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舍身相护
第十二章 舍身相护

站在后面的笙歌差点没窒息,她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的心跳都要蹦出心房了。

那握着匕首的手上满满的都是血迹,似是发现了来人并不是敌人,他的手收了回去,慢慢的从佛像背后走了出来,月光打在少年弱小的身影上,似雪的白衣布满了斑驳的血迹,染得嫣红,似是开了花的红莲,红的刺眼。

“是你。”宇文白夜脸色已经发白,双唇竟一丝血色都不染,白的都透了明,左臂的袖子已经完全浸成了红色,广袖的一角还在滴答的血珠,不一会,脚边就是殷红了一片。

可宇文白夜竟好似不知道疼痛,若不是看他已经变了脸色,怕是压根不知道他受了伤,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你受伤了。”江雨墨不解,既然被追杀,应该是往王府的方向逃才对,为什么跑到这种荒山野岭来,岂不是给了对方下手的机会?怕是回去的路也被人堵了去。

“无碍。” 宇文白夜从桌台上跳了下来,看了一眼笙歌,只见笙歌背后还背着一个圆滚滚的包裹,他记得,那个是江雨墨的炼药丹炉。

“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江雨墨也随后跳下了桌台,伸手就要去触碰宇文白夜的伤口,谁知宇文白夜居然不识好歹的往后退了一步,似是躲瘟疫一样躲着她,江雨墨不禁皱了皱眉头。

“不用。”宇文白夜冷冷道,他不喜欢别人碰他,就算是面前这个女人他也不喜欢。

“你想流血流死没人拦着你,可是你这一路给别人引来信号,危险的可不是你一个人。”话里的意思是,让他别拖她的后腿。

宇文白夜不禁蹙了眉头,既然怕麻烦,又干嘛来救他?

“虽然我没承认过,可是在外人看来,咱们两个好歹也是一个院子里的,你这个当主子的遭了秧,我岂不是也要平白受牵连?”听了江雨墨这话,宇文白夜差点没气的吐血,合着她救他不过是怕日后有麻烦找上门来她懒得对付?

趁着宇文白夜愣神的功夫,江雨墨一手抓过他的伤臂,不由分说刺啦一声撕下了他那华衣锦袍,疼的宇文白夜不由皱了眉头,却也不再抗拒。

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视线已经时不时的开始发黑,就算使劲用手捏着伤口附近,但由于伤口太深,破裂的血管又多,一路上又没有时间去包扎,确实流了不少的血。

江雨墨从自己的衣摆撤下一条干净的布,围着伤口紧紧地缠了几圈,虽然起不到彻底的止血作用,可是暂时抑制住伤口不停地流血,足以。

“你怎么知道本王没有跑出去?”宇文白夜盯着江雨墨的脸看了许久,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血迹。”江雨墨也不推脱,一边包扎着伤口一边回答道:“那血迹看似是一个一个的往上攀爬的痕迹,可是最上方的手印却拉长了,可以形成拉长痕迹的,只有极力跳起,然后拍在墙上,在手没来得及收回的时候由于身体降落擦蹭所致。”

“那你又怎知,本王藏在这佛像之后的空间里?”宇文白夜眼底不自觉的闪过一丝叹色。那痕迹确实拙露,可是看到那痕迹一般人本能的就会认为人是翻墙出去的,就如那帮黑衣人一般。

“那桌上的幔帐,虽然刻意避开了桌上的灰尘不让自己留下脚印,幔帐上的灰虽然也厚,但是踩上去也看不出是个脚印,但是幔帐的形状。”江雨墨指了指桌上的幔帐,宇文白夜随着她的手指望了过去。

“那幔帐虽然是不规则的铺在桌子上的,但因为团在一起,所以会隆起,可那片被你踩过的,两边隆起,唯独中间凹了下去,明显就是有重物压过的痕迹,幔帐两边的灰被里面挤压出来的空气吹开一些,灰尘比别的地方薄,可以分得出是最新压下去的,自然就可以猜得出,后面有人了。”

“可是小姐……你又是怎么得出,这庙里没有黑衣人了呢?”笙歌忍不住开口问,见宇文白夜冷冷瞥了她一眼,不由得吓得一个激灵,低下了头。这夜王爷,虽然看似只是个孩子,可气魄确实压的人喘不上来气,让人不由得害怕。

“地上,墙上,瓦砾上都有脚印,脚印也是新印下的,所以一定是刚才的黑衣人追了出去。”说罢江雨墨目光又沉了沉:“不过,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我们得趁他们回来之前,赶紧离开。”

宇文白夜沉默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包好他的伤口,三人一同快速的离开了破庙,直奔城内而去。

而另一旁,江雨寒也到附近的官府调了衙役,追着残留不多的血迹,追向城门口的方向,刚走进没多久,一声鹰鸣划破长空,江雨寒眸光一亮,带着三十多个人直奔声音来源冲了过去。

江雨墨和宇文白夜并肩跑着,笙歌断后,跑了许久,突然感觉身后阵阵寒意袭来,一阵凌冽的风正对江雨墨的后背,银光闪烁,竟是一支弓箭。

宇文白夜目光一沉,顺手用力退了江雨墨一把,那银光搜的一下穿透了宇文白夜的后背,炸出了血花。那弓箭的力道十分猛烈,硬生生穿透了他的身体,箭头直接从前胸透了出来,还猛的带着宇文白夜飞出了好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宇文白夜!”江雨墨激动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这是他们相识这月余来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可她却顾不得那么多,即便刚才被宇文白夜推翻,摔在地上磕破了手臂,可她仿佛此时已经忘了疼痛,看着宇文白夜的身体像破布一样摔在地上一动不动,心头竟揪了起来。

他救了她,她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身后数道杀气排山倒海而来,顾不得那么多,她从笙歌身上抢过那包着炼丹药庐的包裹,冲着离得最近的一道黑影狠狠的掷出,也不管有没有扔中,只管扭过身从地上一把拉起宇文白夜的身体,将他背在背上,拼命的跑了起来。

笙歌断后,一边提着轻功跟上,一边向身后掷着暗器,明显自己武功不如对方,自己飞出的暗器竟没有一只伤到对方丝毫。笙歌轻功并不能带着二人一同飞行,跑是肯定跑不过他们的,很快,他们就被这帮黑衣人团团围住。

江雨墨背着宇文白夜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四周围着七八个黑衣蒙面杀手,他们个个肃穆,并不打算和江雨墨他们多费口舌。

其中为首的黑衣人用长剑指着江雨墨,道:“身后的人,交给我们。”

江雨墨眉头一挑,居然在跟她谈判?为何?他们刚刚明明都下了杀招,若是为了要他们性命,直接动手不就行了?既然在谈判,也就是说,宇文白夜身上,有他们想要,却还没得到的东西。

江雨墨转头看了看身后已经昏迷不醒的宇文白夜,他的眉头紧紧地蹙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有些吸汗布在那眼帘上,闪闪发亮。薄唇紧抿这,那白的透明的唇瓣,居然微微泛着青色。

江雨墨眼光一沉,这箭头,淬了毒!

江雨墨不言语,只是突然背着宇文白夜原地坐下,像是不堪重负把宇文白夜丢回了地上,而后捏着自己受伤的手臂,白皙的手臂上染了一片嫣红格外刺眼,鲜血顺着那手臂流到了指尖,一滴一滴留在了地上。

刚刚给宇文白夜包扎时撕开的裙摆若隐若现的露出了江雨墨白嫩的小腿,那腿白如羊脂,细腻的近乎透明,让人看着不由身体一震。

在场的黑衣人里有些人已经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领头的猛地回头瞥了他们一眼,那些咽口水的顿时吓得挺了挺后背,甩甩头,似乎想从刚才那香艳的画面中找回意识。

夜风拂过少女的长发,发丝里带出一阵芬芳,那香味环绕在他们的鼻翼间,淡淡的香味此时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浓郁了起来,又忍不住望向那地上坐着的少女。

少女面色发白,额头布了细汗,两弯秀美微微蹙在了一起,那双动人魂魄的双眸此时覆了一层水雾,红唇紧咬着,隐约能看见透出的贝齿。似是隐忍着什么,不让自己的眼泪掉出来,好一副可怜楚楚的撩人模样。

香味愈发浓烈,不一会,就听见四周叮当落地的武器掉落的声音,领头人一怔,回头看过,只见那些黑衣人都不知道为何竟浑身无力,提不起刀剑来。很快,那领头人举着的剑锋也突然掉落在地。

“这香味有毒!”说罢领头人腿一软,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浑身无力。

江雨墨看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突然就收起了那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换上一片清冷淡漠的面容:“放心,只是软筋散,不会要了你们的命。待会还要问问你们,到底是谁派你们来杀我们的。”

江雨墨重新站起身,扶起放置在地上的宇文白夜,让笙歌背上。

“你……你到底是何人!”领头男子不敢的喊道。

“我是何人?你不是很明白吗?”江雨墨冷笑:“当然是刚嫁进王府不久的夜王侧妃咯。”说的漫不经心,倒更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夜王侧妃?”那人一怔,一脸不可思议,传言驸马爷嫡长女性情温和足不出户,是个典型的闺中千金,她这般又会用毒又会媚术的,怎么可能?又怎么可以?若是真的,那主上岂不是……

“恩……除了这个,江湖上,也倒是有不少人唤我……”江雨墨弯起唇角,挂满了嘲弄的意味:“花听弦。”

“花……听……弦……”那人喃喃地念着,一脸不可思议。惊鸿的首领,她居然是惊鸿的首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女,花听弦?

“你若有命回去,大可告诉你主上。前提是,你先把你主子的事情,从肚子里吐出来。”江雨墨话音刚落,江雨寒就带着大批人马把他们为了一圈。

黑衣首领眼看着自己人已经落入别人的圈套任人鱼肉,他突然向四周使了个眼色,江雨墨一惊,大喊:“快掐住他们的嘴!”

可喊出声时已为时已晚,不一会地上的八个人都开始痉挛,片刻,就一动不动,断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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