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地到了午间。
午间,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平时能随时随地把在室外的宫人晒得大汗淋漓。
但现在,要出汗的是两个妃嫔和两个宫女。
凌暮烟也不知她自己是怎么了,胸口闷地不得了,腰上胀痛地很。头上满是虚汗,背上已是衣服和汗水交融。
紫云拿着帕子,小心翼翼地替凌暮烟擦着头上的虚汗:“主子没事吧?”
卞羽宣的内衣里塞了很多太后给的冰块,现在当然也是不热的。见凌暮烟低垂着头,她顿时感觉大快人心:“怎么?凌暮烟,你身体不行了?”
分明是挑衅!紫云哪里忍得了这等滋味?
当下,她就怒视着卞羽宣:“卞修仪,即便我家主子再怎么不舒服,也轮不着您来‘问候’吧?还有,您该称呼主子为‘凌芳媛’,是吧?”
凌暮烟强撑着不适,看着卞羽宣:“看来卞修仪的宫规,抄的还不够啊?还是还没抄完啊?”
“凌暮烟你......”
卞羽宣哪里肯吃这等亏?但无奈她只是个修仪,凌暮烟是芳媛,怎么说也比她高一级位分。
“啪”地一声,紫云的脸上瞬间出现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脸的半边,刚好搭上嘴的部位,快,准,狠。
这一看,就是平常打下人打惯了。
荔儿跪的膝盖发痛,此刻看到卞羽宣这样耀武扬威,心里明知是违反宫规,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时候卞羽宣劲头正猛,要是说什么或者阻止什么,不是找死吗?
荔儿本来就跪的累,才不想在这节骨眼上自找死。
乌云远远地看着,急得满头大汗。她想进去,可是两个侍卫紧紧地拿长矛拦着,哪里会放她进去。
乌云极力地想扒开这两把长矛,可侍卫毕竟是侍卫,力气哪里是她可以匹敌的。
“哎,别看了,我劝你还是快些走吧。”
见其中一个侍卫发话,乌云忙抬头恳求:“麻烦您高抬贵手放我进去吧,我 ......”
“这......可是宫里规定,只有贴身侍婢才能陪跪。我家里也是上有老下有小,全指着我这份俸禄养家呐,要是放你进去了,这......你就别为难我了!”
乌云一听,刚想说她就是贴身侍婢,不料另一个侍卫却是冷冷地开口:“你别跟她说了。哎,我说你,赶紧走吧,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要不是看着你有几分姿色,早给你拖到宫刑房里打死去了!”
乌云见多说无益,便一把扯下腰间的腰牌:“奴婢是重华宫的宫女乌云,是凌芳媛的贴身侍婢。”
侍卫接过腰牌,仔细看了看,便还给乌云,放她过去。
乌云连腰牌都来不及挂好,手里攥着就直接小跑着过去。
还没站稳,便直接就对着荔儿一巴掌。
荔儿怎么也没想到,她什么都不做,也要挨打。顿时就委屈极了,憋屈着一张小脸。
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卞羽宣这一下就气急了:“你凭什么打我的宫女?”
“那您又凭什么打紫云呢?”
“这......紫云对本宫不敬,违反宫规。”
“您有权利打比您位分还要高的妃嫔的宫人吗?您可有觉得自己犯了错?”
“那你还打我的宫女了呢!你不是什么妃嫔吧?你没错吗?”
“自个儿的主子口无遮拦,以下犯上,做奴婢的不阻拦,难道无错?”
卞羽宣气的脖子上青筋直冒:“那也是本宫的宫女!犯得着你来动手?”
“奴婢是翠羽阁的掌事宫女,论宫女中的位分,奴婢便是比荔儿要高了。主子不动手处罚,奴婢便是有资格动手的。”
“哼!”卞羽宣翻了个白眼,“荔儿也是我宫里的掌事宫女!”
乌云暗笑,卞羽宣果然又中招了:“那您便是又违反宫规了。头一年入宫,各位妃嫔带进来的宫女是不能做掌事宫女的。”
卞羽宣怒瞪着乌云,乌云正欲继续说下去,只听见紫云惊呼一声:“来人,主子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