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合欢情苦 缘难续
第三十四章 合欢情苦 缘难续

时近夕食,虚云仙门月桂漫香,虚云弟子月桦返回虚云门,仙门名派一湖秋水,夕照下波光潋滟。

每年立秋各地仙门,实力雄厚的子弟齐聚虚云,今日齐聚却是共谋抗敌。

曦月湖中建了一座亭台,亭台外粉莲碧荷,亭台之间菊蒲繁华。仙门中人大多相识,虽然也不少有各门掌门人齐聚曦月亭,各依亲疏。

而虚云内殿各路仙道能者则,分席而坐,商议要事只是这虚云,当家掌门尚未出现,此时各门长老同在座弟子,意见各异,掌门之人不在,自然难下结论。

为四方仙门南首的,南宫公子放下酒杯,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道“北冥兄,前些日子听说,不二仙人得了件剑鼎,只是未赶回北首,就遭遇不测,各地掌门对这事正有些束手无策。”

他此话一出,正坐南首末席的一中年男子接道“不二仙人说不准,被什么事情耽搁了,按理,这次仙道齐聚他老人家应该早就,在此等候才是。”

这时西首也是凑了一脚“是啊,不二老头政务繁忙,若是往年,不出席盟会也罢了,可这‘灭世剑宗’沫季辰来势汹汹前来挑战,他老人家稳坐剑帝百余年,不回门应战,可就是弃天下不仁不义之徒了。”

“ 不二剑帝?莫不是那位,淡出仙道神话的不二剑帝!”

“为什么他不应战,就是弃天下不顾,不仁不义之徒?”娟娟泉水般美妙声音响起,在座席上众人一惊,齐齐转头探去。

一少女约莫十七八岁,像锦缎般乌黑的发,浅红的衫,白玉般精致的脸庞,晶莹明澈的眸子,朱唇玉面,十分亭玉。

少女从湖岸桥头走来,眉宇间印有一合欢,众人皆望着,一双侬丽的眼睛,竟要比满园的月桂还要动人。

红衣的少女见众人有些愣怔,坐于四方南首身边,执起酒壶替他斟满酒杯,唇角边醉人的酒窝盛满笑意“南宫公子,月师兄不胜酒力,这琼浆美酒...欢儿替公子满上。”

“公子,为什么剑帝不应战灭世剑宗,就是有负天下不仁不义?”

四方北首此时看了几眼,这曦月亭前出现的女子,既不是仙道弟子,亦非仙门中人,且身上似乎流淌着妖族血脉,技艺不凡,这少女年纪虽轻,但却是道行不浅。

南首被这姑娘逗乐了,他笑道“你这姑娘有点意思,难道你师傅,跟几个师兄没和你说过,不二老头的那些事迹么?”

红衣少女摇了摇头“师傅从不跟我说起这些,师兄几个更不用说了。”

席上众人都听闻,虚云仙门有个妖族弟子,原是一株六百年修为的苦情树,长得极美,当年虚云掌门在寒谷,带回催死的苦情树种,每日两浇,日日相伴。

但人命短暂,三百年朝夕终于有天,掌门去了,那天苦情树成,帝都下了三天三夜的雨,有人说那三天苦情木哭了。

又过三百年,苦情合欢练得人形,翻山越岭,只是她等的那位故人,下了黄泉过了奈何,喝了孟婆汤,历了来世。

这一生他是虚云第一剑才,她任然身穿红装,前生她追随他百年,奈何桥头,孟婆汤中忘了一切,新一世她重回虚云。

想起少女是株合欢树妖,众人皆打了个寒噤。月桦笑道“小师妹,向来不爱说话,也难怪四方南首不知道了。”

她隐知四方仙门这些人,必然有所误会,正要开口,四方西首却笑道“这小兄弟,说的是虚云门有太多事,是你我所不知道的。说起不二剑帝老爷子那些事迹,这话可就长了。”

众人一阵惊疑,齐齐转头,暮色暗淡已是余晖落日。

一轮皓白的明月照在幽谷竹林内。幽谷一家客栈设有高台,月琴婉转,琵琶一把,一小生抬眼甩袖间,竟唱上了一出《琵琶行》。

白面小生有一把好嗓,朱唇吞吐,句句如玉听的台下数十豪客,彩声连连。

墨白喜听曲,一边看着戏台,一边眉开眼笑时不时跟着哼上几句,将酒壶内酒水倒入碗中。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叶涵才找着了个空位坐下,刚坐定,旁边一手持巨斧的大汉冷冷道“小子,这是爷几个的位置,你们这群乳臭未干的,在那边。”

墨白这才发现自己坐的这一座,有三两携带大刀巨斧的壮士,桌上尽是酒肉荤菜。

其中一位大汉更是冷哼一声“大哥,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不知是哪家仙门馆主太年轻,还是我们老了,这些毛头小子入世不久,竟都不把人放眼里,见着空地儿就抢着坐。简直世风日下啊!”

片刻,一股劲风让那名大汉呼吸一窒,晕头转向,半晌后才发觉自己竟被人点了穴道,另一壮士气极,不耐动穴被点,取不得兵器不由瞪向外头。

月色下,邱朔离见他瞪得有趣,此刻若杀他灭口有些不妥,一闪而过之际,凑近他耳边,极轻的声音冷声道“得罪了仙宗的人,少不得委屈你一下了。”

手持巨斧的大汉四肢穴道被点,气得一噎,平生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不由将头凑到邱朔离面前,死死地看了他几眼。

五更天时,月色如水,月光透过树梢洒于白面男子的面上,一双眼眸如夺目的黑宝石熠熠生辉,身形修长挺秀,碎落的残叶落在他的肩头,一身白衣如清俊出尘的壁月。

白面男子站在月湖桥间,从未被一名年轻男子,如此肆无忌惮的打量过。

双眸微眯,抬起袖手淡笑一声,笑声温润

四方北首一惊,竟打起了酒嗝“嗝。有幸见过北宗主,未想北家仙门,也有此雅兴来这湖边赏月,月照清莲,嗝。我看那晨月宗主今夜赏的不是月,是借这月色,想着哪位亡故的人吧。”

北晨月掏出怀中酒壶,饮了一口,轻语道“她...是我长姐。”

桂园外,看守侍女一愣,她本以为北晨月应是北家独苗,不想在他身上竟还有个亡故的姐姐,平日那样温润如玉的北氏,竟也学起浪客贪杯,实是一位可怜人。

他淡漠一笑,声音极轻“她生前是京城有名的艺妓,不少等闲官宦请她唱上一出,她从不应邀,你说她不知天高地厚,她倒是个强出头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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