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二十年前 (上)
第三十四章 二十年前 (上)

二个时辰之前,沈万三支开沈福,只留着湘西四鬼四人躲在暗处,房间宽敞无比,但房间里只有两个人。

房间中站立着一个商人打扮眉目阴沉的男子,另一个则是一身形萎靡的黑衣人。

“杜杀兄,原来你真的没有死?”

“二十年了,沈万三,你还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变。”

“我是没有变,只不过杜杀兄倒是落魄了不少。”

“哼。”那黑衣人闻言冷哼一声,又接着说道:“我如今落得这番田地,还不是拜你所赐?”

“呵呵呵,真是怀念你我在太师手下共事的那一段时光啊。”沈万三阴沉的眉宇之间闪过一丝狠戾。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你有个儿子?”

“当然记得,沈万三你害死我全家,就连我哪才一个多月大的孩子都不放过,我这些年日日夜夜没有一天不是活在仇恨之中的。”

“杜杀兄,真是看错小弟了,你的儿子,我替你养大了。”语罢,沈万三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二十年前,大周与金帐汗国的交界处,胡天莫测,这江南尚是阳春三月,然凉州已是北风卷地,草木夭折。

凉州向来都是苦寒之地,这凉州离京城并不远,大概一千多里的路,骑着马三四天便能够赶到。

虽不过相隔千里之地,这风土人情却是天差地别。

狂风漫卷着黄沙横扫街坊市肆,方交酉时,街上便没了行人,做买卖的店家几乎都关了门。

路上几乎一个行人都没有,只待风沙略小,只见两道黑影出现在街道的末尾处。

街这头的同福客栈大门紧闭,只是透着门缝能看见点点灯火。

北风卷着沙粒吹得两旁的灯笼“呼呼”拍击着大门,又往两边散去,如同吊丧的经幡在风沙中来回摆动。

两人看着店伙计点了点头,店伙计赶忙弯腰伸手指引道:“快,外边风大,二位里边请,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两个黑斗篷急步走进店中,店小二走到大门口往两旁张望了一下见无人跟踪连忙回身关上大门。

两个衣着黑斗篷的人闪身进了雅室,房中已有一位三十上下、身穿白衣的样貌奇伟的男子等候着。

屋子中央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的铜火锅咕噜噜地吐着白气。在烛光与雾气中,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深不可测而又稍显威严。

两个黑斗篷连忙抱拳拱手低声道:“太师大人。”

这位被称之为太师的人忙起身抱拳欠身道:“杜杀兄,万三兄,别来无恙。”

被唤作杜杀的黑斗篷道:“托太师的福,一切安好。”

杜杀和万三纷纷解下斗篷,这杜杀有一张窄长得异乎常人的脸孔,上面的五官无一不是任何人不希望拥有的缺点,更像全挤往一堆似的,令他额头显得特别高。幸好有一头长披两肩的乌黑头发,调和了宽肩和窄面的不协调,否则会更增别扭怪异。

万三的相貌则是英俊秀气的多,只不过有些许阴沉罢了。

太师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二位千里驱驰,赶到凉州赴约,燮无以为敬,略备薄酒,二位请坐。”

杜杀和万三坐了下来。那被换作万三的黑斗篷启口道:“太师今日召我等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那名唤杜杀的黑斗篷又问道:“太师,我听京城那边的探子来报,说是陛下已病入膏肓了?”

“陛下他已经驾崩了。”

太师话语刚落,两个黑斗篷皆是心头一震,刚捧在手心里的酒碗,便是噗通一声落在了地上,冒着热气的煮酒,洒落在地上。

“什么?陛下他已经驾崩了?”

太师淡淡地答道:“不仅如此,后宫的哪一位,不仅封锁了消息,还密诏陈留王进京。”

“陈留王梁桓?就是哪一个不学无术,欺男霸女,在陈留一带作威作福的废物王爷?”

只见那名为杜杀的黑斗篷愤恨地拍着桌面,从脸上就能映出深深不屑。

“不是京城还住着一位代王殿下吗?太后何必舍近求远?”那名为万三的黑斗篷不禁疑惑道。

“万三兄,你或许有所不知,这位代王和太后的关系可是势同水火,再加上陈留王这等人更容易把控,故而太后才舍近求远,召陈留王进京。”

杜杀和万三相视一眼,纷纷朝向那太师拱手抱拳道:“太师有何吩咐,我等必义不容辞。”

“杜杀兄,你卧底在金帐大汗身边多少年了?”

“应该有十年了吧。”杜杀闻言不禁叹了一口气,这十年来,自己远离中土,潜入金帐汗国,所经的苦楚无人知晓,难免唏嘘不已。

“这次还得麻烦杜杀兄盯紧阿古拉,陛下驾崩,我生怕这些蛮夷蠢蠢欲动啊。”

大周建立千年,四面皆敌,东边有时常骚扰沿海一带的扶桑之国,西边有三十六个弹丸小国结成联盟合力对抗大周,南边也有安南从中作梗,其中大周最大的敌人,便是北边的金帐汗国。

金帐汗国地势辽阔,且兵强马壮,民风彪悍。这些年来,金帐汗国蠢蠢欲动,屡次偷袭大周边境,烧杀抢掠。

传闻金帐汗国更是出了一名三花境的绝顶高手,膨胀的野心已经不可一世。

“太师,前几日阿古拉密诏了兀突察儿。”兀突察儿便是金帐汗国的那一名三花境高手,人称“武圣”,与中原的武道宗师 吕梓友,扶桑的剑豪,越前龙一郎齐名,并称为当世三大高手。

杜杀也有幸见识过这个被称之为武圣的男人,这个男人浑身却散发着邪异莫名的慑人气势,仿佛是暗中统治大草原的神魔。

体魄完璧无瑕,古铜色的皮肤闪烁着眩目的光泽,双腿特长,使他雄伟的躯更有撑往星空之势,披在身上的野麻外袍随风拂扬,手掌宽厚阔大,似是蕴藏着这世上最可怕的力量。

最使人心动魄的是他就像充满暗涌的大海汪洋,动中带静,静中含动,教人完全无法捉摸其动静。

就连金帐汗国不可一世的大汗,阿古拉也不得不敬他三分。

太师神色凛然,食指敲打着桌面,似乎在思琢着什么。

“终于安奈不住了吗?”

北风呼呼的挂着,窗子似乎已经老旧,被风吹得咯吱咯吱的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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