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毓。”南湘站在了刚从曼珠房里出来的李泽毓的身前，“你为何还要救她？她是妖女！你也看见了……”

“南湘，我不准你这么说你姐姐。”他冷冷地打断她。

“为什么？她到底哪里好？为什么你和爹爹都要偏袒她？”她红着眼望着一脸淡然的李泽毓。

他却道，眸底满是凛冽的寒意：“上次下药的事，我还没和你算！”

南湘吓得退后了几步，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上，眼睛望着一处发呆。

没再理睬她，李泽毓转身走出了大院。

十日后，曼珠终于打开了房门。

可当她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一个身影直接向房内倾倒，幸好她眼疾手快扶住了那个人。

“泽毓？”在看清那人的面容时她大吃一惊，“你怎么会睡在此处？”

在向房内倒下的那一瞬，李泽毓已经完全清醒了，他立马抓住曼珠的胳膊：“夫人，你十日没进食，身子可有不适？”

被问懵了，曼珠只是条件反射性地摇摇头，她本不是凡人，如今也回到了灵体状态，自然不需要食物维持生命。

看到她摇头，面容也有血色，李泽毓反而心下一沉，他渐渐松开她的胳膊：“那就好。”

“泽毓，你怎么了？”曼珠看得出李泽毓眸底的黯淡，心里知道他在想什么，心尖却隐隐地泛着疼，她小声道，“泽毓，你休了我吧。”

“什么！”李泽毓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他不可置信地望向曼珠，“你刚才说什么？”

曼珠柔情地凝视着李泽毓的眸：“泽毓，你休了我吧。我知道你的难处，谢谢你曾经爱过我。”

对，就应该如此……

她还记得她曾问过他：“夫君，你不要我了吗？”那是她最后做出的努力，但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地停留。

她想，他应该做出了回答。

与其到时与他在情中纠缠。挣扎得死去活来，还不如趁早斩断孽根。

“夫人……你……”李泽毓第一次觉得自己即将要失声了，但也只是死死地抓着曼珠的双臂，甚至要掐出红印来。

泽毓，曼珠忧伤地看着他，忍着疼，她继续道：“我们合离吧。这一世如果你要再娶，也与我无关了。”

倘若她真的是他的劫数，那他们就不能在一起，也不可能善终。

何况，她看得出，他是真的有点喜欢南湘，她唯一的妹妹。

“夫君，无论以后你变成什么样子，曼珠都会寻你，与你再度相遇，哪怕那时，你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曼珠。”曼珠挣脱他有力的大掌，温柔地捧着李泽毓的脸颊，“但是如今，无论你心里还有没有曼珠，我们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何况，你也不要我了……”最后一句曼珠说的很轻很轻，轻到连她自己都以为是幻觉。

李泽毓却捕捉到了，那次他真真是伤透了她——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很艰难地收回禁锢着曼珠的手，眼眸低垂：“珠儿，可不可以不要合离？”

“好……”曼珠淡淡地，“但那样不会影响你以后的婚娶吗？”

“除了珠儿，我不会再娶任何人。”

“罢了，泽毓，你好好照顾我唯一的妹妹吧，她很是欢喜你。”而后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一直都知道，她很欢喜你，也许，你也是有点欢喜她的……你不用因为我而压抑自己的感情。”

“我们合离，或是你休了我以后，你们就没有阻碍了……”曼珠仿佛听见了心内滴答的声音，轻轻小小，却是那样的碎。

“吾愿与君相知相惜，长存此心永不退减，怎奈何，情深缘浅。”泽毓，无论你还爱不爱我，我们都不能再如从前一般了。

我不再是你的夫人曼珠，而是至阴至邪的冥界灵物，也许还会是你的劫，远离你，是我最好的选择。

而且，她已不是他心中的唯一。

“珠儿，你是不是恼我夜夜在南湘身边？”李泽毓的面色很是难看，“或者是上次……不要你了？”

“泽毓，我都能理解的。你也不用记在心里，我们确实是没有缘分，我不恼你……”曼珠依然是强颜欢笑。

“珠儿，你是不是要丢下我？”看着李泽毓的神情，曼珠心软了，她的语气更柔缓了一些：“泽毓……曼珠说了会罩你的，曼珠不会轻易离开你。”

“泽毓，曼珠不会离开你的。”随后，曼珠又轻声地补上一句：“但是曼珠不能再待在你身边了。”

李泽毓不知道曼珠这一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当晚，他坐在榻上等着久久未归的人，可走进房内的却不是那抹红色身影，而是白色的。

南湘只着了一件轻薄的纱衣，雪白的身子若隐若现，粉面含春，丹唇轻起：“泽毓。”

“你干什么！”李泽毓朝她扔去一床厚厚的被褥，满脸的冷淡。

她被砸了个正着，坐在冰凉的地上，一脸的无辜：“是姐姐叫我来的，这个装扮也是姐姐的主意。泽毓，姐姐她根本不爱你！”

“闭嘴！”他气得指尖发白，珠儿，你这是什么意思，逼良为“娼”？

“泽毓！你醒醒吧！”南湘从地上站起身，甩开被褥，指着他，大吼道，“她如果真的爱你，怎么可能会让我来，还穿成这样？她如果真的爱你，现在就不会在房里与另一个男子幽会！泽毓！你醒醒吧！只有我！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

她说了这么多，李泽毓的脑海中却只剩下一句：她在房里与其他男子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