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杨到底什么身份？”龙翊刚才把话题转移了，可是聂无双可没有忘，暮杨已经被带的很远了，应该可以说了吧。

“你真的要把他留在身边么？”那个小子的条件倒是不错，可是.....

“有话直说。”聂无双觉得龙翊似乎知道的不少，只是很难开口。

“暮杨的母亲被饿死，和聂擎天有关系。”龙翊调查到聂擎天奉命去赈灾，在经过暮杨住的村子的时候，觉得受灾的人数太少，一点粮食都没有留下，直接北上了。

“然后呢？”聂擎天以利益为重聂无双是知道的，只是她没有想到原来聂擎天比她想象的还要渣。

“这件事虽然不知情，但如果他知道了呢？以他的个性，知道了他母亲的死是你父亲故意为之，难保不会把账算到你的头上。”龙翊的担心不是没有根据的，脱缰的野马也不好驯服。

“第一，我从来没承认过聂擎天这个人是我的父亲，第二，这件事情暮杨有权利知情。”聂无双只是觉得暮杨的气质不像是流民那么简单，却没想到他的身份没问题，出问题的在她这里。

“人才有的是，何必把隐患留在身边。”这是龙翊和聂无双最大的不同了吧，要是龙翊，即使只是个孩子，他也不会给自己留下一点点隐患。

“人才有的是我承认，但是能入我的眼里的人不多，告诉了他事实的真相，我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隐患。”聂无双不会去猜测事实的真相，她有眼睛她会看。

“你看着办吧。”龙翊知道聂无双对于他插手她的事情已经不是很高兴了，既然她决定了要怎么做，那他还是不插手为好。

“龙翊，我谢谢你帮我想到那么多，但是我不喜欢别人左右我的想法。”聂无双没有在责怪龙翊的做法，她是在为自己的不够强大在自责。

龙翊为她做的事情很多，即使自己没有给他过任何回应，可是他还是在帮她，聂无双现在不知道对龙翊到底什么情感，她也没有时间去想。

所以，龙翊对不起，现在我没有办法去回应你什么，等到我把事情解决完了，我会好好想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的。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聂无双看到龙翊的眼睛，没有一点情绪，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不需要你的谢谢，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值得的事情。”龙翊转身离开了，留给聂无双一个冷漠的背影。

龙翊不想让聂无双产生负担，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如果离她远一点能让彼此都好过一点的话，那么他往后退几步又何妨。

值得的事？聂无双也对青宇这么说过，现在换成别人对她说了么？她在做她认为值得的事，龙翊也在做，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龙翊呢，她是不是伤到他了...

“暮杨，出来吧。”暮杨甩掉了含烟过来，就想知道刚刚聂无双和那个男人说了什么，可是他离得太远，根本什么都听不到。

“偷听不是好习惯，你想知道什么直接来问我就是了。”聂无双真的很喜欢这个心思缜密的孩子，可是她不确定暮杨是否能一点没有怨恨的留在自己的身边。

“我.....”暮杨其实是害怕聂无双的，虽然聂无双对他们都很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暮杨就是很害怕她。

“你很怕我？”聂无双看到暮杨的眼睛里有着惧怕。

“你的眼神很可怕......”暮杨是真的不敢看聂无双的眼睛，那眼睛里藏了太多的东西。

“我现在要告诉你的事情可能会再一次撕开你的伤，但是我觉得你应该知情，所以要不要听，选择在你。”聂无双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不管暮杨最后到底怎么选择，她都会欣然接受，她没有想到暮杨居然会怕她。

“我要听。”暮杨没有犹豫，他不介意伤口一遍一遍的撕裂，他在乎的是事实的真相，刚刚那个人说话的时候瞄了他一眼，他就是觉得聂无双有事情瞒着他，所以才甩掉含烟姐姐过来的。

“你母亲本来可以不用死的。”聂无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真的觉得惋惜，“是因为聂擎天的私心，他没有给你们留下粮食，你娘她才......”

“聂擎天..是你的父亲吧，为什么你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安危，你不怕我找他报仇么？”暮杨不是很明白，即使聂擎天做的不对，但是作为女儿都应该为父亲说话吧。

“他的安危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比你还想杀了他。”如果暮杨母亲的死是聂擎天间接害死的，那她母亲的死呢？

“你想杀了你的父亲？！”暮杨受到的教育是很传统的，在他眼里弑父是要遭天谴的。

“很惊讶？你不恨他么？”孩子终究是孩子啊，聂无双心中的仇，他怎么会懂呢？

“我恨他没错，如果当时他能留下一点点的粮食，也许我娘就不会死，可是娘亲和我说过，每个人都有他的无可奈何，聂擎天这么做还是有他这么做的道理啊。”

暮杨虽然心细缜密，但是在他娘亲的保护下，他心里还是保留着对这世界的憧憬。

“暮杨，你记住，永远不要去猜测一个人的内心，不要抱着憧憬的觉得这世界是美好的。”

“你认为聂擎天有难言之隐，你认为弑父这种想法根本就不能存在，会遭天谴，可是你没有看见的呢？如果你亲耳听到所谓的亲生父亲和后母商量要下毒害死你的亲生母亲。”

“为的只是你母亲留下的为数不少的嫁妆，如果你被后母殴打，一声一声的叫着贱人、废材，而亲生父亲却无动于衷，你还会认为这个世界是美好的么？”

聂无双从始至终没有一丝情绪，即使是亲手撕开了自己的伤疤，也无动于衷，因为已经绝望，所以才会不再起任何波澜。

“......”暮杨看着聂无双没有再说话，暮杨的心里对聂擎天的恨又多了许多，但最重要的原因居然是因为聂无双。

“你的心是孤独的，不把我们当真正的家人是因为你害怕再次失望，可是连聂擎天你都觉得他是有苦衷的，那为什么要防着我呢？”

暮杨心智再成熟，在亲人出事以后，还是恐惧的，让他不再想相信任何人说的话。

“我可以相信你么？”暮杨的心早已经动摇了。

可以不问任何理由就接一群陌生的孩子回家，告诉他们可以给他们一个家的人，为什么经历的东西比他们任何人都要残忍。

亲生父亲的冷漠，后母的折磨，亲生母亲的逝去，这一笔一笔都像是一把把尖刀插着聂无双的心，可是她却没有任何表情的描述给他。

这么想来，他比聂无双幸运得多，至少他们遇到了她，她用她的真诚温暖了他们，可是她自己呢？又有谁能救赎她呢？

“我说过，我能给你们一个家，你们也需要自己变得强大，因为我不能保护你们一辈子，有些路，只能你们去走，但你们永远是我的家人。”聂无双说出家人这个词的时候是真心的。

将军府的一切，聂无双都可以不要，给了她亲情的只有无痕，爷爷，含烟，现在有多了青宇和这群孩子们。

聂无双觉得现在的她很满足，她舍不得暮杨也不是因为同情，而是暮杨身上体现出的东西很得聂无双的眼。

聂无双不想这么一个机灵的孩子一辈子默默无闻的过一生，他值得拥有更好的。

“我留下。”暮杨做了一个最重要的决定，他要留在聂无双的身边，哪怕聂无双不需要他。

“你可想好了?我聂无双的身边可不是那么好待的，你确定自己能做到么？”聂无双没有抱太大希望，她以为就算暮杨不怪她，也不会留下，毕竟名义上聂擎天还是她的父亲。

“我暮杨对天发誓，要跟在聂无双的身边，绝不背叛，不然不得好死！”天空闪过一道惊雷，聂无双一怔。

她没有想过暮杨会用这种方式向她表忠心。

“丫头，城里出事了。”龙翊收到消息，大批的魔兽已经从城北涌入，情况紧急。

“什么？”

“大批的魔兽已经进城，聂擎天已经奉命出战了。”龙翊已经下令让幽灵阁开始转移了，可是......

“我没有找到你弟弟...”龙翊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去了将军府，可是聂无痕已经不见了。

“那爷爷呢？后山你找过了么？”无痕应该和爷爷在后山啊，聂无双强迫自己不能慌，一定没事的。

“我找过了，但是没有，我把需要转移的东西都转移了，可是奇怪的是，将军府里一个人都没有了。”龙翊赶去将军府的时候，将军府空无一人，连佣人都不见了踪影。

“是北堂幽，我们得尽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