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登徒子
第四十五章 登徒子

“住手!”

年轻捕快只听闻耳畔响起一声怒喝,而这飞驰在空中的铁钩却已是无法转变方向,眼看便要落在沈锦的身上。

只见两枚乌金铁胆横空飞来,就如同两枚飞来的炮弹一般,巨力之下,硬生将那铁钩震开。

这一手铁胆功夫除了铁氏父子,在这京城一带几十里地,应是无人会用。

一旁围观的五大派高手也不禁赞叹道:“好生厉害的铁胆功夫!”

只待这铁钩落在地上,众人回首望去,只见来人正是六扇门四大神捕之一的“雏虎”铁荣。

铁荣踱步而来,那两颗铁胆也不知是何时回到了他的手上,他缓缓开口道:“沈公子受惊了,此案已经结案,乃是管家沈福所为,那沈公子便是自由之身了。”

“你要放我走?”沈锦那清秀的眉宇间,不禁闪过一丝疑惑。

而未待铁荣答话,那一旁的年轻捕快便是连忙喊道:“大人,不能放他们走啊,他们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

铁荣闻言也不由望了眼四周躺满着的尸首,而这些尸首无一不是六扇门的捕快,铁荣的嘴角不禁抽搐起来,只待强压住心中的怒火。

转过身去,再次启口道:“你们走吧,在本官没有后悔之前。”

“大人!”

“够了,我意已决。”

“算你识相,公子我们走!”赫连风语罢,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铁荣,一只手搭落在沈锦的肩头,旋即凌空直上三尺,便是踏虚而去。

年轻捕快正打算追上,却是被铁荣拦住。

那年轻捕快满脸不甘道:“难道说,就这样放了他们?”

铁荣缓缓开口道:“别追了,我爹吩咐了,这一回,是一定要放他们走。”

恐怕是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一道身影倏地闪过,不留下一丝痕迹。姜邪已是悄悄地离开了大堂,尾随着赫连风一行。

一抹沉重的姜邪俊秀的脸上悄然浮现,此刻姜邪的心中有着万般的疑惑,脚下却生不得半点疏忽。

这六扇门和摄政王府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那沈管家临终前的那句,“真相在油中”又该何解?

京城,金狮客栈。

别看这间客栈的名字透着几分古怪,当这名字底下却是有故事的。这客栈的主人名为金翔,早年行走江湖,打下偌大的名声,江湖人称“金狮”,靠着一手“狮吼功”名震江湖,一身武艺深不可测,退隐江湖之后,便在这京城之中开了这样一家客栈。

金狮客栈就开在盛鸿楼的正对面,来投宿的客人络绎不绝,一块牌匾悬挂于店门前,金狮子客栈这四个大字写的狂放不羁,但却是少一分书法大家该有的内敛不发,显得锋芒毕露。

金狮客栈因金狮的名声以及人脉,在这京城之中,乃是开得风生水起,早已惹得这京城的几大地头蛇的垂涎,但碍于这金狮的名声却是迟迟没有动作。

毕竟这金狮在二十年前便已是名满江湖的存在了,要知道,在当年,这金狮可是与蜀地的“剑王”流枫齐名。

这流枫更不简单,早年因一场变故导致丹田破碎,不能修习内功,但就光凭着剑术,便能斩杀先天高手,与昆仑派的那位吕老祖打个平手。

客栈的二楼,一间客房之中,一少女神色焦急,于房中徘徊不定。少女身形玉立亭亭,虽是相貌不过中人之姿,但那双明眸中透出一股寻常姑娘家没有的坚毅。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客房中,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月光,稍稍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甚是不凡,窗的一旁安置着一圆木桌,一桌子的吃食,还冒着热气,似乎还没有动筷,桌子的中间还放着一壶姜邪最爱喝的竹叶青,满屋子皆是那些吃食的气息。

“该死的登徒子,都出去一整天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温离趴在窗前,望着窗外怔怔出神,但见风拂树梢,数星在天, 窗旁的清风拂过脸庞, 窗外的明月映入眼帘。

温离关上了窗子,踱步来到了那张圆桌前,拿起了那壶原先打算留给登徒子的竹叶青,大口饮着,烈酒入喉,渐渐有了淡淡的醉意。

而少女的思绪萦绕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这些年,带着妹妹闯荡江湖。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降霜还是落雪。这一路上,那漫天的星辰,再璀璨的星光,似乎也是无用,只为活命,而无暇去鉴赏沿途中的风光。

而我,也不会有梦想。关于这个江湖,不需要梦想,需要的是接下来该怎么走,以及活下去的勇气。

他的出现,令我仿佛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让我好似重拾了活下去的理由。

这些年的颠沛流离,他的出现,就仿佛是那不可能抵挡的诱惑,是那穿肠的毒药,那样的致命。

就好像,这些天,始终落不下的那点点滴滴,小女儿家的心事。

或许,我是不是有可能,喜欢上这个登徒子了?

想到这里,温离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两朵红晕。

怎么可能呢,我就是去喜欢欧阳梓墨,也不能喜欢这个登徒子啊!

但是我的过往,和将来的路,却仿佛在遇到他的那一刻不再朦胧,不再彷徨,就好似涤净污浊的水流清澈起来。

那一天,在藏剑冢,竹林中,和他初次的相遇。

月光下,他一袭白衣,腰间一壶酒,摇摇晃晃的身影,和他的酒后胡言,还有他身上的味道,就如同一个烙印般深深的烙在心底。

我的心如游丝,就这样,被这个萍水相逢的男人牢牢地抓在了手心。

石碑立于林中,刻着“藏剑冢”三字迎着清风,虽是墓冢,却是如此的神圣庄严。

在小屋中当他要走,那一天下起了绵绵的细雨,所有积郁的情怀,一如那一石碑,迎风而猎猎,辗转百年,分明有很多话想告诉他,他在面前的时候却又是什么也说不出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愿意化身成石碑,守候你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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