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的直起了身子，双眸恶狠狠地，极不像那日见到她的那样。

玉笛被她折断，碎了一地，她手握着，将玉笛毫不留情的投入河内，小声的喃喃一句，离得远，也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她得狠，出乎了他的意料，她恨不得自己跳入湖底，只是还有人命在身，不得不借用这幅皮囊。

转身欲走之时，他拉住了她：“栀雪。”声音柔和，她忽的想起，在三年前他也是这般唤苏笙的名字。

她回过头，看见眼前之人，拂袖行了礼：“小女栀雪，见过圣上。”她丝毫没有放下态度，抿了抿唇，倒有一丝玩味，她可曾未想：

三年前，她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三年后，她将他领入万劫不复。

酒红的脸儿微润红，似偷喝了窖子里的酒，她低着头，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上卿的一句起身，她这才抬起头，却不想他也在看她，就这样双眸对视，她撇了过去。

他伸出宽大的袍子，目光却寒的逼人，枯木落下的叶子纷纷，桃树的粉红应了暮色，他将她揽入怀里，在那上了浓妆的额头上留下一吻，这一吻，倒是定了情。她百般挣扎，想要挣脱出这铁笼，他就是不放手，这样注视。

她昏昏沉沉，只记得一个高个子的身影将她揽过，落入怀中，纷纷还有争吵，那男人只吐出了一句，她还尤为记得：“如果你不能对她好，就请你放过。”言罢，四周便没了音讯，只可惜，意浓，人不浓。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辰分，四周更是无人，扶了扶沉沉的脑袋，才记得昨日一人的出现打乱了她全部的计划，拖着月白的锦服她觉得好不舒服，脱去了素装换上了水红的妩媚，妆却淡了，层层叠起，宛如水中红蝶。

推开阁门，初雪却站在外面，她呆了:“初雪......”看见她，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如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该说什么。

“昨天你都干什么了。”初雪一副表情精致的无可挑剔。

“没什么。”她抿着嘴唇，双手背在后面，丝毫看不出昨日的她心计深重，也许只在对她好的人面前，她才会表现的如此。

初雪的眼神向左一飘，留下一句话便离去了：“额娘吩咐，今日回府，收拾一下。”卷着尘土，栀雪目送着初雪离去，转身时向左看去，亭内他在饮酒，饮的欲醉，她匆匆看向远处，因为阁的阶梯较高，看得比较远，凉贵妃正向这里赶来。

她不免勾唇一笑，转了转手上的玉镯，露出了一丝玩意，小声嘀咕：苏凉，我让你今生所做的一一偿还，言罢，整了整装束，携着一丝清风，走向凉亭，行不动裙，这是她苏笙的本色，任何人，都堪比不上。

他小酌半杯，显有醉意，长亭起了风，她的发凌乱却不失优雅，侍卫见了栀雪纷纷退后，她点起了脚尖，从他的手里夺过了酒，一饮而尽，他抬起头，只看见了一抹红色，好似晚霞落日，那抹城墙上的红，虞兮也曾有过。

她在故意靠近他，一抹余光瞥见远处的苏凉至此，便一不小心跌入了他的怀里，酒水撒了满地，她丝毫不在乎自己所谓的名誉，因为在她的记忆力，她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心已经死了，这辈子，她是不会再爱了，爱了，心却痛，痛，给了她更多的伤。

苏凉离凉亭不远，她从余光里可以看出，她眉目紧锁，怒气正在蔓延在心口，她的手也不是处在放松的状态，而是逐渐的紧合，这不正是栀雪想要的结果么？看见她生气，自己心里就高兴，看见她没有宠爱，心就给自己几天好日子。

她笑了，笑的那么勉强，那么的木讷。

苏凉三步并作两步，在她水红的脸上狠狠地扇去，原本眼角酝酿好的泪水一涌而出，哭花了妆，苏凉还在得意，得以自己的所作所为：“狐媚子。”

悄无声息的一角，何时还有另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