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我曾想过带着你一起到一处清新幽静的地方一起生活，可是我是魔尊，我现在无法做到。”

他说着，脑中想着像宁霞山那样，可以每天看到漫天红霞的地方。

“我知道，可是只要我们在一起，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秋灵子安慰道。她知道他身上有无法卸下的责任，还有关于天剑的事，他已经足够保护自己了，不是吗？

“陵哥，关于我和天剑的事……”秋灵子提起此事，却不知如何开口了。

他会怎么做？

“别担心，灵儿，你看，太阳出来了！”陵惊涛指着天边缓缓升起的阳光，眼含笑意地看着她。

“嗯！”

看着秋灵子脸上的笑容，陵惊涛竟傻傻的望着，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唯恐身边的人就这样消失了。

感受到凝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秋灵子回过头，对上他的眸。“你怎么了？”

他一向将他的情绪藏得很好，有时她也无法看清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就像他不想告诉自己谎言，就选择什么都不愿说一样。

“没有。”

陵惊涛依旧没有移开注视着她的目光，轻轻触上她的眉，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又凝望着她的眉眼。

“我只想将我们之间的每一个瞬间都深深地记在自己的心里，永远，永远！”他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若能永远记住，就算是来生来世都不会忘记，那该多好！他心中不禁感叹着，只是像自己这番做下诸多恶事的人，又何谈来世？

宁霞山上，陌风悠扬的琴声回荡在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他脑中都是秋灵子的影子，她的一颦一笑，都在他的脑海中闪现着，让他无法忘记。

回想昨夜，自己在浴血宫对他俩的祝福，看着他们彼此紧牵着的双手，看着她依赖地站在陵惊涛的身旁……

诸多种种，都在提醒着他，自己只能祝福他们！

早就放手了不是吗？虽然看着秋灵子从小长大，虽然一直喜欢她，可是她现在长大了，她有喜欢的人了，她不爱他，他只是她的大哥一般。

自己不能将对她的爱强加在她的身上，既然她心有所属，而陵惊涛对她的爱一点都不亚于自己，为何还不甘心？

他心中反反复复地问着自己，想着当日陵惊涛要他以后好好照顾秋灵子的话语，心中就更不是滋味。

到底陵惊涛心中有什么秘密？肯定有的！

琴声的旋律逐渐加快，正如同他逐渐烦躁的心事一般，带着他的情绪，逐渐宣泄出来……

几日后，羽清宫中，秋灵子独自一人，陵惊涛整日忙碌，不是每时都陪着她，她也能理解，正因为如此，秋灵子心中还存有一丝愉悦。

她仔细地翻找着这里的东西，希望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他心中瞒着她的到底是何事？她一定要自己弄清楚。

“啊！”

秋灵子大叫起来，望着从抽屉中蹦出的浑身暗白色的小东西，它正朝她眨着眼，它有一双金色的圆溜溜的眼睛。

它是活的！它是活的！它是活的！秋灵子心里提醒着自己，渐渐地也不再害怕，逐渐向地上蹦跳着的小东西看去，看着它睁着金色的双眼凝望着自己，好天真，好可爱。

秋灵子不再惧怕，走到它身边，蹲下身，手指触上它光滑的身体，它顺势蹦上她另一只手，躺在她的手心里打滚。

“看来你挺喜欢我的。”

秋灵子站起身，看着自己手心里的小东西，太真是可爱极了。

“你会说话吗？你叫什么名字？”秋灵子一边触着它的身体，一边问道。

它依旧在她手心里打滚，看来是不会说话的。秋灵子凝视着它，眉心渐渐皱了起来，这种感觉好熟悉……

她渐渐回忆着，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渐渐袭来。

“灵儿，你在干什么？”陵惊涛刚进门，看见她目光呆滞，又寻见了她掌心的金丸子。

他赶忙到她身旁，将秋灵子手中的金丸子收了起来，“这玩意儿吓到你了吧？灵儿？”

秋灵子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灵儿？”陵惊涛又唤道。

“嗯？陵哥你刚才说什么？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秋灵子刚刚想得太入神了，他从她手中收起那小东西，自己竟像抽了魂魄一般。

“定是那小东西吓到你了对不对？我已经将它收起来了。”陵惊涛道。第一次见金丸子，它的模样定会吓到任何一个女孩。

“不是，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秋灵子沉思道。

此时陵惊涛摘下自己脸上的半张黑色面具，露出了对她才有的温柔目光。

当他听到秋灵子的话时，心中有了一些触动，突然感到有些紧张。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灵儿，你想到什么事情？”

“陵哥，当时我双目失明的时候，是你将我救下，带到这里的是吗？”秋灵子问着。当时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幽昙的香味，确定陪在她身边的是他。

“是！后来我带你去了另一个地方，我只是担心你发现我的身份，不过那时我倒是庆幸，你看不到，也不知道我的身份。”

陵惊涛没有一丝犹豫地说着。他说过不会再骗她。

秋灵子回想着，的“那时你还是以夏霖的身份出现的，你将我带到另一个地方，变出了和羽清宫一模一样的屋子，而且你说在你身边那个叫云战的好友，其实就是战云是吗？”

“对。”陵惊涛淡然答道。

“那这金丸子是从何处而来，它有何作用？”

秋灵子想到当日失明之时，在桌上触到的那一滩血腥，那时在这个屋子只接触过两个人……

除了陵惊涛，就是战云，触到的那滩血腥绝对不是战云的，在战云进来之前，她已经发现桌上有一滩血了，而那时血已经凝固。

“它叫金丸子，是我蔡无极仙翁为师，出师之时，师傅赠与我的。”陵惊涛道。

“只是个小灵物，没有什么效用，平日收起来是担心太吓到你，毕竟它浑身软绵绵的暗白色身体，第一眼见到的话，女孩子都会被吓到的。”陵惊涛道。

他心中不禁庆幸，当时秋灵子失明，并没有看到桌上的血液是蓝色的。只属于魔尊的蓝色的血液。

“哦，是这样。”秋灵子道。

看来更多的线索在战云那里，陵惊涛不说，她也无法得到答案，只能找战云问问了。

“好了，没事便好，我已经将它收了起来……”

“不过我还挺喜欢那小家伙的，把它给我吧。”秋灵子打断了他的话。

“是吗？”语间，陵惊涛将金丸子从抽屉中拿出来，放回了秋灵子的掌心。“只要灵儿喜欢，拿去好了。”

“嗯，我现在不怕它了。”秋灵子接过金丸子，对陵惊涛说道。

――――――――――

浴血宫中，陵惊涛传唤战云。

战云带着急匆匆的脚步又赶回来了。尊者是怎么回事？片刻之前才叮嘱他们一定要加快收集万魔的元神，他这才刚走开一会儿，又被召了回来。

“参见尊者！”战云俯首道。

陵惊涛静静地坐着，浑身散发出静谧的王者之气，单是坐在那里，让人看一眼都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气势袭来。

他示意殿中的众魔退下。

妖魔退出浴血宫之后，此时只有他们二人。

陵惊涛缓缓站起身，凝视着身后的红色血池，淡淡叮嘱道：“从今日起，如果是灵儿找你，问你任何事，你都不要回答，特别是她问起金丸子的事情。”

金丸子？战云突然就明白了陵惊涛言中之意。

“尊者为何不告诉夫人，是尊者以血制丹，靠着金丸子的魔力，才为夫人延续了生命，这件事夫人知道了心里一定很感动，倒也不是坏事。”

凭借和陵惊涛四百多年的相处，他在他面前也胆子大了起来，此刻直言不讳，提到金丸子，战云还依稀记得那枚以魔尊蓝色的血液制成的凝血丹。

魔血在金丸子的体内凝结成蓝色的丹药，当日秋灵子服下那丹药，才拖延了毒发的时间，否则她等不到秋漫风制出解药，就早已毙命。

看到陵惊涛冷冽的目光像一道寒气一般，战云立刻道：“属下明白了，属下多嘴！”

陵惊涛只是这样看着他，就让他感觉浑身战栗。“你话太多了，下去吧！”陵惊涛示意道。

“是！属下告退！”战云匆匆退下，生怕又说错什么话会触及陵惊涛的底线，他无从猜想，快速退了下去。

浴血宫中，陵惊涛负手而立，他沉思着，缓缓闭上双眸，感受着空气中充斥着的血腥之气。

连日来，他越发感觉到自己对万魔之血似上瘾一般，总想品尝它的味道，时时刻刻想着将更多的万魔之血的力量融入自己的体内，还叮嘱战云几人加快收集万魔元神的速度。

不知是怎么了，他感觉到自己渐渐依赖上了万魔之血。

既然她可以使自己脑中受到的度世经的创伤得到克制，使他不再受头脑撕裂般的痛苦，那么，服用更多魔血，定能抵御自己再受到度世经的伤害。

那么面对胥雪，他也无后顾之忧了。

此时他的功力已不在胥雪之下，只是胥雪的度世经，正好克制了他，成为了他的软肋……

“哈哈哈哈……”陵惊涛缓缓睁开眼，笑出声来，只是这声音中，略带苦涩。

“灵儿，若是你知道了我对你的好，当到最后一刻，你又如何能对我下手，我又如何能解开天剑的诅咒，只要你好，我便安心……”他面对着血池低语着。

至少，他不想将自己此刻的绝望让她感受到，两个人的绝望，倒不如让他自己一个人尝，就以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