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暮烟呆坐在床上，披散着长发，思考着某些事情。

“主子，你在想什么？”紫云端着一碗粥和一碟小菜进来，放在桌上。

“紫云，冉玉凝......怎么样了？”

“主子，您......怎么突然问这个啊？”

可以听得出，紫云的话里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觉，还包含着一种避而谈之的心态。

“怎么了，说吧。”

凌暮烟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早已做好准备，等待着紫云继续说下去。要么是流产，要么是还在昏迷当中。

“回主子的话，冉主子她......”

“流产了？”

“没有......”

没有？凌暮烟此刻竟然感到一丝庆幸。这是她第一次出手伤人，伤的，还是待她如亲姐妹的冉玉凝。

愧疚总是有几分的。

“那就好，那就好。”

“主子......”紫云的眼里突然泛起少许泪水，“主子，冉主子......冉主子的丧礼就在今天。”

“丧礼？”凌暮烟强定了定心神，“你在说些什么？”

“没......没有......”紫云被凌暮烟的神色吓得一下子跌倒在地上，跪看着凌暮烟，有些语无伦次，“主子，奴婢......丧礼......不是，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就在今天，现下怕是已经快到叩首这一环了。”

凌暮烟往窗外望了望，中午，阳光发亮的刺眼。等到了黄昏时刻，就要送出宫，然后前往晔陵。晔陵是宫中贵嫔以下位分的妃嫔的葬墓处的。

“等下葬进墓了，我还有机会能见她吗？”

紫云想了想，有些迟疑:“应该是不行的了。”

“是啊，一葬进晔陵，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没有没有。”紫云忙摆摆手，“不是葬的晔陵，是妃陵。”

“妃陵？为什么？”

紫云解释道:“皇上封了冉主子为贵嫔，赐封号‘静’，按照惯例，是要葬进妃陵的。不过，牌位会放到凝露阁去的。”

凌暮烟抬眸苦笑，要真论起来，这个封号和位分还是自己给冉玉凝的呢。不过，却是用了冉玉凝的一条命和一个孩子。

这样的荣誉，又有什么意义。

妃陵和晔陵，不过也就是墓室大小的分别。说白了，其实就是一锹黄土，真正的意义并没有多少。

真是可笑，一个人，用这些，换了一个虚荣。

“紫云，帮我更衣梳妆。”

“主......主子，您该不会是要去......”

“丧礼。既然你猜到了，就赶紧喊人开始准备吧。”

“不行！”

“紫云，怎么了吗？”

“没......没有......主子您不能去啊！您怀着身孕，这个是不能见的，奴婢是断断不能让您去的......”

凌暮烟深吸了一口气，已经是阴阳两相隔了，她只是想送最后一程。

只是最后一程，罢了。以后都只能见到牌位了。

再说了，那个东西用棺材盖着呢，怎么可能看得到？就算是沾阴气她也不在乎，冉玉凝算是她半个姐姐，怎么可以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