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早就烧好，并且水中还浸泡了原丹门独有的秘药，不仅有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而且该秘药有利于将武者因修炼而留在身体内的杂质毒素排出，洗得林川是神清气爽，焕然一新。

本来当中一个侍女要服侍，却被他拒绝了。

如今他一心修炼，不想在其他任何事情上浪费时间。

泡过澡后，正安心享用着美食，突然有弟子来报，说是原始天宗宗主传见林川。

林川看了看小音和小莲，见她们也是一脸不知情的样子，看样子原始天宗宗主传见狩猎大赛第一名弟子，并不是原始天宗往年惯例。

难道是因为他打破了历史第一的原因吗？

林川若有所思地跟着一位弟子来到了原始天宗宗主向太玄的院落，院子里很安静，院落装饰也简单简洁，只有一处池子，一座假山，一方凉亭。

偶尔有几个洒扫的弟子走动，见林川来了，也只是抬头随便看一眼，便继续忙各自手中的事情。

客堂的大门大开着，可那位传见他的弟子却并没有把他带去客堂，而是直接将他引入宗主的房间。

“林师弟，请。”

宗主的房间门是紧闭着的，引路弟子引至这里就不再前行。

林川谢过引路师兄之后，引路师兄便先行离去，只留林川一人。林川抬手轻扣了扣房门，房门内传来一声沉稳且有力的声音：“进来。”

林川踏屋，便见一位长须老者正端坐在书桌后，目光深远悠长地看着他。

他打扮干净整洁，端庄肃穆而有神，有着长者应有的威仪。五六十岁的年纪看起来也就约摸四十岁的模样，但是林川知道，在原始天宗这样历史悠长底蕴深厚的大门派，没有五六十岁的沉淀，是万不可能坐到宗主这个位置上来的。

宗主看起来已经等了他有一会儿了，林川立刻一步上前，尊敬地说道：“内门弟子林川，见过宗主，谢宗主不辞之恩！”

向太玄微笑着点了一下头，然后缓缓地说道：“不必谢我，这是你自己争取的。”

“可是……弟子违背门规在先。”

“没想到，你竟是个讲规矩的人。既有自己的准则，又为何要犯？”宗主似乎是在给林川一个解释的机会。

难道这真的是因为他打破了原始天宗狩猎大赛的历史记录和自身所展现的天赋，才有的待遇吗？

林川立刻低头抱拳解释道：“规则是死的，但人是活的，若因为弟子杀了一个已经杀害了数名同门的人而将弟子逐出宗门，岂不是有违当初立下规定的初衷？”

林川凝了凝眸，继续说道：

“弟子且不说谢雷等人违背门规作恶在先，弟子只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之事。当时情况紧急，弟子如若犹豫，便是同行同伴将会死于他们手下，我若不杀了他们，已经指染同门弟子鲜血无数的他们，宗主认为，他们会放过我吗?进一步说，谢雷等人杀害同门弟子在先，若按门规，他们在原始天林就已被驱逐出原始天宗，所以弟子杀的，已经不是同门而是外人了不是吗？”林川依然低着头，却把问题抛给了宗主。

向太玄眼神高深莫测，一直面露微笑看着林川。

其实他何尝不懂？每年狩猎大赛，这些年轻人明争暗斗得激烈，诚如林川所言，正是为了保护门下弟子的性命，才会制定死规定，但每年仍不乏有人破坏藐视规定。

那些人，无一例外，都被逐出师门，唯有林川，令他破例网开一面。

倒不是因为林川的狩猎成绩打破历史记录出类拔萃，也不仅仅因为沈万年为他求情炼丹天赋异禀，而是——

往年比赛无视门规之人，无一例外是为了成绩为了一己私利，而林川却是为了自身和同伴甚至其他同门弟子的安危，考虑长远而所做的冒险之举，这样的情意、胆魄和己见，无疑才是一名武者身上最难能可贵的品质。

但是向太玄只是忽然一笑，并不回答林川的问题，而是说道：“今日唤你前来，不是因为这个问题。事情定了便是定了，很多时候不必深究其原因，目光不能停留在过去，而是要放眼未来。”

林川也一笑，他知道宗主是理解他的了，深究原因，只会引来其他弟子的非议，这不是宗主所喜闻乐见的，林川自然不会令宗主为难。

他低头诚恳道：“谢宗主指点，弟子谨记。弟子不知宗主唤弟子前来是为何事了，请宗主明示。”

“好，听说你当初觉醒的元脉是一品凡脉？”向太玄果然开始直奔主题说道。

林川沉默了两息才道：“是。”

“你怎样看待你的元脉？”

林川抬头平视端坐着的宗主，心想，大门派宗主果然不太一样，竟然给他这样的新人这么多表达自己的机会。

不过林川只是简单地答道：“应元石柱的测试结果，结果便是结果。”

宗主却笑道：“我看你不像是会认命之人啊。”

否则也不会在狩猎大赛上反抗而杀人了。

“弟子，只是不喜欢找借口。天赋不行的话，那就比别人更加努力就好了，并非认命。”

“好，好，好！”

宗主突然连道三声好，不知道是为林川的性格道好，还是为他的态度道好。

须臾，他捋了捋胡须又道：“不过，你就真的不想探其原因吗？”

林川沉默了。

不想吗？他恐怕做梦都想吧！他心中隐隐知道可能跟神识中突然出现的巨眸有关，但这只是他个人的猜测，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他是不可能会告诉别人的。

“这么说来，宗主知道？”林川眼神微微一亮。

宗主却摇了摇头，但他们都心知杜明，林川年仅十四岁，就已经能够达到中元境一重的境界，若非是有元脉天赋，这是十四岁的少年再如何努力都不可能达到的成就。

“不过或许我再帮你测一次，可能会有头绪。”宗主平静地提议道。

林川心想着，自上次元脉觉醒之后，他体内的元气越发浓郁浑厚，再无消失的迹象，或许再测一次，真能解开他困惑已久的谜团也说不准。

“好。”

林川应声下后，向太玄亲自从一处屏风后搬出来了一个西瓜大小的如水晶般透明的应元珠，看来宗主还真是早有准备。

“来，你将手放在这应元珠上，往里面注入元气便是。”

林川也不磨叽，二话不说就将手放到了应元珠之上，然后开始缓缓向应元珠内注射自己的元气。

紧接着，应元珠突然变得异常明亮，珠内有着一道道的光圈在急剧形成，一道、两道、三道……

林川紧闭着双眼，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反而为自己的正常发挥感到惊喜而期待。

向太玄却突然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全身闪闪发光的少年，就在应元珠内的道道光圈达到七圈还没有丝毫停止的时候，天地间突然隐约着似有着异象要发生，他连忙用力打开了林川贴在应元珠上的手，强行中断了他的测试！

宗主的房间内难道还有别的什么人吗？林川不满蹙眉睁眼，只见宗主一人，脸上的惊叹之情还未退却。

“怎么了？宗主？我还没测试完呢，中断测试是看不到最终结果的。”

打断他测试之人必定是宗主无疑了，可是这个道理宗主不可能不懂，那宗主为何要打断他？宗主不是也很好奇他的元脉天赋吗？

向太玄似乎久久不能平静，还呆愣了好几息，才缓缓开口道：“你那日元脉觉醒测试时也是这样吗？”

林川回忆了一下，然后说道：“差不多吧。”

除了当时身体的不适和突然消失的元气，其他感觉都和现在一样。

“难怪你的测试结果会是一品凡脉……”宗主突然小声呢喃道。

林川眉头一紧，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宗主知晓了？还请宗主揭秘！”林川再一次低头抱拳道。

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心，已经令他热血沸腾了！

宗主似乎这才回神一般，一只手握住了林川的手，大概是想让林川不必多礼，然后紧蹙着双眉，语重心长地同林川说道：“具体的我可能也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你小子绝非一品凡脉！”

林川不解，“既然不知，宗主为何不让弟子测试完全？”

“因为这可能就是你的元脉觉醒结果为一品凡脉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