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芜阳境内的关口,鹿璃夏嘟囔着嘴巴跟在鹿臻后面,目光早已眺望向远方千百遍。
“六哥,珍朝公主的车队怎么还没到啊。”鹿璃夏拖着下巴,她现在哪里有什么心思陪着鹿臻等人。
“你说,珍朝的公主长什么样啊?我还没去过珍朝的皇宫呢!”
鹿璃夏往嘴里倒了一口水,百无聊赖道:“爱怎么看怎么看,反正以后都是我们的!”
“你当然这么说了,你去过嘛!”鹿臻挠了挠太阳穴,净显可爱,“对了,你去珍朝,有没有什么印象很深的人?”
珍朝,当然有,林源嘛......想到这儿,鹿璃夏的双目不禁蒙上一层水雾,脑海里又浮现出他的模样。
手臂上的伤都还没好,他的重伤应该更严重吧。
“璃夏,怎么哭了?”鹿臻慌乱地拿自己的袖子给她擦眼泪。半晌,他停下手,想起鹿棱交代过的事情,脑袋里琢磨着能让鹿璃夏开心起来的法子。
“六王子,公主,珍朝的马车来了。”
辘辘的马车声一阵接着一阵,从荒草丛生的远处驶来,倒影着风沙与车轮。带头的马车格外显眼,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珠,一帘淡蓝色的厚布遮住了车帘。
后面的马车均是棕红色,显然比最前面的黯淡不少。
每辆马车上有两个随从赶马,第一辆则是一个随从和一个宫女。
“你说,珍朝的公主会不会特别娇贵?”
“像我一样是不可能的啦。”鹿璃夏收起眼泪,可爱地笑了笑,“但是说真的,珍朝有一个公主给我的印象还挺深的,叫什么清雅,封号我就不晓得了。”
“这次来的公主封号不怎么好听,叫什么‘琪诺’,一听就是不受重视。”
清雅坐在马车里,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那几个凌暮烟送的箱子。这些箱子她在路上已经都仔细看过了。
她特意让人把这些东西放在身边,至于其他假惺惺的各宫妃嫔送的金银珠宝,早就丢在后面的马车里,和她的皇帝父亲给的嫁妆扔一块儿了。
只是不知怎的,她一个嫁到芜阳来和亲的公主,嫁妆竟然如此华贵。
想着想着,马车也停下了。清雅手里攥着的衣角变得愈发紧了。
“公主下来吧。”陪嫁的宫女名唤然儿,是自小陪着清雅长大的。
然儿掀开了帘子,清雅松开了衣角,缓缓走下马车。
“是你?启清雅!”鹿璃夏的眼里闪过惊讶之光,原来她就是琪诺公主,当日在宴会上知书达礼,给珍朝挽回了那个皇子的失礼面子的公主。
清雅见是鹿璃夏,也算是个认识的人,好歹心中的陌生感褪去了些,只是没想到她还会记得。
“什么,璃夏,你们认识?”
“六哥,这就是上次四哥跟你们讲起的,宴会上那个知书达礼的公主。”
“启清雅?”
“对啊!”
清雅自然不知道这俩兄妹靠着肩嘀嘀咕咕在讲些什么,只等两人讲完,规规矩矩地行礼道:“清雅见过璃夏公主。”
鹿璃夏豪爽地搭上清雅的肩膀:“我们芜阳,没你们珍朝那样叽叽喳喳的全是规矩!你以后叫我璃夏就好了。对了,这是我六哥,鹿臻。”
“清雅见过......”
“停停停。”鹿璃夏阻止住他,“以后呢,见到他不用行礼,我跟你说啊,直接喊鹿臻,要是看他不爽直接蹬鼻子上脸,不用客气!还有,等会儿进了王宫我给找把刀来,鹿臻要是欺负你,你直接往他脸上划,他最怕毁容了!”
清雅愣了愣,她在马车上想过两种见面的可能,一是芜阳看她不舒服,直接轻视。二是芜阳想讨珍朝的好,不停地献媚。她想是第一种可能大些。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喂喂喂喂——”鹿臻把鹿璃夏过来,“有你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吗?还划我脸,你怎么不划你自己呢!”鹿臻一双本就大的眼睛瞪紧了鹿璃夏。
“要不是蒲妃娘娘一双眼睛生的又大又好看,你又恰巧胎投的好,哪能有这样的眼睛来瞪我?你再瞪,我......我就......”
“你就怎么样?”鹿臻斜眼眯她。
鹿璃夏从身后抽出她那根皮鞭来:“我就打花你的脸!”
“不不不,我不瞪了不瞪了!”
清雅拿左手捂住脸,脸上的笑意实在难挡。
“对了清雅,”鹿璃夏叫后面的几个女孩上来,“这是冬未春,卞红衣,孟柔柳,都是我在你们珍朝的时候,从市集上买回来的。”
三个女孩梳洗的干净,走上前跪下:“奴婢见过琪诺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