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汝墨沉顿一下，向那摔倒的小姐走去，盈盈伸手将那小姐扶了起来并且温和劝慰，才让那小姐镇静下来。

老夫人早就被这个小意外吓得够呛，若不是楚国隆圆了场，只怕明天就会在大街小巷出现相府的各种谣言。

过了半晌，老夫人才缓过神，恢复了之前的精神。

楚芙并没有之前因为而尴尬，丝毫不见狼狈神色，笑意盈盈地看向老夫人，浅笑开口：“祖母！我和姐姐早就在想祖母六十岁大寿我们要送什么才好，后来觉得金银首饰什么的太过俗气，就想着给祖母表演个新鲜的舞蹈。”

老夫人看向楚芙的眼中带着略微的不满，刚才就因为这个丫头差点让她的寿宴出了差错。脸上推起一个慈爱的笑容，“你们两个真是个好孩子。”

这话听分明是在挤兑楚汝墨和楚倾颜。

以楚倾颜的性格，此时一定会心生不满，楚汝墨向楚倾颜看去，发现楚倾颜也正看着自己，目光中算计之色分外明显。见到楚汝墨看向自己，楚倾颜慌乱的收回视线，心虚地将目光移到别人身上。

有问题！

正在楚汝墨想着楚倾颜又要搞什么把戏的时候，舞台之上响起了丝竹鼓乐之声，之间楚芙和楚莲已经换好了舞服，一层薄薄的如血红纱柔顺地贴合在身上，展现出玲珑有致的曲线，露出的颈项雪白而优雅与纱衣浓烈的红色形成一种强烈的视觉刺激。

两人的腰间绑着一根红色的绸带，另一头拴在高梁之上，两人脚尖轻轻点地，接着就轻盈地离开地面，随着两人在空中的曼妙舞姿，迎着秋风轻薄的红纱在空中飘扬。

美人如斯，倾国倾城。

美轮美奂，精彩绝伦。

最后两人在空中用身体摆出了一个寿字作为结尾。

当两人回到地面，所有人都抚掌叫好，一时间掌声鸣动。

楚芙是个聪明的，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欣喜，而是露出略微轻蔑的表情看向楚汝墨，而一旁的楚莲则是一脸得意之色，一看就是个藏不住事情的。

看着众人沉醉的表情，老夫人喜上眉梢，之前对楚芙的失误也不再计较了，目光看向宁慕夜和程鹤岸的方向，发现他们两人都没有看刚才的表演，宁慕夜盯着手里的青瓷茶杯，而程鹤岸一双眸子却看向楚汝墨的方向，刚刚的欣喜之情也消失殆尽了。楚芙楚莲自然也发现了，心中暗骂道：楚汝墨有什么好？凭什么四皇子会看着她？

老夫人大办这次寿宴，目的就是为了楚芙楚莲能以楚家小姐的身份融入京城上流生活，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让她们俩入两位皇子的眼。但如今宁慕夜和程鹤岸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让打着如意算盘的三人都暗暗失落。

“汝墨啊，听说你在前阵子的百花宴上得了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不如你今天也让祖母我开开眼界！”

老夫人的话音刚落，楚汝墨心中便清楚，老夫人是要拿他作陪衬了。

不过幸好她之前还对早有准备，楚汝墨当时和那位西洋魔法师学了不少戏法。早在七天之前，她就让木香去找木匠定制了一把弓箭。

而这个弓箭里自然暗藏玄机。

“木香，快去把我之前特意为祖母献寿的红珊瑚拿来。”

等到木香把红珊瑚拿来，楚汝墨又浅浅开口：“汝墨前阵子又特意向仙人学了一个仙术，仙人还让我向老夫人祝寿，祝祖母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仙人特意向老夫人贺寿！

既送了礼物，又准备了贺寿的表演，无论是面子还是心意都做得完美，当下高低立见。

想着楚汝墨在皇宴上表演的那次令人拍案叫绝的仙术，不少人已经对这次她表演的新仙术暗暗期待。

楚汝墨略施粉黛，简单的衣裳却十分讨喜！

“木香木灵，去将我的延寿弓拿来。”

楚汝墨接过木灵从后面递来的弓箭，又从水果盘中取了一个小小的葡萄，又将目光扫到楚倾颜身上，盈盈开口：“这个仙术是我与二妹妹一起为祖母准备的，对吧？二妹妹！”

楚倾颜闻言，短暂的时间里，脑子却在不停地运转。

她什么时候和楚汝墨一起准备表演贺寿节目了？转念一想，最近她因为姚姨娘被罚的事情，的确没有特意为老夫人准备什么贺寿表演。这件事貌似对自己应该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于是楚倾颜盈盈起身点头称是。

楚汝墨也毫不意外，正所谓打蛇打七寸。而要是想对付一个人只需要了解她的贪欲就好。

对于楚倾颜来说，权势和名声就是她的贪欲。

贪欲，万恶之起。

两人纷纷走上舞台，楚汝墨将那颗小小的葡萄放到楚倾颜手心里，扬高声音，足以让全场听到。

“前些日子二妹妹说是害怕放在头顶上，于是我就想着今日我们就将这葡萄放在手心上。”

随着话音落地，一阵密集的鼓点应声而起，使整个寿宴之上都弥漫在神秘的气氛之中。楚汝墨经过楚倾颜身侧的时候，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话语对楚倾颜低声开口道：“你一会儿乖乖听我的，不然你应该知道关东阳最后是什么结局！”

关东阳，当时因为被楚汝墨以得罪天神之命名，被逼娶了一个无权无势而且还带着儿子的村野寡妇。

若是她在这里无意中得罪了楚汝墨，楚汝墨在借着上天的名义让她嫁一个臭男人，楚倾颜不禁有些害怕。

只见楚汝墨手执着弓箭，将弓箭上的弦拉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箭尖直直地对着楚倾颜手心上小小的紫葡萄。

楚倾颜表面上装作淡定的模样可内心中早就不平静起来，尤其是那个平摊着上面放着葡萄的右手，害怕万一楚汝墨射偏了可怎么办？

可是现在她后悔显然是来不及的，除了配合楚汝墨不露出破绽，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宁慕夜的目光看向拉着满弓的楚汝墨，虽然依旧是冷着一张脸，但细看就会发现，眼底那抹欣赏的神色。

“嗖！”

楚汝墨轻轻地放开，箭离弦而去，速度之快，不禁让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害怕那支箭真的穿过葡萄扎到楚倾颜身上。

然而离弦的箭在空中仿佛就失了力气，接着“碰”的一声，那支箭的表面渐渐裂开，三个红色锦缎从其中乍现。

每一条红色锦缎之上还都绣着用不同种民族字体写的寿字。

众人原本以为这就是高潮，却没想到在这之后，楚汝墨竟然脚尖轻点着红色缎带，飞到了吓傻的楚倾颜身边，将那小小的葡萄放在一方红色锦帕中，下一瞬从锦帕露出来的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紫宝石！

程鹤岸目光炯炯地看着楚汝墨，一双眼睛中闪过一些破碎的片段，这个场景，他总感觉似曾相识……

是啊，毕竟他不记得前世的楚汝墨为讨他欢心表演过多少次这种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