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遇
第五章 初遇

雪花落下,渐铺了满院,秦若樊手下一顿,画下满院枯枝,仆婢扫雪的景况,她嫣嫣一笑道:“我还是有一处像女子的。”

徐承允在外为她闭上窗子道:“殿下,莫着了风寒。”

秦若樊见来人忙又推开,拿起画卷道:“徐承允,好看么?本宫并非庸者,对吧!”

徐承允手指轻触那未干的墨迹,又回头看了看院中,点了点头道:“殿下本非庸者,这幅画当真是作的绝妙。”

秦若樊闻言而喜,忙冲了出去,向周遭人展现她的画技。

徐承允抬抬手,俯首喃道:“我当真不该骗她......”

当徐承允看到女婢,太监一一称赞时,摇了摇头,还好,不止我一人骗了她.....

还不及酉时,天已黑了,火盆里的火炭发出蓝色的光芒,秦若樊又向被窝里钻了钻,眼皮微微而颤,似隐隐看到有人站在墙边,她揉了揉双眼道:“谁?!”

“是我。”蓝辰煦褪下帽,面具微微反射着荧光。

“蓝辰煦?你此次来可是要带我去护国山?”说到此处她竟无了睡意,坐起身来。

“我此次来并非为此事。”

秦若樊闻言立刻便倒在了床上,蓝辰煦见此张了张嘴,继续说道:“我想让你帮我点燃灵烛。”

秦若樊翻了翻身,枕着胳膊看向他道:“它的名字叫灵烛啊,可我手中没有火折子,现如今可不能点燃,要么,有事明日再说?”

“你若帮我完成了此事,明日我便带你去。”

“可是真的?!”秦若樊大喜道。

她伸伸手,蓝辰煦会意,将灵烛放入她的手中,秦若樊又细细的看着灵烛,手指轻压烛捻,烛捻之处顿生火苗,秦若樊一愣,惊道:“还真是,真是灵烛......”

她又反复研究自己的手,难道是我有了法力?

蓝辰煦皱皱眉,人还没醒,依旧沉睡,你最好的朋友你都不愿睁眼见一见吗?

蓝辰煦有些不耐,伸手摁住了烛火,拽起秦若樊便腾上九霄。

秦若樊不敢妄动,她紧紧的攥着蓝辰煦的衣裳,双眼紧闭,只感风萧萧而过,身上冷的厉害,她哆哆嗦嗦的贴在蓝辰煦的身侧,去寻温暖。

蓝辰煦侧目看了看已紧紧抱住自己的人,略微的厌弃了一眼,怎就忘记了她如今是人,知寒暖。

他手掌贴在她的脊背之处,秦若樊忽感身后的暖,正如冬日的太阳,照在身上。

她道:“谢谢。”

“无需感谢,我可不想让你现在死。”

约是一刻钟后,秦若樊双脚刚刚触及地面,便忙又抬起一只脚,一会儿又忙换另一只,就这样哆哆嗦嗦的跟在蓝辰煦身后。

走了未及十步,秦若樊便道:“蓝辰煦,你是仙人,而我是凡人,我知道冷啊!我脚上没有任何东西,这路上又有石子,木刺,又有积雪的,让我......”

蓝辰煦止步,拍拍自己的肩膀之处道:“上来吧!”

就这样,蓝辰煦背着秦若樊走了半个时辰,方止步道:“今夜你就居住在此处,若无事,我便先走了。”

“诶诶,我有事......啊......”秦若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不晓得如今为何,身子竟不觉得多冷了,她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莫非冻麻了?

此处?此处有何物?秦若樊眯着眼睛,看到上方两米之出,正是一小宅。

她忙跑了上去,门是木门,钉的稍有小缝隙,秦若樊看了看院中的景况,全黑的,想来是没人,蓝辰煦那个假仙人,想来也不敢害我的命。

“嘎吱~”一声,秦若樊推开了房门,步入小院内,连积雪都未曾打扫,她向里迈去,屋门却是从里面锁着了,秦若樊一愣,莫非有人,她叩了叩门道:“有人么?房内可有人?”

并无回应,秦若樊向后退了两步,一脚踹在了门上,房门微微晃动两下,却并未有开的痕迹。

她又拍了拍房门,道:“房内可有人?莫不是当真忍心我冻死在此处?”

“你死不死,与我没有分毫干系。话说,你一姑娘怎会夜间来于此处?”

“我是被奸人抓到此处来的,然后奸人便跑了,留下我一人。”说道此处,秦若樊学着那些宫女“嘤嘤”的抽泣了两下。

房内烛火燃起,门被打开,少年微微侧头看着面前站着的人,道:“姑且看你笑话讲的好听,收留你了。”

秦若樊侧身钻进了房内,直接钻进被窝内道:“什么笑话,我说的都是真的!”

少年淡淡一笑道:“真的?我看你踹门的时候身强力壮的,倒也不像是被奸人所抓。”

秦若樊低头,道:“却是奸人抓得我,那奸人比我厉害多了!”

少年抬抬手道:“你很像一个人,不知姑娘名讳?”

秦若樊摇摇头道:“我叫秦若樊。”

此时她方看清少年的模样,道:“你生的可真好看。”

少年一愣,又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确实像极了梦中的那个小孩儿,他愣愣道:“樊儿?樊儿?秦若樊?”

秦若樊挤挤眼睛道:“还从未有人叫过我樊儿,你又叫什么名字?”

少年拱拱手道:“在下王熙。”

“这是哪啊?”

“姑娘还真是被绑来的,此处为护秦山的西侧。”

秦若樊皱皱眉头道:“你不是秦人!你不是秦人为何在我秦土?!”

王熙闻言笑道:“樊儿,此时是你有求于我。”

秦若樊窝在被子中便不再言语,过了片刻,她探头道:“你拿一熄了的蜡烛过来,我跟你玩个小把戏!”

王熙照做,秦若樊手指轻轻碾压烛捻,她一愣道:“该着的啊!”

反复数次,秦若樊无奈将蜡烛塞入了王熙手中,便又钻了进去,我还真是没有法术......

过了片刻,房内便响起了沉重的呼吸声。

王熙看着她的面颊,笑道:“你可真是樊儿?”

王熙乃韩人,是泡菜国安王唯一的儿子。

安王乃一武将,杀伐无数,平战乱侵他国,所生之子无一不折,唯这王熙为幼子,两岁之时大病一场,本已无救,却在一日突然好转,再无病疾,如今年已十四,正是少年,却也不是善者。

王熙看着四周,真的只有一张床,他叹了一口气,爬上了床,再蹑手蹑脚的进入被窝之中。

......

天已将亮,蓝辰煦来到小宅之中,看两人景况,叹道:“怎么,怎么这样快......”

他俯身轻抱起秦若樊,便消失在小宅中。

王熙睁开双眼,看看四周确实无人,莫不是昨晚又是一场梦?他打开房门,雪上浅浅的脚印,他笑道:“樊儿,果真,不是梦,你真的存在。”

秦若樊醒来之时,已在云层之上,她微微的偏头看了看身下,又连忙闭眼,抓紧了蓝辰煦的衣裳。

蓝辰煦耸耸肩道:“你若用这般力气,再好的料子也碎了,你不是会轻功吗?怎还怕高?”

秦若樊摇摇头道:“我不怕高,我怕死。轻功脚下会踩东西......最起码,不会摔死......”

蓝辰煦目视前方,淡淡道:“你不该怕死......”

秦若樊皱皱眉道:“为何?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只是他们,而你若如今死了,什么都拥有了。

秦若樊刚刚躺入被窝,莹儿便推门进来道:“殿下,该起了。”

秦若樊舒了一口气,暗叹自己好运。

莹儿为她擦拭着脸颊道:“殿下可是做了什么好梦?”

秦若樊一愣道:“你是怎么看出的?”

“殿下的脸上都快开花儿了,自是做了好梦。”

......

秦若樊坐在桌前,提笔勾勒出一人模样来,她拿着画,看向徐承允道:“徐承允,你通过这个形容下他的模样!”

徐承允一愣,该不是问好看吗?他指了指画卷道:“这像一个人。”

秦若樊一愣,道:“自然是人!”

徐承允拱拱手道:“模样?殿下,他是何人?”

“问这作甚?本宫要你形容啊!”

徐承允歉意一笑道:“殿下,不知他是何人属下不敢猜。”

秦若樊愣了愣道:“他是我梦中的一个人,也不知昨夜怎了就梦到了不相干的人来。”

徐承允一惊道:“如此,殿下竟做了如此噩梦,可吓着了?”

秦若樊皱眉道:“什么噩梦?这是美梦啊!徐承允!!”

徐承允向后退了一步道:“殿下,属下听得找,且,殿下画的确实不像美梦......”

秦若樊闻言仔细看了看画卷,道:“嗯,确实不像。”

“徐承允,研磨!”

“殿下还要画?”徐承允向前走了两步,开始研磨。

“那是自然!毕竟这画作的实在不堪,但以本宫的才学,定然会作的如真人一般。”秦若樊又执笔,落下墨痕。

手下沙沙作响,徐承允盯着秦若樊的手,看她笔下落下一道道墨痕,淡淡一笑,除了对武功的热爱,她还从未如此专心,而今只为一梦中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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