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

幽暗中传来一阵轻笑，嘲弄的意味让煞的脸色沉了下来，身形紧绷，五感提升到巅峰，试图找到声源。

“哈哈哈哈！！”

那声音开始狂笑，是黑衣少年，煞一阵烦躁，这笑声没有源头，恍惚间就是耳边传来，可仔细一听，又在每一寸虚空中跟跌起伏。

煞对着虚空猛的一踏，巨大的冲击形成涟漪不断向远处扩散，那笑声突然间变得凌乱，但并未消散，反而让人更加躁动。

“哼！”

煞眼神崩现冷意，脸色愈发苍白，黑衣少年之前无意中提到的一句话，突然浮现在煞的脑海中，让他有了一个不妙的猜测。

“本祖早已丢失自我，空间法则便是我，而我无处不在..........”

“该死！”

煞小声怒骂，将左手握紧，时刻准备着黑衣少年的反击。

本以为黑衣少年的这句话指的是某种明悟，谁知道说的根本就是字面意思，他无本体，为一道执念，在虚无中虚弱不堪，只能栖身于法则中苟且。

换句话来说，只要磨灭此方宇宙中的空间法则，黑衣少年自然也会彻底消散。

这是一个摆在明处的弱点，可煞却感到十分头疼，黑衣少年曾不止一次说过自己无法杀掉他，如今看来，并非是心理战术，而是单纯的在陈述事实。

空间构架与空间法则之间相辅相成，法则不灭，则会不断修复空间，空间不灭，则会无限衍生法则。

若想彻底将其抹去，唯一的方法便是同时将俩者摧毁。

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做到这点。

煞肉身早已浮现，此刻力量全部来源于神魂，而神魂又依赖着时间符文保持不灭。

创世初法，时间法则与空间法则同时并肩阴阳，这是一个概念，并没有任何准确表明孰强孰弱。

这只能说明一点，法则间必须保持一种朦胧的距离，哪怕是参悟天地法则，明悟己身大道，也绝不能持法相争！

黑衣少年融入空间法则中，却而代之为此法的意识，这也就说通了为何黑衣少年有着对空间的绝对掌控，这是最棘手的情况。

换句话说，煞根本没有办法抹杀黑衣少年。

而黑衣少年虽说与法则融合，但他所能施展的力量也被局限在某个范围中，遇到弱于自己的存在，哪怕只是一线间的差距，也可以轻易轰杀。

遇到比自己强的存在，例如此时降临的天道意志，哪怕没有丝毫针对他，自己也会受到法则的影响，虚弱到极致，连显化出的躯体也变得模糊，开始涣散。

煞与黑衣少年的存在极为特殊，一个依赖于法则，一个依赖于己身大道，没有修为境界这一概念，实力强弱不分伯仲间，谁都奈何不了谁。

想清楚这些后，上一秒还杀气骇人的煞突然僵在了原地，他无语凝噎，僵硬苍白的脸色居然有细微的抽动，黑衣少年的狂笑声始终回荡在耳边，不过这一次他明白了这笑声真正在嘲讽什么。

尴尬，在这紧张的气氛中，煞却只感觉到尴尬。

天意弄人，冥冥注定了这俩个有着类似境遇的人，在这片混乱的世界中相遇，一次次的的试探，一次次争吵，当煞真正动了杀心后，一切都好像静止。

“嗡嗡嗡....”

在这死一般的环境里，一处虚空中突然起了强烈震荡，莫名的波动伴随着涟漪不断散出，无数暗晦紫光向震荡中心汇去。

下一息，黑衣少年的身影完好无损的出现在那里，空间法则簇拥在他的脚下，齐腰长发随意披在身后，一切如同往常，只是他脸色挂着的嗤笑，让煞无法平静。

...

二人像是有了某种默契，谁都不愿意打破这尴尬，四目相对，俩股气势无声对持。

黑衣少年上下打量着煞，最终将目光停留在煞焦黑的右臂上，脸上的讥讽更加浓郁。

反观煞，虽一脸平静，没有丝毫闪躲迎上黑衣少年的目光，但尴尬的神色始终无法全部掩盖。

....

又过了数息，煞平静的表情被愤怒打破，围绕着二人的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就像是长辈发现孩子做错了事情，准备责罚时的样子。

这种感觉让煞极为不爽，甚至有些恼羞成怒，他无法忍受这种气氛，只能率先打破尴尬。

“好玩吗？！”

煞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声音都显得有些扭曲，黑衣少年听到后，肩膀突然剧烈的抽动，表情用力紧绷，像是在憋着什么。

这个反应险些让煞暴走，看了一眼焦黑的右臂，煞只能无奈作罢。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好玩吗？”

就在煞刚将憋屈的心情平复下来，黑衣少年突然崩出这句话。

杀气刹那间将黑衣少年再次锁定，煞幽邃的双眸没有一丝波动，却写着四个大字，不死不休！

黑衣少年无所畏惧，他一步踏出，径直走来，脸上的杀气丝毫不弱于煞。

“还想动手？”

他嗤笑一声，继续说道：“如果我还手，这一次就不会那么幸运。”

“届时，天道一旦察觉界中界的存在，你将带着你虚伪的大义，与本祖同归于尽！”

闻言，煞眸中冷光烁烁，此话并非妄言，之前黑衣少年没有一点抵抗，单是自己就险些将界中界轰碎，若黑衣少年还手，二人全力波及，必定会让天道意志察觉。

“你想说什么？”

知道无法出手，煞咬牙切齿的问道。

黑衣少年并不在意，脸上挂着微笑，向着煞一步步靠近，忽略这迎面而来，并且越来越凌冽的杀意。

直到二人之间的距离不到数米，黑衣少年这才开口。

“现在，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杀不了我了吧？”

再次无视掉煞恐怖的眼神后，黑衣少年继续说道：“是，本祖早就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有恃无恐，另外不妨在告诉你一点。”

黑衣少年语气一顿，表情突然变得癫狂，他慢慢贴近煞，语气诡异，附耳说道。

“本祖会不断将这一切回到原点，一次一次，直到我的计划成功为止，如果我始终因你而失败。”

“那么本祖一定会想尽办法，在你苏醒前杀了你！”

“例如，拔出你体内的这把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