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人当死祭
第2章 生人当死祭

苏芷慕一个激灵,立定主意将他当作救命稻草,紧抓着他的脚腕。

狗蛋叔侄听见求救声,又恰逢乌灯黑火之际,只管凑个脑袋下去看清楚状况,谁料......

一个雷电在远处响起,闪亮了眼前人。

“啊!!!鬼啊!!”

在场的三人,尽是鬼哭狼嚎。

狗蛋叔侄吓得抱成一块,久久不能分离。好恐怖的人脸,乱糟糟的头发,脸上满是血块,嘴唇干燥开裂,眼神空洞。原本缩成一团的苏芷慕也是吓得弹跳起来,嗑着尸首连翻了几个跟头,然后,华丽丽的晕死了过去。

这俩儿脸搁着谁谁看着都吓破胆,这大个子样子丑陋无比且不说,那小矮个子长得也太惊世赅俗了,眉毛直竖,大眼圆瞪,鼻毛齐出,牙齿外翻,那头发更是乱得像个鸡窝,这丑陋世上唯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三叔,你...你不是不怕...鬼吗?怎么连人...人都怕?”狗蛋的熊样已见识过,不足为奇,可怜张丘子那老东西竟也能吓得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抠都抠不下来,狗蛋算是增长见闻了。

“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张丘子死鸭子嘴皮子硬撑,可语气里有点虚,慢吞吞地从狗蛋身上下来。

苏芷慕的晕迷,倒省了狗蛋两叔侄不少事,不用出动嘴皮子,直接把她扛回去得了。

雷电不断,大雨倾盆,天空发白。

回程路上,尽管天气恶劣,却不影响张丘子愉快的心情,不紧不慢的赶路,任由雨水打落在他身上。

紧跟在张丘子身后的狗蛋,扛着晕迷的苏芷慕,几次想表达什么,而又几次都欲言又止。事实上,就算他想说什么,也无法开口,只要他一张嘴,全是雨水。

雨水洗去了尘埃,也洗去了他们的痕迹。叔侄二人赶了一个时辰的路,一路向西,走进西边最偏僻的村子——张家村。

晨曦,初阳夹带着细雨濛濛,装饰这似幻似真的世界。泥泞中,苏芷慕醒了,是被冷醒的,冷得汗毛直哆嗦。

昨晚在尸首中醒来,今天又泥浆中躺着,她是有够倒霉的,自从六岁开始,她破天荒的拥有一双异于常人的眼睛,之后她的命途开始多灾多难,并且以一发不可收拾的态势占满她的生活。在她短短的十六年人生中,经历过无数次的死里逃生。

例如,在茅房经过,好端端的,突然掉进茅坑里。下雨时,躲进山洞,遭遇山体崩塌。喝水被水呛,吃饭被饭呛,上厕所无端摔跤,以及其它种种,不计其数。

好吧,严防死守这么多年,终是敌不过一个瞌睡虫,她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

然后重生了,可这倒霉的命运,还是没有改变。

她在泥浆里挣扎了半天才爬得起来,污满一身泥。该死的,竟然发起烧来,比这更糟糕的是,她这双眼睛,之所以异于常人,是因为她在身体状态差的情况下能看见鬼。

苏芷慕细细观察四周,四周除了果树还是果树,她现在就是躺在一棵芭蕉树底下。这片泥土色泽不均,其中还掺杂着碎瓷片,估计此地先前是房屋,后来才演变成果地的。

离苏芷慕两丈远的东边,那是另一棵芭蕉树底下,初升的太阳从那个方向绽放,洋洋洒洒照到她跟前。

那芭蕉树下阴影的那侧,蹲着一个男子,神态冷漠,旁若无人,年约廿二三岁,粗衣麻布,肩膀上系着一个包袱。

细雨缠绵,却没有打湿那男子的衣裳。

苏芷慕苍白的脸上扯起一丝笑容,重新燃起希望,正欲打算打听打听这里的事,不禁多看那男子一眼。

就是那一眼,苏芷慕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的被浇灭,疲惫不堪的身子全方位进入戒备状态。

他,哦,应该是它。

记得第一次看见鬼的时候,它是个小孩。而她也只是个六岁的小孩童,天真无邪,爱跟它玩,总感觉那小孩会玩变戏法似的,逗弄得她很开心。而后,她发了一场高烧,身为神婆的姥姥特意跑到她床头问她,是否看见一个忽闪忽闪的“人”?

后来,她便知道,鬼,第一眼,看着跟常人无异;第二眼,那鬼的影子就会晃动,忽闪,忽闪的;之后,也跟常人一样,只是已经有了鬼的标色。

如今,她看到的那男子,必属鬼类,而且,不是善类。

她姥姥,是当地有名的鬼婆子,经历过的怪事异事数不胜数。她自小失去双亲,一直和姥姥生活在一起,加上她有一双阴阳眼,所以多少懂得一点鬼神类的常识。

现看那鬼男子,面有怒色,心生怨气;徘徊人间,必有冤屈。察其容貌,正值壮年而亡,又察其穿着打扮,年份已久。故已化成恶鬼,为祸人间。

年关将至,也是那恶鬼最饥饿之时,它迫不及待的寻求祭品。

祭品来源最直接的方法是,杀人;夺其供奉祭品。

毫无悬念,她,苏芷慕,就是最直接的供品。

可悲!可叹!

本以为得救了,却是掉进了一个更深的泥潭,任由别人掌控自己的生死。

苏芷慕往后挪动,把身子靠在芭蕉树上,面向那鬼男子,眼神捉摸不定。

看似无可奈何,其实她心里已有了盘算。

苏芷慕毫不忌讳的眼神实在过于炙热,那鬼男子定格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两道冷冽的视线直接扫射过来,面目狰狞。

苏芷慕当场感觉像有盆冰水从头上浇灌下来,原本滚烫的体温瞬时急冻下来,浑身冒出冷汗,直打哆嗦。

这是明目张胆的警告。

鬼男子不再是蹲着,他站了起来,面容已恢复冷漠,从容的从她身边而过,继而消失不见。

没有杀她?

没有杀她?没有杀她?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没有杀她?苏芷慕忍不住想第四遍,一时没法找到词形容她此时的心情,悬着的小心肝,缓缓放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现在高兴?怕是为时过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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