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沐菀懒懒的笑着道：“这你得问九月了。”说完便撑着下巴看向九月。九月笑着抿了下唇，转头看向姜煜诺道：“原貌丹自是服了，只是这真面目咱们倒是不知呢。”姜煜诺作着伤心的模样看着王沐菀的眼睛道：“菀儿，我们娘家人一场……”

话还没说完，姜煜诺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闭了嘴看向九月，九月低头抚着茶杯，嘴角挂着笑意并无其他。“沐菀长相平凡，不及以前面目的十分之一，心里想着怕吓着大家，还是用以前面目示人吧。”

九月抬头看着王沐菀道：“他人我们不知，我们自是不会嫌弃沐菀的。”王沐菀摇着头，嘴里说着非也非也道：“这样示人还是赏心悦目一些。”姜煜诺嘴角含笑道：“沐菀怕是谦虚了。”王沐菀低着头摆弄了一会儿，抬头做了个鬼脸道：“这样的你们还不怕吗？”

洛羽笑着扶额道：“想必沐菀是不想让我等看见吧！”王沐菀松了手揉了揉脸看着九月道：“公子千在哪个雅间？”九月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指着姜煜诺的方向道：“隔壁。”王沐菀点头端起桌子上的茶一饮而尽，起身拍了拍手道：“三位大爷吃好玩好啊，小女子……小生先行告退。”

说完便急急地向外跑去，刚掩上了门就听屋内杯子“啪——”的一声摔在门上的声音。王沐菀拍了拍胸口，嘴角牵起一丝笑转身打开闻雨间的门。

屋内公子千长身玉立，负手立于窗前，看着窗外楼下人来人往。王沐菀含笑行至公子千身旁道：“窗外可是有何稀罕物事？”公子千转身含笑摇头，“只是偶尔一瞥，便见这人虽平凡，但也处处不凡。”

王沐菀打开手中折扇，轻轻的摇晃着道：“小生只是凡人一届，领悟不了公子言语中的哲理。”公子千伸出漂亮手指拿走王沐菀手中的扇子轻轻合上，目光流转看着王沐菀道：“若你以为你是凡人，那么今日便不会邀我相见。”

王沐菀无奈笑道：“公子果然睿智，沐菀今日来只想让你看看此簪。”言罢，王沐菀从怀中掏出那木簪交由公子千。公子千接过那簪子看了一眼便含笑将那木簪簪于王沐菀发间，手却抚上王沐菀的耳际。

王沐菀正想躲开便觉面具被人撕下。王沐菀诧异的看向公子千，只见公子千手里拿着她的面具，一双水眸看着她笑道：“珞儿，好久不见。”王沐菀微愣，“不是，你把我给整蒙圈儿了，珞儿？”

公子千行至桌面，慢条斯理的斟了两杯茶，用手示意王沐菀落座，王沐菀快速走上前，随意坐在席上，公子千抿了口茶道：“你是代代守护南疆的乌塔一族的后代，乌塔一族其中有圣女一脉，而你就是圣女的后裔。十六年前，你的母亲乌塔蓉在你满月时将你交与我……”

“十六年前？交与你？”王沐菀不禁发问。公子千转着茶杯看着眼前的人儿，似是透过她看见了另外一个女子。“我是世世代代守护圣女的人也就是外界传言中神秘的指引人，没人知道我存在了多久，以至于我都忘记了。”说到这公子千便笑了，笑得好看又落寞。

“每一代圣女满月那日都是要让指引人带近圣殿进行洗礼仪式的，你也不例外。”王沐菀听此话后便一脸惊恐的掩紧了衣衫道：“那你岂不是十六年前就看过我那曼妙的躯体。”话落公子千抬手用手中的扇子狠狠地敲向王沐菀，王沐菀接住扇子撇了撇嘴后便夺了下来。

“可就在那日，我在为你进行洗礼仪式的时候，你母亲的姐姐也就是你的姨母乌塔丽一党率兵逼宫，那日南疆除圣女宫外，景色如常，民众如常，谈笑如常，一切都如平常一样安逸，唯独圣女宫内惨叫连天，血流遍地，蓉儿还在恢复阶段，身体虚弱，没撑多久便被擒住。”

王沐菀低着头，沉声发问：“你不是守护圣女的吗？世人不都说指引人是下凡的仙人，神力无穷吗？怎么连一个凡人也救不了？”公子千苦笑道：“洗礼仪式若是中断，便会引发大祸，那日我就在殿内听着门外的哭喊声，呼救声，他们都在等，等这仪式结束，可终究还是没有等到。”

王沐菀想着，那时的公子千一定很绝望吧，明明只有一门之隔，可却怎么也无法打开那沉重的木门，那扇木门一定压在他的心头，沉甸甸的。

“等我走出圣殿，看见的又是整洁的圣女宫，甚至连一丝血迹也没有留在那玉石板上，我总在想那日情景有多么惨烈，可却总也想不出来，但我想不出来的景象又一夜夜的出现在我的梦中，他们用充满求生欲望的眼神看着我，伸着满是鲜血的手抓着我的白袍，尸横遍地，乌塔丽一党嘲讽的眼神还有他们肆意杀人的模样都在我的脑子里回荡。”

王沐菀的身子轻轻颤抖，“那日后，乌塔丽便已新任圣女的身份披上了圣衣，坐在神殿的宝座之上，他们不停的寻找你，在圣女接冠的那日，各国使者前来，那时的王文轩只是一个小小的使者，因妻子无生育能力，总想要个孩儿，我在他们休息的那家驿馆扔下了你和你头上的这支木簪，留下一封信，躲在暗处看见他一脸欣喜的抱着你进了屋内才离开。”

王沐菀抬起头看着公子千，眼眶微红，脸上却挂着明媚的笑道：“我的仇人又多了一个呢。”说完抿了一口茶，看着杯中茶水道：“你看这杯中沉浮像不像人间沉浮？”公子千转着茶杯，静静不语，片刻后王沐菀拿过公子千手中的面具道：“走吧，从窗口。”

公子千起身，揽着王沐菀从窗口飞身而出，落地后，王沐菀眯着眼看着洒落的阳光，轻轻笑道：“有点刺眼啊。”公子千还未说话，便听身后传来一道骄横的声音：“你们看着点啊，别挡着本小姐的道，好狗不挡道没听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