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发绳就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作为喝你和楚宇轩的喜酒的彩礼，如何？”

她在镜子里瞪她：“那不是便宜你了！酒席很贵的！”

此时的天空已经有了淡淡的暮色，夕阳祥和的金色光芒从窗外洒出来，仿佛在燃烧着最后的灿烂。

夕阳给树枝绣上了橘色镶边，静谧的湖泊中，鲤鱼的尾鳍在清澈的湖水中划过一条绣线，黄昏落幕，池塘上映出柔和的微光。花树垂下的树枝仿佛也染上了夕阳的色泽，在一片安详的光影里静静吟唱。

“今天玩得开心吗？”尉迟连翘歪着脑袋看着躺在旁边叼着草根的卓袅袅。

卓袅袅点点头，满眼期待的对她说：“过几天就是铃兰花节了，我们一起去赏花好不好？我要买一盆最好看的！”

泪水哗啦一下滚落下来，滴在她精心擦了脂粉的脸庞上，然后轻轻地落在她美丽的衣衫上，晕染开来……

“你怎么又哭了？你说说这一天到晚的你得哭多少次啊，别哭了别哭了，妆都要花了。”说着，卓袅袅伸出手，替她擦去泪水。

“笨，那还不是因为，因为我太高兴了啊！”

“多大的人了还撒娇，不害羞啊！”

“我是女孩子就应该撒娇害羞啊！”

良久，尉迟连翘叹了一口气道：“不要忘记我啊……我害过你。”

“什么？”

尉迟连翘这句话很突兀，卓袅袅那反应慢又缺根筋的脑袋没明白。

风过，周围安静的只有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卓袅袅忽然摸到手心有粘稠的液体，她低下头一看，鲜血滴答、滴答，滴落在草坪上。

夕阳斜缀而下的温暖光线，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冰冷，铅水般沉重的冷光从树叶中洒下。

卓袅袅右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连翘，你怎么了？”

“别动。”尉迟连翘猛地拉过卓袅袅，急切地说：“让我多抱你一会儿……”

“你怎么了……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卓袅袅的声音不住地颤抖。她经历过一次死亡，所以她现在是多么的恐惧死亡。

“嘿嘿，袅袅，我骗你的啊。”她苍白的唇角勾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我一直……一直都是在骗你的啊……”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郁，尉迟连翘身上的鲜血像一条小溪般淌了下来。惊心动魄的红色染满了卓袅袅的衣服，手指，脸颊。

泪水从她的脸上崩溃地流出，眼前忽然白花花一片……

“抱歉……我答应过你和你一起闯天下，不在回国，不再害人……可是，我办不到了。我终究愧疚于你，我害过你……那日……我去寺庙告诉神佛……用我的生命来赎罪……今日我要在你的记忆中，留下个最美的印记……”

夕阳的光芒下，她的笑容在发光。

她开始咳出血了。

四周好寂静，风也很寂静，阳光很寂静，摇摆的花儿仿佛在地上哭泣。

卓袅袅忍住泪水摇头，体会着她最后一刻的身上仅有的温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