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摄政王府。
城内风起云涌,沈家被六扇门的捕快团团围住,而有一件最为怪异之事,便是京城最大势力之一摄政王府,却是没有丝毫的动静。
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白玉阶上满是那令人心碎的落英,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绚烂的光华。
庭院里,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错落有致,府邸里坐落一湖泊,湖泊中央坐落着一凉亭。
微风翻卷着湖水,吹动着荷叶,又把清香吹得四处飘散。几支尚未绽开的荷花立在阳光下像几支硕大的毛笔,黑黑地竖着。仿佛能够感觉到,它们正在一点一点地开放。
梁盘坐在一张石凳上,石桌上安置着一张棋盘。
老管家端上了几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和几片糕点,朝着凉亭踱步走来,隔着十几步之遥,便能闻到,醇厚的茶香味。
这些年来,梁盘爱上了喝茶,因为这个爱好,便是在自己的后院种起了一片茶田。
而在梁盘的正对面坐着一名瘦骨嶙峋的黑衣蒙面之人,这黑衣人虽然蒙着面,但还是能够依稀看出脸部曾经被烧伤过的痕迹。
“那一天我和太师还有沈万三在同福客栈碰面......”那黑衣人叙述着二十年前的往事。
梁盘的身旁站立着一闭目养神的大汉,那大汉一头赤发,脸庞上有数道骇人的刀疤。
这大汉相貌普普通通,一身灰袍,更是沾满着灰尘,就如同一个叫花子一般。
谁又能想到,这个看起来寻常无比的大汉,便是威震塞外的百战狂客,屠厉!
梁盘罢了罢手,打断道:“杜杀,你大仇得报,是时候该放下了吧?”
“得遇王爷,再造之德!”杜杀哪一张被烧伤的脸上,感激之色溢于言表。
“杜杀兄乃是江太师的旧部,寡人自然是要鼎力相助。枉江太师一代忠良,却是落得一个含冤而死。”梁盘那一对白眉轻挑,语气始终是平淡如水。
“杜杀兄,你借下打算何去何从?”梁盘接过管家递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
“沈万三伏诛,杜某本该了无牵挂,但沈万三的那一席话却是让我辗转难眠。”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沈万三那阴沉的嘴脸,还不断地说着:“你的儿子,我替你养大了!”
梁盘闻言再次启口道:“你再给我讲讲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可以从中找出什么线索呢。”
“我们听说了金帐汗国那边可能将会有大动作......”
那铜锅还咕噜噜地冒着热气,三人神色凛然,酒水洒满了一地。
窗子外,天空中,一群群飞鸟箭一般朝着千里外的京城飞去。
太师望着窗外飞过的鸟儿,启口言道:“至于万三兄,我到时候另有安排。”
“万某定当谨遵太师安排。”
飞鸟一夜疾行,京城外,鸟群疾飞而至,毫不停留,直接撞向了京城的城墙,发出一阵阵哀号,登时颈断翅折,尸体散落满地。
京城的老百姓们从四面八方奔来。
大家惊诧地议论着:“这是怎么回事?”
“飞鸟投门,此乃异兆啊!”
“可从没见过这么多飞鸟投门,我看是要出事,赶快去报官!”
话音未落,只听身后有人喊道:“让开,让开,总捕大人到了!”
几名身穿公服的捕快分开看热闹的人群走进来,当先一人三十来岁,五官坚毅,嘴角却总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他右手握着两颗铁胆,在掌心不断的把玩着。
当先飞步而来,一见眼前的景象他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抬起头,只见群鸟还在不停地飞来,撞击着城墙。
“飞鸟无故投门,竟如此古怪?”铁敖把玩着两颗铁胆,神情疑虑。
“铁大人,太后有旨。”一名身穿太监装束的小公公缓步走来,尖声尖气道。
还别说这小公公倒是长得眉清目秀,油头粉面的。这小公公身后跟着七八名禁军兵士,手持着一道似乎是圣旨的卷轴。
只不过见到这来人,铁敖身后的那几名捕快顿时神色一冷,手不由自主的抚到了自己腰间的朴刀上面。
见来人,铁敖不禁戏谑道:“呦呵,什么风将丁公公您给吹来了。”
这丁公公可是当今太后身边的红人,寻常人可得罪不起!
“铁大人,这是一道圣旨,您识字,应该也不用咱家念了,你自个看吧。”那丁公公抬起那一道圣旨,语罢便抛向了铁敖。
打开圣旨,铁敖凝视了片刻,不禁起了一身冷汗,这圣旨中的内容实在太骇人听闻了。
手中的铁胆飞快着转动着,铁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惊呼道:“什么,太后要对江太师动手?”
后宫的那一位向来是心狠手辣,又手握禁军,就连自家六扇门都是依附于这位太后娘娘。
然而,这江太师也不并简单,这些年来,江太师和太后明争暗斗,各有胜负。
“铁大人啊,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忘本,你可得记得,当初要不是太后提拔您,您或许还不知道在那一道的衙门里做着小捕快呢!”那丁公公细声尖气,这话语之间无不是在暗中试探铁敖。
“卑职定不负太后所托。”铁敖托起那一道圣旨启口道。
如今的铁敖还只是一只雏鹰,尚未成长为二十年后,那个叱咤风云的,神鹰!
离着城门有着几十里路的皇宫里,这宫廷宏伟壮丽,庭院明朗开阔,象征封建政权至高无上,宣政殿坐落在皇城对角线的中心,四角上各有十只吉祥瑞兽。
当年设计皇城的工匠认为这样以显示皇帝的威严,震慑天下。后部内廷却要求深邃、紧凑,因此东西六宫都自成一体,各有宫门宫墙,相对排列,秩序井然。内廷之后是宫后苑。
一张冷漠艳丽的脸独对着梳妆镜,那张找寻不到丝毫的情感。
她慢慢抬起手,将珠冠戴在头上,她的手腕上带着一只硕大的玉镯子。
身旁的丫鬟在她耳畔小声说着些什么。
她却是突然的诡谲一笑,朝着身旁的丫鬟言道:“起驾,去太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