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越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跟随着鱼妖的身影出了洞穴，三拐两拐曲曲折折又回到了刚开始的那个山洞里，陵越将芙蕖放在石床上，转身过来扶着晴雪也坐下。

鱼妖面无表情扬手递过来两粒丹药，也就指腹大小，泛着幽幽的红光，陵越接过来托在手心，扑面一阵清香：“这是什么？”

鱼妖双手环胸漫不经心的神色：“放心，不是毒药，你给她们服下，她们会很快恢复体力。”

陵越虽然心中还有些将信将疑，事态却容不得他考虑更多，陵越将药丸递给晴雪，将另一颗药丸喂进了昏迷的芙蕖口中，吃下药丸后芙蕖依旧没什么反应，可神智还算清醒的晴雪却忽然昏倒在了床边！

陵越心中一惊：“晴雪！你怎么了！”晴雪面孔苍白气若游丝半点反应也没有！陵越恼怒的回头直指：“你究竟给她们吃了什么！”鱼妖半点没感到意外，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我要是真的想害死她们，何必如此麻烦呢！”

陵越头脑瞬间冷却下来，折回身再看晴雪芙蕖，虽然昏迷着，脸色却着实好了许多，陵越搭了两人的脉门，脉象舒至轻柔，倒是和先前大相径庭！

鱼妖歪着头：“这下放心了吗？她们服下丹药会昏睡三天恢复精气，三天以后保证还给你活蹦乱跳的两个人。”陵越一颗心才缓缓落地，鱼妖将黑发缠绕在手指上：“让她们在这里好好休息吧，你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陵越抬眸定定的望着她半天，最后吐出口气：“去哪？”依旧是鱼妖在前引路，陵越默默跟在她身后，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光线逐渐明朗起来，陵越停下身影，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他为之惊叹。

洞里很大，足有三四个教练场大小，遍地皆是天然形成的钟乳堆石，纵横连接出各种奇特的形状，还泛着柔和的珠光，抬头望去金印结界上依旧是翠绿的一汪湖水。

与刚刚那个洞不同的是，这边的湖水似乎离光亮更近些，也仿佛离自由更近些，陵越有些出神，直到被鱼妖的一声呼唤，唤回了现实：“想什么呢？坐吧。”

陵越见鱼妖已经坐在了一块平整的钟乳石上面，陵越垂眸默默的走了过去，坐到了鱼妖的身边，两人都不在说话，洞里静的似乎能听见呼吸的声音，鱼妖转头看了一眼陵越，知道他不愿意于自己讲话，所以就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你跟那个小丫头成亲了？”

陵越微仰头，从湖水上透出的光影打在他面上，忽明忽暗深浅不一：“没有…”鱼妖嗤笑一声：“那你就管人家叫妻子，名不正言不顺吧！”

陵越放在腰间的手指无意识的摸上剑穗的玉环，微凉的触觉让他觉得莫名心安：“形势有那么重要吗？无论有没有那些礼节仪式，我今生都只认她一人为妻…”

鱼妖神色凝滞在面上：“你们连说的话竟然都是一样的！”陵越终于将目光挪到她身上：“你说的是谁？”

鱼妖戚艳一笑，站起身：“很多年以前，我也曾经遇到过一个男人…我与他就在这湖边相遇，他是个落魄书生，气质斯文谈吐不凡，尤其是一双温润的眸，曾令我着迷留恋，我们很快便坠入爱河，情到深处，死生难分…可是纸终究是保不住火，他还是发现了我是妖的事实，我万念俱灰，以为他会就此离我而去，可是他却没有离开我，还表示不在乎我是异类，要与我长相厮守，我原以为他是上天给我的恩赐，让我漂泊无依的心找到了灵魂的宿主，但是…我错了…大错特错…”

陵越不知不觉听得入神：“后来呢？他走了？”鱼妖苦笑两声，笑出了两行泪：“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他经常自己一个人出去，很晚才回来，我试问他，他总说回家照看娘亲，知道那一次，他三天三夜没有回来，我急红了眼，出水寻他，却在湖水不远处，见到了他与另一个女子的缠绵，我甚至听到了自己心碎掉的声音，他也发现了我，却没有想象中的慌张无措，他很平静的拉着那女子走到我跟前说要与她在一起，我问他为什么，他的回答却让我哑口无言…”

陵越望着她的背心只觉得凄凉孤寂，鱼妖接着说：“他说他不是不爱我了，只是他害怕了，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岁月总会在人身上留下痕迹，可是妖却是不会变老，他说他每天早上醒来，总会觉得脸上多了一条皱纹，鬓角多了几丝白发，可转过头来看我，却依旧是如初模样，丝毫未改，心情会从刚开始的新奇到最后演变成害怕，他怕某一天他从梦中惊醒，自己已是白发苍苍的老翁，而我却依旧是二八的少女年华，他说如果是那样他会疯掉的…”

陵越爱上了眼睛长叹：“都说人妖殊途，其实任神也不能阻止两个人相爱，只是种族，环境，态度都那么格格不入，天差地别，又如何能携手度过这短短的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