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乌云关上门,把手里的托盘放在桌上,“按照您的计划,再过一月,您便要九月早产。”
凌暮烟叹了口气,这一天终于还是要来了。自从上一次她在后宫立威以后,这几个月过的还算是风平浪静。有时某些不安分的小妃嫔耍耍小伎俩,倒也还应付的过去。
“乌云,陪我出去走走罢。”
“是,主子。”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御湖边上——就是庄妃凌暮雨溺湖而死的地方。
凌暮烟暗暗看着御湖发思,若不是当年凌暮雨溺湖而死,第二次选秀凌家也就不会必须参加,那自己,可能也就不会误打误撞进宫了。
如果不进宫,此时的命运或许会不同罢。
正在沉思,凌暮烟一转头,才发现身后的乌云已经倒在地上,一个穿着蓝色太监服的人一把将手伸过来。
凌暮烟一个踉跄,重心不稳,摔进了湖里,扑腾起一阵阵水花。远远的,她看见两个明黄色的身影——太后和皇后!
她千算万算,竟然没有料到太后和皇后会狗急跳墙,联手对付她。刹那间,她突然想起,当年凌暮雨或许也是权势滔天,而被这两位主儿推下湖中。
两个明黄色的身影转身,躲到了假山。只见皇后朝着一队巡逻的侍卫喊道:“快来人,有人落水了!”
凌暮烟感到肚子钻心地疼,脑中一片空白,却依然差异皇后为何会那么快呼唤侍卫过来。湖水里已经显出点点血迹,她扑腾的水花里也已经有了血水......
凌暮烟闭紧了眼睛——孩子,她的孩子!
再次醒来,她是被疼醒的。她发现自己躺在熙和宫的大床上,浑身是汗,手里紧紧抓着红色的被单。
“主子——主子——”紫云带着哭腔,“主子你可算是醒了!产婆——产婆!快!主子,太医说等你醒来,便可以生产了!”
产婆端过来一碗催产药,递给青云:“这是太后吩咐准备的催产药,快叫昭仪娘娘喝下,要开始催产了,不然娘娘和孩子都有危险!”
青云不敢耽误,赶忙把药拿给凌暮烟。凌暮烟没有选择,皱着眉头喝下,便感到腹痛越来越严重,身体累的像被几个人压在上面一样,大口喘气。
“用力啊娘娘——”耳边是几个产婆大喊,凌暮烟的力气一阵接不上一阵的,整个人涣散到无力,眼前也是一片阴影,看的不真切。
“主子,主子——”紫云哭着跪在地上,“求主子救救乌云!她们说乌云护主不力,把乌云关进了宫刑房!”
去宫刑房受罚可不等于被关押。像她们这种地位低下的奴婢,被宫刑房关押基本就是出不来了的。凌暮烟若是不救 估计着乌云不出几日就要被处死。
凌暮烟痛到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身体麻到没有知觉。紫云低声地哭喊着,一张小脸满是泪痕。
“皇......皇上呢......紫云,去、去、去求皇上、放了乌云......就说是、是我说的......”
“主子,那个宇文更衣把皇上缠住了,太后和皇后就在门口,把这里守死了,我们根本出不去啊主子!”
什么!看来她们沉寂几个月,其实是早有计划,逼的自己措手不及,刚才太后派人端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她只得喝下去了。
紫云看着还想说什么,却被太后的人给拉出去了,身边只留下了青云。
产婆的热水烧了又烧,炉火扇了又扇。凌暮烟昏昏沉沉的好像要昏死过去,青云却不停地摇晃着她:“主子,主子你可不能睡过去!乌云姐还等着主子救呢!”
“出来了,头出来了!昭仪娘娘,不要睡过去啊!”
青云烧来热水,拿热布给凌暮烟擦着脸。
“生下来了!是个小皇子,小皇子真安静,不哭也......不闹的......”产婆的声音渐渐弱下去,面色阴晴不定。
......
轻纱帐微微来开,粉衣女子一个旋身出来,如同绽开的花蕾。随着行云流水的琴声,女子的舞姿更加妖媚,吸的人睁不开眼。一舞毕,宇文忆雨满脸得意,总算是拖住了皇上,也不枉费她使出浑身解数。
福通道:“皇上,武浱风来了。”
武浱风是宫里负责算卦、推命的人,自从芜阳战事开始,皇上变得愈发相信他。
“召进来。”
“是。”
“草民武浱风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浱风,朕正想召见你。如今芜阳不仅兵力强盛,天运更是鸿盛,你倒是说说,这其中是什么原因。”
武浱风的眼珠子转了转,拜了一拜,道:“万岁爷,芜阳的机遇怎么能称作天运,这天运只能是我们珍朝所有。”
皇上赞赏地点点头。
“再者说,芜阳的运气,是因为珍朝宫中有所克,克去了珍朝的运气。”
“哦?那你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草民适才行占卜之术,推得‘照毙’二字,是指一女子,极为不祥。”
“照毙?宫中应无女子唤作此名。”福通插嘴。
“武浱风,朕应怎么做?”
“皇上找到这名女子后,应将其打入冷宫 ,自生自灭,即能转运。”
“皇上——皇上——”
“何人在外喧哗?”
“回皇上,皇后身边的人来了,说是有要紧事要见皇上。”
宇文忆雨心中暗喜,皇后想来已经成事了!
“皇上,皇后娘娘让奴才来回禀皇上,昭仪娘娘今日不幸落水,导致早产,现下,额,诞下了死胎。”
照毙,照毙——皇上想了想,“照”字拆开,便是昭和水。昭仪的昭,落水......还有“毙”字,指的不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