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色的月华裙拖得好长好长，双鬟望仙髻盘在头上，步摇作势，手持狐尾扇，眉画的极长，妆化的浓烈，亦是没有见过她今日这般艳烈。

这长安城似又要掀起一番风浪，转眼间，花灯的映月宛如昨天，凤楼前依旧活色生香，揽客的生意不断，她站在一旁，悄无声息的看着：“水月，几时？”

“回小姐，现已午时。”她站在一旁，瞧着面儿红晕的小姐，似看不出来昨日的那般凛冽，她真是怕极了，从服侍她开始，从未见过昨日那般心狠。

栀雪等待着，等待着她以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出现在他眼前，等待着以一个什么样的柔情让他永生难忘。现在为正午，她有些等不及了，嘱咐水月在旁边等着，她自己一个人过去。

她走上那红阶，看了一眼招牌，陈旧的有些古色古香，觉得有些不对，但还是进去了，凤楼的人多，底楼客官不断，她放眼望去，也没能寻到他的身影，便走向阶梯处，准备上去时，却被一小生给拦下了。

“小姐，您是来包房的么？”他拦的果断。

“不，我是来找人的”她望向楼上，只有一间雅房是亮着灯的，她拖着长裙，看都不曾看他一样上了楼，那容颜憔悴的美丽，那种气质是她与生俱来就拥有的，灯笼灼眼，她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垂帘下坐了一个人，像是在饮酒。

她也机智的过人，问了一句：“颜初雪在么？”她也只是假装是来找姐姐的，而遇见她罢了，垂帘下那人走了出来，却让她大吃一惊，她也没想到，怎么会是她。

“颜姑娘好久不见，又是变得美丽了呢。”她一身素装，显得不失雅观。

“栀雪见过贵妃，贵妃安好。”她心里沉沉，但是在心里，什么都明白了，她只是在故意引自己上钩，所以才放出的那条消息，皇帝其实并未打猎而去，就算是打猎，也用得着去凤楼？直接去江宛苑即可，也用不着来这里。

如果她仔细一想，也用不着察觉不到。苏凉反倒什么也没有说，走过来细细打量着栀雪：“你很像一个人，真的很像。”

她沉着问道：“请问娘娘，是不是你的姐姐，苏笙。”

“对，你知道你哪一点像么？”她围绕着栀雪走着，顿了顿，接着说道：“你那日走之前给我说了一句‘梨花开而不洁身，你悔改罢’我一直惦记着，苏笙也喜欢梨花，你让我悔改？让我改什么？我今日倒是想问一问。”

她低着头，忽又抬起双眸，看着她，栀雪好久都没有这样瞧过苏凉，也没有想到，有一日她会跪在苏凉面前：“栀雪听过凉贵妃和苏贵妃的故事，听说苏贵妃死前，娘娘还曾用火灼伤了她的脸，栀雪也有一个亲人，她差一点要了栀雪的命，所以，痛恨这种人。”

苏凉笑了起来：“这一生本宫手上沾过无数人的鲜血，未出生的孩子，亲人等，我数都数不清了，今日，颜栀雪，我只想告诉你，别给本宫添麻烦，勾引圣上迷了心智，到时候，本宫让你，让整个颜府为你次日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你你自己掂量掂量轻重。”

说罢，她唤了一声‘青染’拂袖离去。

栀雪还在原地跪着，她丝毫没有被她的话语恐吓道，过了一会儿，水月赶了过来，扶起跪在地上的她：“小姐，她都走了你怎么还跪着呢。”

只听见她哼在耳边的声音：“麻了，站不起来。”

水月什么都没有问，因为她已经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