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奢华的轿子，还能直入太和殿，看样子不像是什么大臣的女儿，也不像是贵重的小姐之类的。应该是宫里的公主或者郡主吧！鹿澈想。

凌暮烟在紫云的搀扶下缓缓迈步走上台阶，她看到了皇上。但对于站在皇上边上的鹿澈，她也并不是十分惊讶。既然是芜阳遣派进宫的，必然是得面见皇上的。

她微微屈膝，低头行礼:“参见皇上。”虽然已经在御湖边见过，且已猜测出身份，但凌暮烟仍然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在宫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快起来，别行礼了。”

凌暮烟起身，装作不认识的样子看了看鹿澈:

“这位......哦，参见芜阳王子。”

“怎的，你认识他？”

凌暮烟摇摇头，又点点头:

“王子身上有芜阳的芜阳王令牌，想必是奉命进宫来的。早起去凤仪宫请安时，便听闻皇后娘娘说有位芜阳王子进宫面圣，想来便是了。但，芜阳王膝下七子，就是不确定是哪一位王子。”

凌暮烟显了一把珍朝女子的聪慧，让鹿澈确实有些刮目相看。从前，他认为除了他母亲，其他的女子都是庸脂俗粉，狡诈又诡计多端，从来就没有安过好心。

对他的好，也不过只是阿谀奉承的谄媚讨好，绝没有一个真心的。倘若他只是鹿澈，而不是芜阳王子鹿澈，恐怕根本就不会有现在的生活。

“原来珍朝随便一位女子，都可以做成大学问家啊。”鹿澈高昂着头，斜眼看着凌暮烟。话语间虽有夸赞的意思，但更多的是淡淡的不屑。

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鹿澈的这话更多的是对珍朝一派乱像的讽刺。

皇上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刚刚在太和殿里已经被鹿澈从里而外地讽刺了个遍。没想到好不容易可以扬眉吐气一番了，现在又被他这么给揪着。

要不是为了祖辈的江山，这鹿澈早已被千刀万剐了！

凌暮烟淡淡地咧开嘴角笑了笑，装作深思地样子。过了一会儿，她问皇上，眼眸却紧紧盯着鹿澈:“皇上，你觉得臣妾与芜阳公主鹿璃夏相比，谁更胜一筹？”

芜阳公主鹿璃夏，如花似玉，文武双全，是同龄女子中的佼佼者。在这个人面前，“女子无才便是德”便不攻自破了，这也狠狠地回击了一把鹿澈。

皇上的神色有几分得意，“谦虚”地回答凌暮烟的同时，时不时地把目光瞟向鹿澈。

而鹿澈则没有什么作为，脸上也没有因为被反击而出现的难堪与不悦。他只是双目空洞地站在原地，似乎是在望着远方，思考着什么。

鹿澈想的，是“臣妾”两字。

似乎，好像，只有宫里的嫔妃才可以自称“臣妾”吧？而且，自称“臣妾”的，也一定是位分不低的嫔妃。

原来她是嫔妃！

鹿澈一时间竟然有些失落，他先前还以为是个公主或者郡主呢。

宫里的嫔妃，能好到哪里去？一定也是那种谄媚讨好、表里不一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