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晋阳起兵——再见成都(二)
第二十五章 晋阳起兵——再见成都(二)

再次见到宇文成都,他比上回所见时稍稍黑了些,看着也更英武,但他是宇文化及的儿子,宇文智及的侄子,在无垢眼中,统统是危险的存在。

宇文成都在丹阳宫能再次见到李二夫人,便明白了一二,他将手中的凤翅金镗甩给身后的将士,三个小将接住却还站不稳,可见这金镗也有些份量,他越过宇文智及,又回头对宇文智及道“李二夫人的主意,你还是不要打了吧。”

宇文智及忙道“你这是什么话,我费了多大的劲儿才把她从太原弄到江都,你爹都能把萧皇后据为己有,我只不过要个长孙家的女儿,你这个当侄儿的也要管吗?”

萧皇后,那刚才擦肩而过的绝色女子莫不是陛下的萧皇后,宇文化及竟然胆大至此。宇文成都将无垢挡在身后道“你虽只长年我两岁,但我向来尊你敬你,唯独此事,成都管定了。”

无垢从前没细看过这宇文成都,在晋阳宫的时候,也只有他受伤探望时见过一面,第二回便是金城公主嫁进门那晚,今日再一见,只觉他身上有着不亚于元霸的力量,或者说,他的眼神有着莫名的安全感。

叔侄两个对视一阵,宇文成都也没有退让的意思,宇文智及憋着气便去找他大哥宇文化及。

宇文智及一走,“你怎么会被我叔父带来这里?”成都便回头问道,无垢没有回他,继而问道“金城公主也在这里?” 成都亦没有回答,反而说道“我安排好,便把你送回太原去。”

“我既到此处,让我见公主一面也可。”

“她尚且安全。”

“陛下呢?皇后呢?你们这是不赦之罪。”

还正说着,便来了通报,靠山王杨林又打上阵来,宇文化及谋逆篡位,本就人人得而诛之,更何况,这大隋的天下也有杨林打下的一部分,就这样易了主,也是太窝囊了。杨林作为大隋的元老,自然也有着一口气在,也要保住杨家天下的气魄。

丹阳宫里有着传国玉玺,各方也都是死死盯着,这三天一小打,五日一大仗也都习以为常,宇文成都着人安置了无垢和长孙安业兄妹二人,便出城应战,他毫不担心,单凭武力和作战技巧,毕竟各路人马都不是他的对手。

宇文化及也习惯了由儿子在外保卫着行宫,自己在内享乐的日子,他坐在案前饮酒寻欢,殿内歌舞不歇,丝毫看不到儿子成都和各路人马抗争的样子,跳舞的正是杨广的萧皇后,宇文智及冲进殿来,要大哥主持公道。

“原来你说的是她?”宇文化及并不知道智及不远千里绑来的女子竟是唐公家的儿媳妇,“对啊,大哥,我可是认真的,不然我也不费那么大的劲儿啊。”他兴奋地说着,宇文化及却考虑了一阵子。

“你说成都拦着不许?”宇文化及早年的确催儿子娶亲,他通通拒绝,只愿全身心报国,那时他要把金城公主骗来,甚至要杨广的皇后,成都除了劝诫两句,也没有别的意思,那这个女子,究竟有何魅力,他不由得好奇,便也拒绝了宇文智及的请求“这个女子留着我还有用处,你可别有什么非分之想。”

听闻金城公主被关在西北角的楼台,无垢便借着夜色小心地寻找,小小的行宫和京里一样,夜巡的卫兵警惕地很,不着钗环的无垢,唯有衣袖只轻划过树枝的动静,也让他们一路追来。

一只手将无垢拉入水上假山一侧,借着月光看清是刚从前方战场回来的宇文成都,他铠甲还未换下,兵器还握在手中,另一手越过无垢的鬓发,撑在假山上。他离无垢极近,无垢的双手不自觉地抵在他铠甲前保持着距离,他轻声道“别出声。”

“什么人!”

“是我。”

“将军。”

夜巡兵能清晰看见他们不近女色的天宝将军护着一个女子,却都没有多问,宇文成都不想声张,面前人的喘息声就在无垢耳边,眉眼一抬就能迎上成都的目光,这距离着实有几分暧昧不清,无垢紧张地低下头,轻轻别过头去。

本以为自己一生都将在战场杀敌,他从未想过要娶妻生子,他不想有任何女子成为他的牵挂,有挂念,在战场上,未必是好事。直到在晋阳宫受伤休养,见到无垢,好像便忘不掉了,明知她已嫁作人妇,但这种思念,好像从未停止过,如今她就在眼前,完全可以将她留在丹阳宫据为己有,可成都并不打算这样做。

听着脚步声渐远,静的已经能听见假山后水流的声音,也能听见无垢紧张的心跳声,除了世民,便没有男子离自己这般近,着实有些害怕,她轻推了推身前的铠甲,自己也后退了一步,宇文成都这也才退后半步。

“明日,最晚明日我便送你走。”成都知道她留在行宫有多危险,自己随时迎战,不能时刻顾及,他与李二夫人,也永远没有可能,送她离开,才能保全她,这种压抑的情感,便让它永远埋在心底吧。

无垢也知道此刻的处境,丹阳宫,也不是她想象的那般干净,本想回到院中准备明日离开,院子里却出奇的安静,女使也没有回应,屋里点着两盏很是昏暗的蜡烛,无垢意识到了危险,转身便要出去,只见宇文智及出现在身后,‘嘭’地关上了门。

“你做什么?”无垢指了指门道“出去!” 宇文化及明确不许他有什么非分之想,表面上他不敢忤逆大哥,但毕竟千里从太原越过一路危险才带来的人,就这样白白放弃,岂不是太过于浪费,再说了,大哥又怎么会知道。

烛光下的女子仿佛更吸引人,虽着英气的骑马装,但仍看得出模样俊俏,宇文智及不由得夸耀自己眼光好,他一步步走近,无垢心中是真的怕了,比刚刚宇文成都的靠近更慌乱,无垢虽在后退,眼睛却盯上墙上的挂剑。

长孙安业再笨,他说的一句话是对的‘人到了绝境,不得不拼一把了’

“你且等等。”无垢也停下步子,声音加了几分柔情道“我也不是固执刻板之人,你若有意,依你便是。”说着,便往里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只是这连日颠簸,也不曾梳洗打扮,且容我沐浴一番可好?”

一直是冷脸色,忽然间的温婉,不施粉黛却能在烛火下这般迷人,长孙将军的掌上明珠,果然是精美的很呐,似水的温柔当真让人无法拒绝,即便知道她有什么小主意,也顾不得了,只是满脸堆笑地附和“好说,好说。”

添水之际,宇文智及也不紧不慢挑了挑蜡烛,腾腾的热气,无不让人放松下身心,无垢倒也不急,指了指他,娇气道“水添好了。”

宇文智及又斟一杯酒,眯缝着眼睛瞧着眼前的美人,喝下一杯,又换杯子添满了酒水,非要喂着无垢喝下,推脱几次不行,便只能轻抿一下,宇文智及满意地作诗“琼浆玉液不足贵,灯下美人着酒杯。”

待他摇晃脑袋,哼起小曲,一边甩着衣袖,毫无防备之时,无垢便踩上案桌快速取下挂剑,丝毫没有犹豫地刺向宇文智及。

剑虽刺中,一剑穿过宇文智及的左肩,血立马浸红了白色里衣,锋利的剑身,以至于还未让他感到疼痛,无垢这才觉得怎么身上忽然抽空了力气,剑也有些拿不住了。

“你这贱人,竟敢耍我!”宇文智及缓过神来,双手捂住伤口也止不住的冒血,无垢有些明了,原来宇文智及早在杯中加了足量秘药,只沾唇便会肢体无力,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相中的竟是这剑。

趁着最后的力气,无垢双手紧握剑柄,扭动剑身,搅动着血肉,疼的宇文智及大声叫喊,无垢握着剑柄后退几步,剑身抽离宇文智及的身体,血液即刻从身体前后喷出,二人对视着,双双没了力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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