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雨默
16 雨默

说罢,这四十几位青衫弟子跟着道一心出了学院,穿街过巷,来到了半月湖边,此时二月已经过半,春色正好,一路走来早已没有了冬日的萧索与孤寂。

陌上柳已如丝,随风舞动,莺歌宛转,燕舞轻盈,湖畔游客不绝,踏青吟咏之人渐多,伴着幽幽花香,众人走来毫无疲倦之意。

约莫走了半晌光景,忽闻远处箫声阵阵,隐隐间杂吟唱之声,众人闻声看去,不远处长亭外隐约可见两人身影,走近发现是一位白衣俊朗的吹箫男子和一名对湖而望的青衣女子。

小白仔细一看那女子面容,发现竟有熟悉的感觉,转念一想,可不就是月诗院的内院教习虚小寒吗,正思考那陌生男子是谁,便听见道一心激动的说道:“小寒,默兄,怎么你们也来这湖畔伤怀啊。”

只见那位白衣男子说道:“是啊,每年春天都会来这里,虽然这是个伤心之地,你不是也来了吗?还带着这群孩子,看他们这无忧无虑的样子,真怀念咱们小时候在湖边的时光。”

道一心望了湖面的粼粼波光,脸上闪过一丝悲伤,

随即说道:“是啊,如今你我已是而立之年,我们也曾年轻过啊,教习剑术,办好月风,也是母亲在世时的梦想啊,我带孩子们来这寒烟亭,也是为了提醒自己的责任。母亲以前好喜欢这里的风光啊。”

虚小寒走到道一心身旁,忧郁的脸庞上,嘴角轻扬,缓声吟唱道:

“寒烟亭上寒烟起,人在天涯,相思万千缕。

百草千花点点愁,愁入凄凉知几许。

薄袖微冷凭栏久,芳华空老,泪眼频独语。

蓦然回首天欲暮,满目横波乱风雨。”

道一心听罢,心生感慨,顿声道:“多少旧时恨,一曲鹊踏枝。母亲的词如今听来还是如此悲惋,回忆终成回忆,我们还要继续生活,今天你和雨默都在,不如来当我带的这群孩子的评判吧。”

白衣男子听罢道:“好呀,我也想看看你教的弟子,剑术如何。”

道一心于是让几十个弟子在亭边站定,对他们说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友风雨默,剑术十分高明,是清霜圣院的剑术教习。

今天你们就在此斗剑,由我和雨默来测试你们,你们可以选择我们两人之一来挑战,看看能在我们剑下坚持多久 。从一号开始。”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虚小寒也在亭子边坐下来,看向这群孩子。

只见一号简小聪走出来,看看这两人,思考半天,说:“我选择和老师比吧,毕竟你教我们一个月了,彼此熟悉些。”

说罢简小聪取下腰间佩剑,行过剑礼,长剑出鞘,说道:“开始吧!”,道一心也走过来,执剑而立。

只见简小聪眼神变得坚定,剑若流光刺向道一心胸口,道一心气定神闲,横剑隔开刺来的剑刃,身影一晃,已飘到简小聪身后。

简小聪见道一心消失在前面,立即回身撤步,一剑削出,道一心亦轻轻后移一小步,那剑刃又再次削空。

简小聪见两剑不中,一招飞虹掠日,剑刃幻化成七道剑影,袭向道一心。

道一心仿佛无视刺来的剑,左手执剑鞘迎向剑影,转瞬间只闻咔的一声,简小聪的剑竟已经插入了道一心的剑鞘里。只听道一心说道:“你输了,不错呀,能和我走三招了。”

简小聪羞愧无比,收回长剑,退在一旁。

道一心笑道:“各位不要妄自菲薄,我老爹是白暮第一剑客,在我手下坚持三招,应该感到荣幸,可以给个木牌安慰一下。”

说罢从来时带的包裹里拿出块木牌递给简小聪。只见简小聪满脸沮丧,像是开始怀疑人生。

二号邓无双看一号败的如此惨,决定避开锋芒,说道:“那我选这位风先生了。”道一心听罢暗自偷笑,看着邓无双持剑走向风雨默。

风雨默也会意的一笑,只见邓无双快剑出鞘,一招流云万变,剑若奔雷,划向风雨默。

而风雨默剑不出鞘,右手迅疾伸出,众人只见长剑已被风雨默手指夹住,竟再也动弹不得。风雨默微微一笑道:“你也输了,不过剑耍的还行,虽然只出了一招。”

众人目瞪口呆,邓无双更是郁闷,道一心忙安慰道:“莫悲伤,我的剑术比起雨默差了不止一截,你低估了对手。也给你块木牌压压惊。”

在邓无双黯然接过木牌后,天字班余下众人显然已经失去了斗剑的信心,一个个如霜打的茄子,在道一心的鼓励下,三号,四号陆续对自己发起了挑战,依旧被两招击败,拿了木牌默然而回。

五号正是水若依,她不服气的选择了和风雨默斗剑。风雨默看着走来的小丫头,笑着握了握手中的剑,说道:“让你先攻三招吧,不然怕你哭鼻子。”

水若依抽出那柄剑时后,风雨默眼神中闪出一丝惊奇,随即抱剑而立。

只见水若依的细剑刃若白雪,刺向风雨默。风雨默轻描淡写的用剑鞘挡了一下,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风雨默剑鞘竟被刺出了浅浅一道划痕。

风雨默左移右晃,又轻易避过了两剑,随即用剑鞘迅疾轻敲了一下水若依握剑的手腕,只见小丫头的手再也握不住手中细剑,剑坠向地面,斜着插了进去半尺多深。风雨默笑道:“你输了。”

说罢拔出水若依那把插在地上的细剑,仔细端详了一下,道:“此剑果然锋利无比,我的剑鞘都被你划成那样了,不过你的剑术还要努力啊,不然可发挥不了这把剑的价值。”

水若依无奈的说道:“输的这么惨,我还以为我的‘水心剑’能多坚持几下呢,没想到你还是不出剑就把我击败了。”

在水若依无奈接过木牌后,不消半晌,一位又一位弟子沮丧的接下了木牌,当然这也包括我们壮志雄心挑战道一心的小白,他本想试试‘无易’古剑的厉害,没想到剑还没抽出来就输了。

一旁的虚小寒打趣的说道:“一心,你这是打压人才啊,几十个孩子斗剑结束,竟没有能在你手下坚持超过三招的,你是不是包里背的都是木牌啊,所以下手那么不留情面。”

道一心看了一下众弟子道:“今天的目的主要不是斗剑,而是让你们知道自己的差距,不要练了一月剑术就生出自满之心,人人都是木牌的原因也只是让你们收敛一下锋芒。

明天你们自由,拿着木牌去天一阁第一层转转吧,虽然都是些基本书籍,不过基础的东西也未必一无是处,现在也该回去了,待我向默兄告别,咱们回学院。”

说罢,道一心和风雨默,虚小寒谈了一会,挥手告别,又沿着原路折返而回,春日的微风,已渐渐变得和暖,吹拂着清霜城的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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