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是为了和我抢吗？”南湘脸色一变，随后，腾空而起，一根长鞭结结实实地打在曼珠的脚边。

曼珠吓得往旁边一闪，她终于要露出本性了吗？可为何不对准？

“下一次你绝对躲不过。”南湘阴冷地笑着，接着又狠狠甩出一鞭，这次对的很准，直接是往曼珠命门而去，曼珠想躲闪，奈何身子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丝毫无法动弹。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条墨黑的长鞭以呼啸之势向她汹涌而来。

没有想象中长鞭打在身上的疼痛，也没有被长鞭戾气振飞天外，曼珠看见身前站着一个墨色身影，是楚越。

楚越抓住了挥下来的长鞭，轻轻一拽，向上一扬，又向下一甩，南湘便被震得元气大伤，从半空中落了下来，趴在地上，口里还往外一口一口地吐着鲜血。

李泽毓捂着头从榻上起身，昨晚发生了什么？

听到外面好像很吵，他跌跌撞撞地走出寝房门，循着喧闹声来到庭院。

眼前的一切让他瞬间惊呆了。

那个让他又爱又恨，日思夜想的人儿此刻就站在他的不远处，他下意识掐了自己一下，不是梦，她现在是真真切切地站在他的跟前。

但是那个拥着她的人不是他，而是楚越。

楚越，呵。

他们应该早已成亲了吧，他真傻，等了她整整三年。

几个月前南湘告诉他，曼珠这三年一直与楚越一同住在玉馈山上，起初他还不相信，那可是他们之间最初的回忆，于是他连夜登上了玉馈山。

看着那熟悉的昔日他亲自提笔的“凌雪暗香”，心中不免一阵揪痛，她是想与另一个人抹去他们曾经最初的回忆吗？

曼珠，你当真如此绝情。

楚越刚从曼珠的寝房里出来便看见了一直愣在“凌雪暗香”牌匾前的李泽毓。

圣仙？他为何会在这？是还没有放下曼珠吗？

“你是来找曼珠的？”楚越先一步走到了李泽毓的跟前，“你走吧，她还在熟睡，昨夜太累了。”

熟睡？昨夜？李泽毓的心如坠落似的往下一沉：“她过得还好吗？”

“很好，我们过得很好。”楚越稍稍强调了一下“我们”二字，“你该死心了。”

很好，李泽毓心冷得快结出一层厚厚的严冰，她不仅同别的男人幽居，有了夫妻之实，还连见他也不愿了，竟然让这个男人来赶他走！

从古至今还没有这个道理，凭什么她能在他们还有夫妻之名时勾搭别的男人，还那么的理直气壮，甚至还堂而皇之地同那个男人私奔、幽居，而他还等在原地，那么傻……

他不再言语，转身离开了他们曾经的回忆之处——凌雪暗香。

而此刻呢，他深爱着的，令他茶饭不思、思念如狂的人儿就在那个男人的怀里，可他却一步都动不了。

李泽毓移动视线，便瞧见了倒在一旁几近奄奄一息的南湘，随即冲了过去，将她的身子扶起：“南湘！”

这一声南湘，让曼珠将所有的视线瞬间全部聚集在李泽毓的身上：“泽毓……”

李泽毓的双眼冒火，怒视着曼珠：“你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这下把曼珠问懵了，她不曾想过这些，也没想到泽毓会对她的误会这么大，抱着她的楚越却开口：“李泽毓，你看清了，她才是妖。”

“不，不，泽毓，你不要相信他们两个狗男女的……”南湘还在一口一口地吐着血，她哭得梨花带雨，“泽毓，他们都是妖，他们狼狈为奸！”

“上元长女，你究竟要从太子殿下这里得到什么?是因为我当初灭了上元一家，你便要报复我吗？”李泽毓依然是怒视着曼珠，直直地盯着她飘忽的眸。

上元长女。

“不是的！”曼珠终于开口了，她走近李泽毓，“泽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报复你，更没有想从你身上得到些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你说！”李泽毓更是愤怒，“因为什么苦衷，你要抛下我和别的男人私奔，因为什么苦衷，你要在我们还未合离时就与其他男人行了夫妻之礼，你这个娼妇！”

娼妇？曼珠快要哭出来了，她在他心中已经如此不堪了吗？

“不是的，泽毓，我们并没有……”

她急于想要解释，却被他更冷的声音打断：“我们？曼珠，你很好，我看那休书也该给你了。”

当下他从袖袍中甩出一张轻薄的纸，上面赫然两个硕大的字：休书。

曼珠感觉到两行温热的液体滑过脸颊，她颤抖地捡起被丢弃的薄纸，泪水已经不受控制地打落在上，浸湿了纸张，晕染了墨色娟狂的字。

她曾经夸过泽毓的字很好看，狂放又不失风采，优雅又不失豪迈，有机会一定要收藏一幅他的书法，可没想到，这第一幅字竟是他给她的休书！

李泽毓再道：“你走吧，不要再来打扰我和南湘了。”

曼珠哀伤地望着他：“泽毓……我……”

楚越很利落地拾起就快被曼珠泪水滴破的休书，揽住她的腰肢，依然是如往常一般若无其事地道：“那我们便告辞。”

曼珠依旧望着李泽毓，嘴里反复轻声呢喃着：“泽毓，泽毓，不要……”

“你和他是不可能的，早日清醒为好。”楚越在她的耳旁低语。

李泽毓却不再看她，打横抱起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南湘，丢下一句：“你们是妖，下次见面，我一定会杀了你们。”便不带任何留恋地在曼珠的视线中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