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空还刚刚泛起红光，太阳还没有石家门口的这个女人起来的早。

“石苞！石苞！你给我出来！”昨日被赶走的女人今早又来了，还是带着那个男孩。

“哎呦！这人没法儿活了！哎呦！没王法了！呜呜——”女人坐在地上浮夸的哭着，时不时还放下胳膊去看石家的人出来了没有。

小男孩无聊极了，自己蹲在石狮子旁去玩耍，不去理会那女人的哭嚎。

石狮子后面有一堵墙，墙脚长了些青苔。男孩捡起一根棍子，戳着那些青苔，只听一阵脚步声而来，男孩立马停下手中的活静悄悄听去。

“嗒嗒嗒……”

“娘——嘘……”男孩赶紧给女人做了个手势。

女人静下来，男孩将耳朵贴在墙上，久久不见动静，这才舒下心来，继续捣腾着那些青苔，女人也呜呜呜的继续哭着。

“啊——”男孩突然惨叫一声，女人闻声赶紧跑去，只见彦伦骑在男孩身上，男孩在反抗。

“你个小混球！快下来！”女人喝道。

“你让我下来我就下来？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病啊！小心我让官府的人来抓你们！”彦伦怒气冲天的骂道。

说着，他又给了那个男孩两拳。

女人一巴掌扇了过去，彦伦气的哇哇叫，大喊道：“爹！有人打我！爹！”

男孩揉着被打青的脸，委屈的看着彦伦，半晌道：“你别哭了，你打了我那么多下我都没哭。”

“你滚！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彦伦的声音越来越大，家丁许是听到了，连忙跑出来，一看旁边站着那女人，气不打一处来：“诶我说，你要不要脸啊，是不是等着我们打断你的腿？”

彦伦大骂道：“我要我爹！”

一个家丁匆忙进去寻石老爷，留下来的看着那个女人，省的最后冲进去。

彦伦哭的嗓子都快哑了，咳嗽了几声，那女人恶狠狠骂道：“哭什么哭！你打我儿子我都没跟你算账呢你哭什么哭！”

待石老爷出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夫人着急的跑到彦伦身旁，彦伦一把抱住夫人大哭，夫人心疼的看着彦伦已经红了的脸：“乖，不哭……”

石老爷合了合衣领，看见这阵式，转身去训斥那个女人：“你这人心也太狠了，怎么对一个孩子……”

石老爷看着那女人的脸，慢慢没了声音。

“柳……柳妹？”石老爷惊讶的看着那女人。

那女人嘴角一抽，冷声笑道：“亏你还认得我？”

石老爷惊愕不语。

那女人拉过孩子推到面前：“石苞，你可看清楚了！这个，是你的儿子！”

此话一出，在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柳妹，你我二人之间，并未发生过什么啊，这孩子，又从何而来？”

“六年前你在洛阳，救下我，我要报答于你，你不肯，我便请你去喝酒，谁知，你酒醉后兽性大发，我的清白就被你毁了！”

夫人惊恐的捂住嘴，彦伦也不哭闹了。在场的人都鸦雀无声。

“柳妹，我不曾记得你请我喝酒啊！”

“你作为负心汉当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

见石老爷心态茫然，那女人将手放在男孩背上，狠掐了一把，男孩疼的大叫，女人道：“让儿，你怎么了？”说着俯下身来贴在男孩耳边：“叫他爹。”

男孩愣了愣，目光黯淡的看着石老爷，生巴巴地回答道：“爹……”

石老爷大惊，那女人又掐了一把男孩，男孩疼的直落眼泪：“爹！”

石老爷弯下腰，擦了擦男孩的眼泪，满脸慈爱道：“你叫什么？”

“王让。”

石老爷看了看那女人：“跟你姓的？”

“他爹都不要他了，肯定跟我姓。”女人故意说道。

其实，那女人是洛阳人士，自己的父亲是个屠户，有那么点小钱，那年冬日被乱军强行掳走，多亏了石老爷的救助，最后石老爷四处奔波，那女人成了妓女，后来看上一个穷书生，两人私奔，欠了一屁股债。

两人把家安在别的地方，因为吃穿什么都用的那女人的钱，所以孩子就跟了女人姓。这个女人姓王，叫做王柳娟。

石老爷犹豫再三，仔细问道：“这孩子……真的是我的骨肉？”

“那还有假？”

夫人眼眶里带着血丝，哽咽道：“老爷，暂且不说是不是您的孩子，就先让他们进屋里说，外面凉。”

“好。柳妹，进屋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