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华瞟了他一眼，说道：“当时这种毒最初是从南疆一带引入，可是不知怎么到到最后中毒最深的居然是兖州一地。”

凌恒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巴。

“那一夜据说是很多人都难以磨灭的回忆。街上道上全都是血迹，活人相互残杀，互相烹食，一时间沦为了人间地狱。”

凌恒看着面前这人面欢笑，四处洋溢的场景，怎么也联想不到十二年前居然有这样惊天动地残忍的事情发生，恍惚间想到了风邵言初初来时同自己说的话。

兖州云城原本有一个锦字，但是后来却没了。

这时凌恒才想明白，经历了那样一件事情之后，如何还能配的上锦绣一次呢？

“或许你想地没有错。那时候四大世家位于兖州的霍家与藏天山庄自然逃不了干系，那时的藏天山庄庄主风祈华，长使风怜云，还有一位三少风寻依。”

别的没有听过，倒是风寻依凌恒在太公的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她是风祈华的次女，却被喜欢自称三少，且头脑相当聪明，运筹帷幄，算无遗策。

碧华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少年，继续说着：“那时霍家唯有一个大少呀霍珏算的上是撑得了场面，由于老爹的病逝，母亲的出家，再加之一位一直躲在自己庇护下的花花公子二弟，霍珏算是有些心力交瘁。”

凌恒听得入迷：“然后呢？”

“可惜，这位大公子的身子骨并不好，不久之后当蛊毒蔓延他也不小心染上了。”

凌恒一凛。

碧华摆了摆手，闲淡风清：“然后这一就落在二弟霍玣晨的头上。他也不是不学无术的人，只是一个掩藏在窝囊皮囊下的聪明人而已。他联合的藏天山庄查出了事情的原委，可是在探查的过程中他却发现事情并不是南疆一脉的巫蛊之人造的孽，而是另有其人。”

“何人？”

“他便是玉家的掌门玉天言。他勾结凌家人想要铲除身边所有的异己，成为武林盟主。先后对钟离家，霍家，藏天山庄下手。那时凌家掌门诬陷长使风怜云，使其关押入禁地受酷刑折磨，陷害霍家与南疆勾结，令其名声丧尽。或许在某些兖州人里面凌家算是个救世主吧。”

碧华的话不留一丝情面，听得凌恒心中一酸，是的，那个某些人也许指的就是那个婆婆，而自己的家族居然真的做出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不过还好你不是在凌家长大的，这也就是为何你父母会将你送去虞山的原因吧。十二年前，你应该还在虞山上修炼才是。”碧华耸了耸肩。

“后来呢？”声音极是不稳。

“后来，自然就像梨园里说书的一样，邪不胜正，霍玣晨集结藏天山庄的力量，再加之风寻依的聪慧，据说还有一位南疆女子的协助，彻底击垮了玉家人的阴谋。霍玣晨成为藏天山庄的新一任掌门，也就是你现在见到的那位风沐晨。”碧华没做停留，平淡如水。

“风沐晨！”凌恒顿觉惊讶，是的，风沐晨居然是霍家人。

突然间想到了风邵言口中的昵称二货少爷，二货？霍二？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不错。不过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玉家一倒，凌家很识趣的隐退，霍家和钟离家基本不在，自然现在武林以藏天山庄马首是瞻了。”

碧华的声音轻细的响起，落在彼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山境上，格外清晰，回荡在足以见证是十二年前一案的风声中。

“原来，如此。”觉得有些乏力，凌恒想要坐在地上，好好想想。

碧华走向前摸了摸他的脑袋，从掌心透出的温暖一点点沁到心底，温言说着：“其实你不必在意，前辈的恩怨不用连累到后辈，所以风沐晨不会记恨你，也不会牵连到你，这句话你要记住明白吗？”

凌恒吸了吸鼻子，想到这一路而来的风邵言和初见的风沐晨没有一点厌弃的感觉，顿时觉得心中一片暖意，冲着碧华，笑了笑：“嗯，我一定会记住的。”

碧华眸色一敛，深意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