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太师府。
早已被六扇门的捕快以及城里的禁军给团团围住,一时间就连普通的百姓都知道,这京城,恐怕要变天了。
一名身穿宫服的年轻太监脚步匆忙,踏着积水,一旁排排站立的禁军,连忙给他开了路。
那年轻公公赶到了停在太师府门口的轿子前,连忙跪拜,尖声言道:“奴才来迟,求太后娘娘饶恕。”
轿子中,女子朱唇轻启:“起身吧,小丁子,事情办妥了?”
小丁子回道:“启禀太后,陈留王差人送信来,说是天黑前便抵达京城。”
“嗯,你先退下吧。”从帘子传出一阵极为好听的女声,似乎有着能够摄人心神的魔力。
“奴才告退。”
“江燮,看来,还是哀家胜了。”轿中的女子,拉开帘子,意味深长地瞧着不远处的太师府。
太师府内。
湖心小亭之上,双方相持而对,江燮以一敌四,仍旧云淡风轻。江燮负手而立,竟是一语不发,只是仰着头颅,望着漫天落叶。
“江太师,你很强,居然逼的我使出了同归于尽的招数。”语罢,翡翠虎竟将手指刺入了印堂。
血液如柱,从印堂处流出,翡翠虎如大山般庞大的身躯,骤然倒下了。
只见那尸体倒下不久,那具尸体竟自己站立了起来,那模样竟与此前荼信子所描述的并无二致。
惨白异常的肤色,空洞无比的双眸,如钢似铁的筋骨,只见翡翠虎身上的,神阙,膻中,印堂三穴竟散发出骇人的黑光。
一旁的冠军侯挑眉望去,不禁疑惑道:“这便是无魂之躯?”
语罢,冠军侯出于好奇,缓步踏进亭子,伸手摸了一把那惨白的皮肤。
而翡翠虎却是转过了身,用那空洞无比的双瞳凝望着冠军侯。
冠军侯见状,被这恐怖的眼神望的汗出如浆,不禁怒斥道:“翡翠虎,谁给你的胆子,这样看着本侯?”
话语刚落,那怪物竟是几步上前,一掌拍出,掌风如罡,气势一发不可收拾。
冠军侯也是呼地一掌劈出,这一拿推出时,手掌陡然肿大一倍余,而且隐透紫红。
四掌对碰,硬是将那不可一世的冠军侯震飞出去,在空中飞驰了近百步,才堪堪停下,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而摔落在地上的冠军侯,已是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要知道冠军侯可是先天八段巅峰的大高手,但就连这怪物的一掌都接不住。
正在打坐疗伤的铁敖,已经被惊出了一阵冷汗,不禁心想道:“这还是人吗?”
“忘了提醒你了,此刻的翡翠虎是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怪物。”荼信子扭过头,朝着百步之外冠军侯尸首的方向言道。
亭中的江燮负手而立,冷不防地启口道:“无魂之躯虽强,但也只有一炷香的时辰吧?”
而此刻的翡翠虎已经是化身成一个怪物,已然是听不懂人话了,那翡翠虎仰天一声狂吼,一步踏出,一掌凌空而下,不给江燮丝毫的退路。
江燮侧身一闪,竟是巧妙般的躲开了。隔空嗖地一指,一道剑指骤然点出,剑气化为球状由无名指弹出,铺天盖地,难以抵挡。
密不通风的剑气连绵不绝,就算是身如钢铁一般的翡翠虎,也是不得寸进。
“这还是无形剑气吗?”就连向来沉默寡言的丧衣客,也不禁惊出声来。
一道道凌厉的剑气落在了翡翠虎的身上,竟是响起了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错之声。 纵然剑气锋利无比,却是伤不得如今的翡翠虎分毫。
一炷香的时辰过去了,翡翠虎那空洞得骇人的眸子,却是渐渐地恢复了原状。而此刻,翡翠虎的神智,却是逐渐清明起来。
用着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言道:“师傅啊,如果有来世,我还是要做你的徒弟,到时候,请你不要只教会我武功,还要教我做人啊。”
语罢,合上了双眸,嘴角亦是勾起了一抹释然的笑容。只听轰隆的一声,那庞大的身躯,再一次倒下了。
“哼。真是疼煞本侯了。”百步之外,已是血肉模糊的冠军侯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
京城开外,大约十里的路程。
陈留王的仆从驾着马车,一行护卫策着马,浩浩荡荡地朝着京城赶去,马车之中,陈留王还不忘纵情声色,与府中的小妾缠绵在一块。
陈留王的模样俊秀,若不是因常年被酒色所掏空,眼神虚浮不定,光凭这皮囊,那也算是人中龙凤。
马车中,陈留王那双不安分的手,在那小妾柔软的身段上来回摩挲着。
“王爷,你好坏啊。”小妾满面羞红,柔声言道。
“到了京城,寡人当上了皇帝,到时候寡人就封你为贵妃!”
话语刚落,马车的颠簸之感顿无,陈留王不禁问道:“怎么突然停下了?”
“马车中的,应该就是陈留王,梁桓殿下吧?”说话的是一个年纪大概三十出头的道士,三络长须,相貌甚是清雅。也正是这位道士,拦住了一行人的去路。
这个道士一袭蓝色道袍,脚穿草鞋,背着一柄长剑,手持浮尘。迈开大步,拦住了马车的去路,四周虽然桃红柳绿,春色正浓,他却也无心赏玩。
那陈留王的护卫队长,策马走出,拔剑质问道:“这位道长,既然知道马车之中,乃是当今陈留王,又是为何拦住去路?”
“贫道只是一闲云野鹤,至于为何拦住你家王爷的去路,只是为了救万民于水火,避免昏君当道。”
“你找死!”语罢,几名护卫策马而上,刀剑纷纷落下,那道长只是轻挥浮尘,却是夺了那些护卫的兵器。
“住手。”从马车之中传出一道年轻的男声。
只见陈留王一袭锦衣,怀中还搂着一小姑娘,缓步下了马车。
陈留王打量了那道士一番,启口言道:“道长浮尘功夫了得,想必应是昆仑派的高人,人称赤脚大仙的玉玑子前辈吧?”
这玉玑子可是颇为不凡,与昆仑派老祖吕梓友乃是同辈,是赤松真人这一辈的师叔,一身武功更是深不可测。
玉玑子闻言回道:“王爷的眼力不凡,若非沉迷于女色,倒不失为一明君。”
陈留王不禁问道:“道长莫非就因寡人好色,就断定寡人并非明君?”
“王爷还是赶紧回陈留去吧。”
“我若说不呢?”
“那就休怪贫道剑下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