑了笑,拿起边上的一根红木杖,“皇上最忌讳不祥之人,咱们今日若是好好惩戒,这不也算是对皇上尽了一份心了。”
说着,她带头举起木杖,狠狠地往凌暮烟的腿上砸去。凌暮烟咬了咬牙,脸上便是火辣辣的疼,巴掌声清脆响亮。
“都住手罢,大家今日也都该乏了,可以走了。”宁婉容转身就要走,却见几人还留在原地,“怎么,还不走吗?我一个婉容,你们好歹也要懂些尊卑吧?”
“宁婉容,您也别太仗着自己位高权重,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
“宇文充仪,你是皇后眼前的红人,尊卑有别应该知晓。以后是以后,现在是现在,可别叫人笑话没规矩!”
“你......”
“都住手!”
几人抬眼往门外看去,那人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