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死之交
第十一章 生死之交

我和她的合照没有一张是正常的,我总能想起初见她的模样。从没想过她能陪伴着我一直走到现在。

我从第一间房移动到第二间,里面的照片已经从黑白变为彩色的了。似乎更生气蓬勃了些,故事也历历在目,没被时间束缚,很清晰。

俗话说“物以群分,人以类聚”,可是在我和她身上完全没有体现。我从没想过和这样的人做朋友,并不是她有多不好。只是“火爆”的脾气,让我一度怀疑这是个姑娘?嗯,肯定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对。

初见是入学军训时,她一头男生气的短发,整个人也是散发着强大的生人勿近的气场。教官让我们站军姿,可是我们都是一群多动症患者,哪里站的住啊!她就是其中之一,可能是因为“鹤立鸡群”的原因吧,她就是那只“出头鸟”被教官盯上了。

“你出来,站个军姿都不会站,还读什么书!”

小喳一动不动,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说你呢,第一排第二个女生!”

可是小喳还是没动静,教官真的有些生气了,走过去想拉她出来。

小喳直视着教官的脸:“放手。”

教官显然没有消化这种状况,没想到训的第一个人就反抗他,更何况还是个女生,这让他觉得很没有面子。

“一个女生怎么这么没教养!”

小喳笑了笑:“教养我只对有的人用。”

现在看来不得不说她真的“很帅”,可是放在那时我只觉得这个女生肯定不是个“好孩子”。还是离她远点好了。

可是人生如戏,我们也因为一场戏相识了。

年底的“元旦汇演”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始了。对于我们这些新生来说,学校还是高度热捧的。尤其是我们班有着唯一的一群“音乐生”,所以指名要排上几个高质量节目。

班主任说除了乐器演奏的,唱歌的还希望有一个话剧或者舞台剧。

具体的选人过程不记得了,反正我就莫名其妙的入选了。我们演的是搞怪版的《新铡美案》,我演秦香莲,而小喳演的则是我儿子。

为了通过初试我们拿出晚自习的时间去排练,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小喳拉二胡。拉二胡的她和平时真的很不一样,一种天生的乐感让人觉得,估计只能用“擢秀”二字来形容了吧。

她是为舞台而生的人,这是我对她初见至今不变的印象。

经过一个月的排练,我们的节目终于通过了终审。在演出当天,我又发现了小喳的另一项技能。

“喳喳,下午演出化妆怎么办啊?发型怎么办啊……”显然我们一群菜鸟,除了租好了服装以外完全没有做任何准备。

“放心,我来搞定。你们中午吃完饭去琴房等我就好。”小喳淡定的说。

吃过午饭我们剧组相关人员就去到了琴房,一打开门就看见桌上摆着琳琅满目的化妆品。

“过来,按出场顺序坐好。”小喳向我们招着手。

我们坐在椅子上,她细致的帮每个人化着妆做着发型。看着专心致志的她,第一次觉得她好像也没那么差。

事实证明看人不能片面,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我们的话剧取得了一致好评,而我和小喳也开始走进彼此的生活中了。

“陈思茵,我们放学去吃米线吧。有一家超好吃的!”

“你怎么一天到晚总爱吃些乱七八糟的啊?”我看着她说。

小喳:“你管!”

我:“好好好,我管不了你。那奕珊总能管你吧?她去吗?”

小喳:“你不是废话。”

她残暴而直接的说话方式我已经开始接受并且习惯了。怎么说呢?你想拥有一个人好的一面你就必须接受她不足(凶残)的一面。

不得不说那家米线店应该是我活到现在吃过最好吃的米线了,不要跟我说云南红河的米线才是最正宗的。抱着无限的向往和期待,吃完后身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我只记得我吃完所谓最正宗的米线后,我立马给小喳发了条信息:“宝贝,我们的米线旅行搁浅了。”

现在每年放假我们还会约着一起去那吃次米线,边吃还会边抱怨着今年又在哪家店吃了难吃的米线。我们的友谊就是这样简单粗暴,外人看不懂可我们却乐在其中。

她曾经为我逃过课,虽然我不是唯一一个。我曾经为她摔坏过手机,但她是唯一一个。

那是我20岁前第二个黑暗的低谷期,她是我在谷底拾到的第一颗金子,这是我最单纯的想法。

高三上晚自习的我们没有自由而言,人在教室坐着心却在操场上狂奔着。那时的我每天晚上都在学校的画室里画画,而她是音乐生,转到其它学校学习了。我了解,人总是要往高处走的。

我记得那是一个星期四的晚上,我们围在一起看老师做范画。突然一个人影徘徊在门口,因为光线的原因我并没有认出来她。

“噗咝……噗咝……”

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我悄悄的向着门口缓慢的移动着。等走出了门口,我便朝她飞奔过去。手机徘徊在口袋边缘,“啪嗒”掉在了大理石的地面上。我并没有急着拾起它,而是一把抱住了黑暗中的她。

可能是太久不见了吧,可能是太感动了吧,至少那一刻我不想松手。你是我的光啊,让我怎么舍得视而不见!

“干嘛那么激动,手机都掉了,赶紧捡起来。”小喳拍着我的背说。

“你还真的来了啊,我以为你就是安慰安慰我呢!”我松开她,看着站在黑夜中并不清晰的她的脸。

她弯下身拾起手机放在我的手里:“我信誉有这么低吗?”

我:“不是,不是。你不是晚上有课吗?”

小喳:“你比较重要,因为你是生死之交。”

小喳的故事说上好几天都说不完,出本书都能分成上、中、下三本了。

她有很多的挚爱,却都不是唯一。可能你会说她不够专心,也可能会说她只是玩玩。可是我听了她的每一段故事,她是真的付出了很多。只是她的付出对方不能正确接收而已,她缺少的只是一个机遇,逢到一个适合在她世界存活的人的机遇。

奕珊在她的众多故事情节中,是个很特别的存在。她们曾一度被当做异类,可是对我这种思想传统的人来说却无伤大雅。

“爱情与性别无关,因为你爱的只是那个人而已。”我一直是这样的,“宽容”看待别人,却不允许自己犯这样的错误。我接受不了和自己共度余生的人是“同类”,所以我失去了两个所谓“同类”的“朋友”。

“你喜欢她吗?”我看着蹲在操场边的小喳。

小喳:“怎么说呢,不是喜欢。应该是爱吧!”

我:“是吗?我都不知道什么叫爱……”

小喳翻了我一个白眼:“那是你铁石心肠!你说你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要求那么高,你这辈子是结不了婚了。”

我:“我要求哪里高了?”

小喳:“还不高?一个带给你正能量,理解你,爱你,你也爱的人!这还不高?你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人能遇到一个在你喜欢他的时候,他也正好喜欢上你的吗?”

我抬头看着天空移动的云朵:“你知道吗,我没有信心和一个人在一起度过一辈子。我无时无刻都要面对着他,我要把自己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他的面前。我没有信心,你知道吗?我害怕……”

小喳:“我知道你没安全感,你一直都是这样!没关系,不结婚我养你好了!”

我:“喳喳,别委屈自己,别让自己伤心。要是不合适,就不要勉强自己。忘记上一段恋情的方式,并不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你这是对别人的不负责任,更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小喳:“可是你知道吗,我现在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她。我真的好难过,心好痛……”

那年夏天蔷薇花盛开,整片的篱笆被附上的满满当当。阳光照在上面,显得暖暖的。些许是因为夏天吧,所以看久了汗液就缓缓流了下来,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感觉涩涩的。不知是汗滴流进了眼睛,还是眼睛也被这七月灼热的日光蒸出了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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