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花听弦
第五章 一花听弦

自上次宇文白夜说过要让江雨墨自己选择一个满意的陪嫁丫鬟后,江雨墨就一纸书信寄给了江雨寒,托他把笙歌送来。

笙歌是和江雨墨从小一起长大的姑娘,比自己小上三四岁,先前因为事发突然,笙歌又被江雨墨派出去办事情,所以这一个月来都未曾通知这个丫头自己已经嫁到了夜王府,想必她已经在娘家府邸急得跳脚了吧。

想想笙歌那丫头古灵精怪的小脸,江雨墨的眼底不自觉的带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笙歌性情刚直又护主的很,为了更全方位的保护自己,从小跟着江雨寒一起学武,倒是练就了一身好功夫,一般的杂兵蟹将倒是不能奈何的了江雨墨的。

“小姐!”这不,正想着这个丫头,她就跑来了。

“姑娘家的,跑这么急,一点淑女形象都没有。”江雨墨嗔道,也就只有在笙歌和江雨寒面前,她才会卸下那一身冰一般的伪装。

“小姐你也是,出嫁这么大的事都不事先和奴婢说一声,奴婢一回府看你已经不再府中,可把奴婢急坏了。”笙歌放慢脚步,却先是劈头盖脸一顿责怪,若不是知道这丫头是真心关心自己才口出狂言,江雨墨定是要生气的。

“且不说这个,进屋说话吧。”江雨墨与笙歌前后进了屋中,笙歌紧随其后,进屋后左右看了看门外的动静,确定没有人会在屋外,才掩上房门。

“让你去办的事,怎么样了。”江雨墨坐定,看向笙歌,眼中难得的有一丝期待的神情。

“那传言中的神医柳云奚确有其人,经过姐妹们多方打探,知晓他要为一所偏僻的农户家里的二孩子看病,奴婢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本应有机会上前去和神医交面,哪怕只是看人一眼,却不曾想,又被重九天那帮家伙给搅和了,不过却有另一样收获。”笙歌一句一句的陈述着她前几日调查的事情,还一副气急败坏的表情。

“重九天?”江雨墨沉思,貌似最近办起事来总会和这个神秘组织打照面,也不知这帮人到底是做什么的,自己以情报为傲的“惊鸿”对这个重九天却是连一知半解都未曾做到。“什么收获?”

“虽然这次未曾看到那神医模样,但是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此人武功极高,最起码,如果让奴婢与之交手,一成获胜的可能都做不到。”说到这里,笙歌却是一脸的惭愧。

江雨墨听到这里倒是显得有些诧异。笙歌的武功她是知道的,说不上是顶尖的高手,但是可以和她抗衡的就已经屈指可数了,居然让她都觉得一成获胜的把握都没有,此人的武功应该都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了吧。

“我知道了……”江雨墨倒了一杯茶,看着茶水中倒影的自己,陷入了长长的沉思。

世人都说她江雨墨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可也只有眼前这个叫笙歌的丫头清楚,她家小姐才不是那等庸脂俗粉。

九岁就建立了一个全为女子的情报组织“惊鸿”,这里的女子多会医而且会毒,大部分都是来自江湖人士,当然,还有一部分是作为安装插在各个贵族世家甚至皇宫中作为暗桩的。

倒不是想做什么,只是收集些重要情报拿来挣钱和卖人情,毕竟想从她这里买情报的人可不在少数,这让她之后办起事来倒是方便了许多。

自知道生母是如何去世时她就明白了这人世间的险恶,之所以还留着鸾然公主,是因为,她并不是随便说动就动的。

世人都知道鸾然公主和皇帝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若是把鸾然公主弄死了,想必皇帝必会追查到底,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和皇帝敌对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不过这笔账,她江雨墨是务必会和鸾然公主算清楚的。

惊鸿并不庞大,一共也就三十余人,但是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长处。

比如眼前的笙歌,也是惊鸿的一员,她不善医,更不善毒,却是个用暗器的高手,配合着江雨墨所制的各种毒药,可以把她的暗器发挥到极致。

她身形娇小,暗器又方便藏身,表面看来只是个弱不禁风的一等丫鬟,事实上却是个带毒的紫罗兰。

而她身为惊鸿的首位,却一点武功也不会,而是一身高超的医术和用毒之术,又非常善用媚术,看似一朵冰上雪莲,事实上心思黑的很。在江湖上,她有个好听的称呼——花听弦。

“小姐?小姐!”江雨墨正想的出神,笙歌提高了音调一下把她唤了回来。

“怎么了?”江雨墨有些发怔。

“听闻这夜亲王可不是什么享受荣华富贵的好地方,都说那夜王性格残暴,小姐你也来了一个月有余,没被他怎么样吧?”在笙歌的眼里,除了眼前的女子,别人都是微不足道的。

除非必要场合,私下是绝对不会尊重一分一毫的,当然,除了江雨墨的大哥江雨寒。

“传闻怎可信,你在我这待了这么久,没有真凭实据的东西岂可空口白屏?”江雨墨瞥了她一眼:“不过残暴大概不假,只不过不是个杀人狂魔就是了。”

想必宇文白夜敢让她带一个丫鬟过来,也就是笃定了她不敢把他的事情往外说,亦或者,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将她们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江雨墨微微蹙了蹙眉。宇文白夜这个人,确实神秘的很,就算是动用组织的力量,也未能参透他一丝半毫,甚至比那神医柳云奚更为神秘。

“那为何……从不见夜王爷在公共场合出现过?”笙歌疑问道。

“自是有他的苦楚,只不过,自当你见到他,万万不可表现出怪异的神色,若是触了他的逆鳞,免不了会惹来杀身之祸的。”这一点她江雨墨是领教过的。

如若不是自己还有用,在她上一次和宇文白夜交谈之时,估计已经身首异处了。

“是,奴婢明白。”笙歌没有多问,只是直接应下了。

又过了三日,这三日的午膳,宇文白夜依旧像从前那般,默默的来江雨墨的院子,默默的坐下,默默的吃饭,饭中,江雨墨,宇文白夜,笙歌,三人都不说话,可却丝毫没有尴尬的气氛,反而显得更加安然自得。

一直到了第四日,饭桌上,吃了两口桌上菜肴的宇文白夜突然放下筷子,开口道:“明日,跟我出府一趟。”不是商量,而是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只是过来通知江雨墨一下。

江雨墨手中吃饭的动作顿了顿,而后抬起头看向宇文白夜,他继续吃了起来,仿佛刚才那句话是江雨墨的幻听。

“知道了。”出府?她才不相信,宇文白夜是为了邀请她出去散心。不过反正是拒绝不了的,不如跟着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明早,我在府门口等你。”宇文白夜说完这句,又陷入一片寂静。一旁布菜的笙歌用余光看看宇文白夜,又看看自家小姐。这俩人真是怪到一起去了。

次日一早,如宇文夜白所说,夜王府的马车早早就停在了王府门口,只是宇文夜白本人还没到。

江雨墨乌黑如泉的长发在笙歌的指间滑动,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

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珊瑚链与红玉镯在腕间比划着,最后绯红的珠链戴上皓腕,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明黄色的罗裙着身,翠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镜前徘徊,万种风情尽生。

“不愧是我们小姐,生的真是倾国倾城。”笙歌为江雨墨披上一件白色纱衣,将那婀娜的身姿藏在了那若隐若现的纱帘下,更是让人浮想联翩了起来。

接着,笙歌又为江雨墨戴上了用金丝绣成的蝴蝶暗纹白纱巾,一张绝色面容只一双动人心魄的清冷美眸暴露在空气中,即便这样,也丝毫不减江雨墨那引人注目的气质。

“就你嘴甜。”江雨墨撇了她一眼,而后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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