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可是证据都在手了？你还要抵赖吗？”顾姑姑见她还是不肯招，便拿出那朵珠花，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锦妃见到珠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怎么？没话说了吧？”顾姑姑得意道。

此时的锦妃又像是岸上的鱼，垂死挣扎:“我没有，不是我......”

顾姑姑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人，真烦！

不过，宫刑房可碰到过比这更烦的。

区区一个妃子，算什么？

顾姑姑再拾起地上的那根鞭子，准备继续抽打。

“皇后娘娘懿旨到！”

锦妃朦朦胧胧的，只听到“皇”和“旨”这两个字，还以为是皇上派人来了，忙大喊:“圣旨到了，皇上派人来救我了！你们赶紧......赶紧都放我出去！”

顾姑姑哪里还管得着锦妃？忙带着众人跪下接旨:“宫刑房主管顾氏率众人接旨。”

“皇后娘娘有旨，不过，奴婢得先问问顾姑姑，这锦妃可招供了？”

玉锦清脆的声音在这沉重黑暗的宫刑房里显得格格不入。

顾姑姑显得有些发慌:“这......这......玉锦姑娘，恕......恕老奴还没......这锦妃毕竟是皇上的人，老奴们......要......这......也不敢下太重的刑......”

“你们还不......还不快点放我出去啊！啊！快点！”

玉锦瞥了一眼锦妃，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淡淡道:“皇后娘娘给你们限时半个时辰！如果半个时辰里面锦妃还是没有招供的话，可就是要撤你宫刑房主管的职，给发配到浣衣局洗衣裳去了！”

“啊......不不不......”

“顾姑姑是有什么意

见吗？不妨提出来吧。”

“是。老奴觉着，这半个时辰，是不是有些太......”

不料顾姑姑还没说出口，玉锦就先一步打断:“敢问姑姑，太长了还是太短了？”

“太......”

“姑姑请说吧，无需吞吞吐吐。姑姑尚可放心，玉锦一定会一五一十地，完完整整地传达给皇后娘娘。”

玉锦还特意把“一五一十”、“完完整整”、“皇后娘娘”这几个字咬的特别重。

“老奴没有......没有意见......”

顾姑姑冒出一滴冷汗，这哪还敢有意见？

再敢说有意见，等于找死了！

“哦？是吗？”玉锦玩弄似的一笑，“可是我刚刚，好像听到顾姑姑说......”

“没......没有......玉锦姑娘想必是听错了吧......”

“哦？是我听错了吗？可是我好像......嗯......明明听到了呢......”

“没有没有，真的是姑娘听错了！你们都没有听到吧？是不是？是不是？”顾姑姑一边说，一边推了推一同跪在后面的几个人。

“是，是。”

“没有没有，没有讲过的。”

“是是，没有讲过。”

玉锦点点头:“那便是最好了。”

“好......好......”

锦妃也在边上暗舒一口气，半个时辰，再熬半个时辰便可以了。

半个时辰以后，就可以脱离了！

不料玉锦的下一句话，彻底打碎了她的幻想。

“若是半个时辰以后还没招供，皇后娘娘就要换个主管。每个主管限时半个时辰，不行便是把整个宫刑房的人都一个个换过去！”

锦妃几乎是瘫在刑床上了。

“是，是。”顾姑姑点头哈腰。

顾姑姑低着头，别人看不见眉梢上的哀愁。

偏偏这锦妃还是皇上的人，也不敢上什么重刑啊！

“这......”顾姑姑想提问该用什么刑，可还是生生把话堵在了喉咙里。

万一说错了什么不该说的，直接给撤职了该如何是好？

还是悠着点吧。

比起去浣衣局做个末级宫女，当然是待在宫刑房里做主管要好。

虽然比不上什么娘娘什么贵人的，但也是个位子。

比起末级宫女，做个主管，也是高高在上的了。

玉锦正欲转身离开，却突然转身，道:“对了，皇后娘娘说了，上什么刑都没有关系，只要人招供便可。”

顾姑姑大舒一口气，一副感激流涕的样子:“谢谢玉锦姑娘传话了。”

“嗯。”

玉锦点点头，正欲离开。

“玉锦姑娘。”后边一个姑姑笑着上来，拿着一支步摇就直往玉锦怀里塞，“望玉锦姑娘多指点指点、关照关照老奴了。”

玉锦瞧了瞧那姑姑手里的那支步摇——上等货色，薄金镶了旁边的的一大圈，末端是一朵纯玉的手工打造的粉色桃花。

玉桃花最边上的花瓣里穿了一个细小的孔，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手工是精湛了。细金线下穿了几颗玉珠，玉珠也都是些上等的好货。

一看，就知道是从锦妃头上摘下来的。

玉锦只是寻常的笑笑:“不必。”

她是皇后的人，这种东西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说完便离开了。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锦妃虚弱地喘息着，睁大眼睛看着顾姑姑手里的银针。

不会......是要刺下来吧？

银针，是林姑姑最拿手的。

一针下去，不多不少，刚好扎在痛穴的七分，能让人疼得骨头都酥掉。

锦妃痛的都快死了，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银针刺进手指。

“还不招？”

“我没有做过的事情，绝不招......”

“还嘴硬呢？”

“我......”

再撑一会儿，半个时辰快到了。

还有两炷香，很快了......

“锦妃娘娘，您若是再不招，老奴得上绞刑了啊！”

“你们......”

锦妃现在非常相信，上绞刑，她们是不敢的。

但是，顾姑姑还真就敢了。

这是为了她所谓的主管位子。

“真的要上绞刑吗？”

“没事，只要不把锦妃弄死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