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墨绾对这亲昵的称谓做出反应,她就感觉一温热的东西拂过耳垂,半边身上骤然酥软下来,比封喉余毒还有霸道百倍。
墨绾猛然从南宫萧双臂间挣脱出来,拉开一个让她感到安全的距离,这才感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墨绾小脸红彤彤的,目光飘忽,而南宫萧斜斜靠在墙角,舌尖舔过唇面,似乎意犹未尽。男女间的差距在方才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你来找我,不会只是想说这种无关紧要的话吧?”墨绾强制自己镇定下来,抱着手臂,问道。
“是又如何?”南宫萧拉过屋内唯一一把椅子坐下,撑着头看着墨绾。
墨绾对这种近乎耍赖的举止无可奈何,好在南宫萧没想过多逗弄她,开口道:“本王给你机会,解了古禹蛇毒,答应你一个条件。”
墨绾见说到了正事,连忙接话,道:“采药过程我要亲自参与,你可以找人监视。毕竟入药的几味药都十分名贵,稍有不慎就会失了药效。”
南宫萧嗤笑一声,道:“本王的人可没那么闲,采药之事你自己完成。不过,若想着出了京城就能逃离本王……呵,我想小绾儿应该没那么天真。”
墨绾攥起拳头,却一时不知该恼南宫萧的称谓还是他对准王妃的漠视,亦或是那不轻不重又叫人不敢无视的威胁。
一纠结气便散了大半,墨绾微微嘟囔着嘴松开拳头,胡乱地应了几声。却不想这不自觉露出的小女儿姿态落在南宫萧眼里,这位属狐狸的王爷嘴角勾起,笑容愉悦,好似见到小白兔的大灰狼。
墨绾瞥到他的笑意,心底忍不住发毛,连忙挑话题问道:“那我明天就出发?”
早去早回,早了结这些原主留下的烂摊子,早脱离政治中心的是是非非。小隐隐于林,补齐她的药灵空间,继续研究药理,这是墨绾简单的人生追求。
却不想,南宫萧一口否决,事不关己地说了声不急。
墨绾一时无话,她若苦苦相劝,就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了。
“解药之事多少不差几天,你先为本王配置出压制蛇毒的药剂。大约明后日宫里会召见,七日后又有回门,处理完再走。”
墨绾作为医者,本应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得沉重地点头。
此时,南宫萧在她心里的地位已经不再是萧王,她名义上的丈夫,而是简简单单的病人。一个能为进宫回门一类琐事选择拖延病情的病人,在他的价值观里什么才最重要?
既然不准备杀她,就把她的价值利用到最大化,进宫回门迷惑皇上势力,做出琴瑟和鸣相敬如宾的假象。能有这样心思不难,难得是,他选择为此承担蛇毒的困扰。
越想越深,墨绾不由得后背发寒,一个能把自己作为棋子放置于全盘计划中的怪胎,面对敌人又该如何狠厉?墨绾不禁想,该是怎样惊才艳艳的姑娘,才有可能叩开他的心房。
南宫萧不知他的计划在墨绾心头引发如此轩然大波,说完后环视一周屋内环境,负手悠悠走出,却又很快大步折返回来。
“小绾儿……”
南宫萧将墨绾直逼入墙角,居高临下,语气亲昵却冰冷警告道:“你得记清,还在萧王府一日,都是本王的女人。认清身份,别做错事。本王惩罚的手段可是不轻呢!”
墨绾不明所以,但能够察觉到男人真实的怒意,乖巧地应下。
南宫萧走后不久,成管家前来,一口一个王妃叫得殷勤,说是来请墨绾移步,绾院已经收拾妥当了。
墨绾向来不跟自己过不去,能享用好的何必自命清高,便也不计较成管家的前后变脸,欣然跟随成管家来到绾院。
牌匾并非新题,绾院二字走笔龙蛇,虽已有些年代,但抵不住锋芒毕露。墨绾凝视许久,抬脚走进绾院。
绾院不同于先前的废弃小院,景致雅观,花草宜人,墨绾绕了一周,很是满意。
“王妃,墨家已把嫁妆送来,是送来您这还是?”
嫁妆?墨绾挑眉,这才想起当时原主嫁得匆忙,嫁妆墨家还没来得及收整,所以现在才补送过来。
“送来吧。”
成管家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三四下人将一口大箱子送了进来。
箱子的封口已被打开,墨绾没有在意,毕竟身在屋檐下,而且对方这种磊落的行事还是叫她比较舒服的。
嫁妆意外的丰厚。想来也是,一方是南楚赫赫萧王,一方是新贵墨家的大小姐,嫁妆中不仅有墨家准备的金银首饰,还有珍贵的御赐之物,但最让墨绾上心的,还是慕容天心生前放话专门作为女儿嫁妆的一套银饰。
将银饰一排摆开,又一件一件拿起把玩。雕工精致,设计巧妙,实为上品,只是除此之外墨绾再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这套银饰有何秘密,能让她的神医娘亲特地嘱咐作为女儿嫁妆?
端详再三也没摸到头绪,墨绾只得作罢,将银饰小心收好。
虽服了解毒丸,但被毒素侵染过的身体还是异常虚弱。墨绾躺上床,任由身体休整,神识再次进入药灵。
在外界与南宫萧耽搁了许久,又错过了不少药材的抢救时间,墨绾心里滴血,一面把南宫萧拿出来鞭尸万遍。
嫁入萧王府第一日有惊无险,第二日依旧过得平淡,墨绾乐的见成。
药灵里收拾的已经差不多,能抢救的药材已经重新栽植好,土地翻过又压平,失了药效的药材也没有浪费,埋在土壤里做了有史以来最珍贵的肥料。
三日清晨,封喉余毒已经清得干净,墨绾难得清闲,敞开绾院院门,泡了壶江南花茶。春风宜人,小日子清闲却有滋味。
“王妃,宫里来人请您进宫。王爷说身子不大舒服,叫您替他向皇后娘娘问安。”
墨绾放下茶碗,悠然起身,笑若春风拂面。该来的,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