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边的人也快醒了,你该回去了。”
玉戒白袖一挥,白诗韵眼前又是一阵模糊,下一秒眼前又出现了那火红的纱幔。
身边的白诗剑扭动了一下身子,睁开了惺忪的双眼:“皇姐,你醒了啊。”
白诗韵转过身轻轻地拨开白诗剑脸上凌乱的发丝:“剑儿困吗,要不要再睡一会?”
“剑儿不困,”白诗剑展颜一笑,转身冲殿外喊,“来人,更衣。”
待宫女为自己洗漱更衣之后,便是梳髻,白诗韵这才有机会认真打量这幅身体的模样。
水晶镜中显出一张曾经相似却相对稚嫩的脸,双眼皮,长而卷翘的睫毛纤细浓密,眼睛却比从前圆润些,左眼下淡淡的泪痣使整张脸显得有些妖娆。
小巧的嘴巴,不点而朱的双唇,同样白皙的皮肤少了自己长年做任务的粗糙,多了丝细腻。
就在白诗韵出神地望着铜镜时,身旁的侍女已经开始准备给她上妆了,白诗韵这才回过神来。
想想记忆中那些骇人的妆容,白诗韵不禁打了个寒战:“今日上淡妆即可。”
这长公主不是最喜欢往脸上抹大红的胭脂吗,虽然有些疑惑,但想起长公主的凶残,这名侍女还是乖乖地应道:“是。”
白诗剑作为太子,在白皇夫妇不在这段期间,代为处理政事,因此一早就走了。
由于御医说白诗韵需要静养,不适宜出门,她只得在这韵霞殿内喝茶吃点心,心想着晚上去找那个玉老头。
白诗韵正沉思着,门“吱呀”一声响了。
绿绮有些哆嗦地走进来,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长、长公主,该吃,吃药了。”长公主可是最不爱吃药的,一想到这里,绿绮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拿过来吧。”白诗韵也不看她,自顾把玩着茶杯,想着玉戒今早的话。
“是。”绿绮战战兢兢地走向白诗韵,谁知一个没拿稳,端药的托盘从手间滑落摔在地上,滚烫的药汁溅到她的脚上。
绿绮吓得跪在地上,再痛却不敢哼半声:“长公主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听见响声,白诗韵一转头便看到了地上一片狼藉,还有跪在地上的绿绮:“快起来,让我看看。”
绿绮听完白诗韵的话更是小脸煞白,嘴上不停地念叨:“长公主饶命啊,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求大公主开恩。”
白诗韵有些无力地以手抚额,自己难道是洪水猛兽吗,把这小姑娘吓成这样。
“给我起来!”声音带着不容置疑地威严。
绿绮吓得“噌”一下站起来:“是!”
“过来。”
绿绮浑身颤抖着走向白诗韵,一脸即将赴死的苦瓜样,闭着眼站在白诗韵面前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耳光。
只是耳光久久未至,绿绮切感到自己的裤脚被挽起。
“嘶,都烫起泡了。”
听见白诗韵的声音,绿绮偷偷睁开眼,却发现白诗韵正蹲在自己身边看自己的脚踝。
“药箱在哪?”白诗韵仰头问道。
绿绮被这突然的一问吓到了,愣愣地回了句:“哈?”
白诗韵感到一阵无力,这傻丫头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是如何活下去的?
“药箱在哪里?”白诗韵无奈问道。
绿绮这才反应过来:“我这就去拿。”
“停!”白诗韵迅速起身拽住了已经迈出步子的绿绮,一把将其按坐在椅子上。
“坐这,然后告诉我,在哪。”
这回绿绮是真正地傻眼了,半天才指着旁边的一个柜子,废力地吐出几个字:“右边第一格。”
白诗韵径自取来药箱,走到绿绮面前前蹲下,将药箱打开往绿绮眼前一推:“哪瓶是烫伤药?”
早已被吓傻的绿绮这才反应过来白诗韵在干什么,一脸惶恐地站起来:“大公主,这可使不得,您是千金之躯,奴婢自己来就好。”
“坐下!”白诗韵故作凶狠地瞪了眼绿绮,吓得这小丫鬟一个机灵又坐回椅子上。
白诗韵再次把药箱推在绿绮眼前:“哪瓶?”
“青、青花瓷那瓶。”绿绮瞪着一双充满雾气的大眼睛战栗着说。
拿出药瓶后,白诗韵将药箱放在一旁,轻轻地挽起绿绮的裤腿,抬起对方的脚踝,打开药瓶将药粉均匀地撒在已经红肿的地方。
同时,不经意地问:“叫什么名字?”
“绿绮。”
看着为自己细心上药的大公主,绿绮整个人都看呆了,似乎把眼前之人当做了误入凡尘的仙子。
“‘蜀僧抱绿绮,西下峨眉峰。’很好听的名字。”白诗韵浅笑着说。
“多大了?”
“奴婢刚即13,”绿绮想了想,又大胆地加了一句:“长公主,您和以前不一样了。”
白诗韵有心要逗这丫头,瞬间苦着脸问:“我这样不好?”
“不不不,长公主这样特别好,又温柔,又漂亮,跟仙女似的。”看着泫然欲泣的白诗韵,绿绮赶紧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当事人只是一笑带过,取出纱布替绿绮绑上,系了个完美的蝴蝶结:“好了,去找人来把地面收拾下。”
绿绮顿时清醒过来,应了句:“是。”便急匆匆地往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