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花事了
第八十六章 花事了

苏碧水和焮爝王子的婚事已经挑明了,接下来就该是苏碧落了,苏碧落很自觉地告退,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她以为就这么降低存在感,她们应该就不会在意她了吧。

可是,偏偏就有那么一两个人不想消停,二夫人心想,我女儿受了那么大的侮辱,你苏碧落还想全乎全尾的回去,想都别想!看我不把你的名声给搞臭了!

苏傲天也是一心想为妹妹报仇,要不是苏碧落,焮爝王子也不会来这儿求亲,更不会看上妹妹,侮辱妹妹!一切的源头就是眼前的这个苏碧落!

于是苏傲天难得的跟他老娘想到一块儿去了!他们俩异口同声的说道:“慢着!”

然后俩人都被这心灵深处的默契给镇住了,他俩面面相觑,而又异口同声的说:“你先说!”

“算了,还是我说吧!”

苏洵开了口,对于刚刚那一幕,苏洵心里就像吞了一只苍蝇一般,既难受又恶心。

试想,在一个父亲面前欺辱他的女儿,父亲心会怎么想?尤其是焮爝王子这种不分场合的好色之人,苏洵心里的感觉就是养了十几年的白菜,再怎么小心呵护却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她被猪拱了!

于是苏洵莫名的良心发现,想要护住苏碧落这个废物女儿的清白,就当是维护她那冰清玉洁的娘亲吧,他可不想让心目中圣洁无暇的和颐郡主被这个废物女儿牵扯的清白有损。

苏洵说:“大人谈论的事情,小孩子在场算什么,苏碧落还是回避吧!”

就这样十三岁的苏碧落以一个小孩子的名义被苏洵赶走了,也暂时逃过了焮爝王子的魔爪。

其实焮爝王子的内心是这样想的,苏碧落那搓衣板身材还没有她妹妹有料呢,还是放着先养一阵儿吧!

苏碧落回到云起阁之后就赶紧坐下来思考对策,怎么把这个焮爝王子给弄走?

婚事倒是不用她担心,她有自信,既然南宫墨让她参加选妃就肯定不会让焮爝王子把她娶走。这样一想,好像焮爝王子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那么就收拾二夫人那个那个面慈心恶的老女人吧,先断其羽翼,再说苏碧水和苏傲天这十几年也没少欺负她,而且他们都还欠苏碧落原身一个公平公正的嫡小姐待遇,同时也欠着原身一条命!

呵呵!

苏傲天,苏碧水你们就等着吧!

花月这条线索她也会好好利用的!不知道以花月的身份会跟苏傲天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花月此时正在花月痕午睡,她躺在花园里的竹塌上,赤着脚,脚趾甲上涂着鲜红的蔻丹。

她的思绪慢慢飘远……

“喏,这叫指甲花也叫蔻丹,涂到指甲上会把指甲染红哦!可是维持不久就毁掉色了呢,风大哥你以后天天给我涂好不好……”

“也不知道这里的沙漠什么时候是个尽头?风大哥你累不累?啊?你不累啊!可是我好累……”

“哎,风大哥,你什么时候来中原来西陵国一定要来花月痕找我,你找到花月痕就能找到我了!”

“风大哥,风大哥你怎么能不记得我了呢……”花月在梦中轻轻呢喃,她仿佛陷入了另一个情景深陷其中,表情微妙……

那时候她还小,那时候花氏一族还没有被灭族,那时候还有最疼爱她的大姐。

一涉入荒漠,极目望去,是一片厚重的黄起伏连绵直达天际,星城绞风,卷舞直上。

平铺天际的云层缓缓移动,在起伏的沙漠上投下巨大的影子——此处的天和地。

仿佛在亘古的静默中永久对视,却如两个平行的时空、永无交界。

一匹红马载着主人踏着这天和地的界限缓缓而行,在热浪的起伏中倏然不见,仿佛瞬间与这天地融为一体。

沙风穿过驼铃,引起了一串希希落落的铃声,悠长而沉重。巨大的云层遮住了一部分日光投下的阴影让人们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驼背上的客商们被太阳烤的失去了活力,风沙满面,东倒西歪,箱笼上的褡裢断断续续的击打着骆驼的背部。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有水有水,是绿洲!”

一下子人群都沸腾了。花月从大姐的背篓中探出头来,一双清水似得眼睛透着几分迷茫,怔怔的看着向前奔去的人群。

花意浓急忙将背篓解下来抱在怀中关切地问道:“月月,你口渴了吗?”花月摇了摇头,一对丫髻有些松散,几缕碎发顺势垂在额前。

花意浓撩起碎发抱紧花月,一手抓紧缰绳催促骆驼前进。行在前面的人已经到了峡谷入口,一行蜿蜒的流水在谷前打着转在青石板的覆盖下流入一口石泉。

旁边立着一座石碑上书“圆月谷”三个大字,右下角有“悯生泉”三个小字。悯生,悯生,自然是怜悯天下众生。

有人已将冲上前去,趴在泉边,饮着泉里的水,后来的就要有礼貌的多,拿着水囊在人后排队,却无一人闯进谷去。

花意浓却不管这些,依旧催着骆驼前行,不管不顾的样子,眼见就要踏入谷内,一股劲风贴着勃颈而过。

她下意识伸手格挡怀中却是一轻,一张黑斗笠下的脸说话了:“送死可以,别拉着她。”

花意浓轻狂拔剑就要出手,却被那人内力阻的气息一滞。她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泪痕落入他人手中。

花月却是不怕,她看到那人面如冠玉即便隔着一层黑纱却隐隐的发着光似得。

于是从不对外人说话的花月说了一句今后让她铭记一生的话,“你真好看,你的眼睛像清晨的露珠一样闪闪亮亮会发光!”

那人万想不到似得,愣怔过后说了一句“莫要胡说。”花月古灵精怪,岂能吃了嘴巴上的亏。她虽然年纪小,身子虽瘦弱但是嘴上却不饶人。

“我哪有胡说,分明就是好看的不得了。”黑衣人不再理她,将她抛回花意浓那里,打马前行不一会就消失在谷中。

花意浓将花月裹入怀中交代她无论怎样也不可露头,除非身处密室别无旁人。花月听话的一声也没吭。

花意浓就赶紧循着马蹄印而去了,生怕被丢下似得,峡谷两侧的风景也只是粗粗略过。

一方客栈不大不小占据了谷中盆地的一大部分面积,旁侧便是官道,说起这家客栈,麻雀虽小倒也一应俱全。

一楼大厅,二层三层是客房,厨房选址靠近水塘,还有一栋小些的二层勾栏式建筑,一层马棚,除了两头黄牛尽栓些骆驼。

旁边堆满了干草木柴。二层却搭了几间古朴的厢房,一看就是客栈老板家眷住处。再说客房,一块黑亮的招牌足足遮住了客房半个窗户,“翼博客栈”几个大字龙飞凤舞在这峡谷中好生惹眼。

黑衣人早已到了马棚边,拴好紫骝马,掏出一个药饼扔给小二,“午膳加给它吃。”

小二哥接过药饼收好问可还有其他吩咐,黑衣人已经径直踏入大厅,从背后甩出一句话“饭菜按时送到我房里,我不答应不许开门。”

花意浓轻哼一声,似乎对他不爱搭理人的性格极为不满,顺手将一锭大银子扔进柜台。

掌柜一见她进门,面色一喜就要上前搭讪,花意浓扬起起杏黄色的裙摆,飞快后移,做了个招架的姿势,意思是你别那么激动,我孤身女客要避嫌。

掌柜倒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一张俊脸年轻得很,吊梢眉,桃花眼,分明是一个女子错投了男胎。

花意浓免不了多看了几眼,心口一热,似被小手拂过。她知道是花月在提醒她,却又不知道这丫头如何得知自己心意。

她忙正色道:“掌柜贵姓?”

“免贵姓骆”

花意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是骆驼的骆?”

“不才正是。”

花意浓再也忍不住了“不跟你这穷酸文人聊天了,非得磨叽死不可,一间上房,我不叫人不许进来。”

暗自运功几个起落便已飞身掠上阁楼。掌柜在背后高唱“得嘞,您二位是一个脾性。”她如果回头一定能看到掌柜一脸戏虐的表情。

一进客房,花意浓就先背靠着门后将门闩闩上,然后迅速地跑到床边将花月从怀中掏出来放在床上。

又把宽大的外衫除去,一路上伪装成个胖子真是辛苦她了,抱累了就背背上。跟着驼队混迹于男人之中。

光是捂出来的汗就够喝一壶的了,花月体贴递给她扇风,用的是水墨晕染的秘制骨扇。

扇面是娘亲亲手所绘,扇骨是妖兽翼骨,中空的,拿起来特别轻。

还能从尾部的扇骨中抽出一根筷子粗细的骨笛,至于它的来历,暂且按下不表。

花意浓在清凉的扇风中,舒服得很,眯起眼睛打了个小盹。她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

随即听到高亢的男声叫到:“小店在楼下设了宴席,请两位姑娘下楼一叙。”

如此是非去不可了,花意浓决定将两人都好生装扮一下,叫来小二打了一盆热水,洗干净脸。

想换身衣服看看灰突突的自己又觉得不妥,又叫来一大木桶的热水洗澡。姐妹俩,坐在桶里互相搓洗。

洗净了一看,花月也是个小美人胚子,罥烟眉,琉璃眼,白玉琼鼻,玻璃耳朵(形容人耳朵洁白到了透明的地步)樱桃小嘴一点点。

花意浓越发觉得花月与自己像,拿出随身的小菱镜照照嘟囔着觉得与自己更像。花月被大姐逗得扑哧一乐,却也无可奈何。

最后花意浓换了一套青衫,烧了一根从玉门关折下的柳条描眉,花月见状从腰间的银鱼袋里取出画眉墨蘸水递给姨娘。

花意浓也不接,只用柳炭条画了远山眉,又长又韵味十足。画完了开始打扮外甥女,给花月换了月白的小衫,重新梳了一对丫髻,就拉着她的小手下楼了。

木制的木质楼梯被她俩踩得咯吱作响,楼下众人听到声响抬头看她们,眼睛均有亮光闪过。

是先扭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前的驼队十三人,客栈老板,小二哥,还有黑衣人。

黑衣人倚在梁柱旁,双手抱肩,似笑非笑地看着花月,花月报以微笑,虽然还是看不到脸,但只要能看到那双眼睛就知足了。

与此同时,花意浓的目光也被骆老板吸引住了,骆老板头束玉冠,君子如乔比起先前多了一份儒生的正气。

同样地骆老板也被花意浓吸引住了眉目如画明眸善睐大概说的就是她了。她们两两相望,直到有人咳嗽一声打破沉静。

驼队为首的是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一双眼睛尤其深邃,并且犀利,应该是个胡人。

花月被那目光望着一动也不敢动。花意浓恼了,“你这胡人有什么好看的?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

那胡人嘴角上咧,扭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好一个泼辣的美娇娘!”。

花月与花意浓对视一眼,没想到这胡人倒说得一口流利的中原话,看来是个硬茬。

骆老板笑呵呵的接话“自然是美,小店真是三生有幸,今日迎来了一大一小两位美娇娘。”

花意浓可听不得好话“骆老板倒是会说话,倘若有人真的故意找茬,可也别怪本姑娘不留情面了。”

“胡某哪里敢寻衅挑事呢,姑娘多虑了,不知姑娘怎么称呼?”“你可听好了,姑娘姓花……”

话还没说完就被花月一句“流水浮萍本无根,天涯游子君莫问”截下。

花月一手紧紧扯住花意浓的袖子,另一只手无所谓的摆了摆,脸上抱歉的笑着。

骆老板附手击掌“小姑娘作得好诗,在下可要自报家门了,本人姓骆,名家河,字敷墨。”

花月如今仍不知黑衣人的名字,急的直直望着黑衣人的眼睛。

黑衣人了然。却不着急,薄唇一开一合缓缓说道“姑娘不是说了天涯游子君莫问吗?何必为难在下。”

骆家河缓和道:“风兄何必为难小姑娘呢,我替你说了,谢姑娘,小姑娘,你们可听好,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风都二皇子风天翼。”

众人均是一惊,不知这个王子皇孙为何来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花月心中想的却是怪不得他不承认自己是星辰,原来他是风,是自由的风。

花意浓想的则是糟了,花月痕(花意浓与花月的家族据点)的死对头到了。原来这小子是风都的人。

风天翼不等那人反应,手上向前递了一分,只见一道血痕在胡人的脖子上显现出来,与此同时显现的,是一把寒光凌冽的绝世好剑。

好快的剑!花月惊叹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就成了战场,难道就因为多看了美人一眼吗?

腥风血雨……

一场大雨铺天盖地的倾泻下来,好像就专门为了打扫战场,什么叫血流成河,门外那一滩滩血红的的液体就叫血流成河!

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雨完全停住的时候,太阳还露着半边脸。周围一下子静悄悄的,蟋蟀知了也噤了声。

打赏投票 书评
自动订阅下一章
A-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