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掘子开路
第五十章 掘子开路

如此深夜,并非只有太子王成未曾安寝,在禁卫军指挥使杨思的府上,雷破天、萧纪、云阙、杨晟等人也尚在商讨此次刺杀明帝一案。今日明帝无奈之下,命刑部尚书王严审理此案,但王严酷吏之名可谓天下皆知,刑部大牢中的那些勾当,即便旁人不知,雷破天等人久在官宦从中厮混,又岂能不晓?

此次雷灵心被关押在刑部牢狱之中,众人心中都只怕她要吃个老大的苦头,倘若她一个熬刑不过,被人屈打成招,那么不光是自身难免一死,就连雷氏一门,也颇有被株连的风险。

几人说起此次行刺之事,杨晟耐不住性子,当先便开口说道:“几位兄长难道还看不出来么?此次陛下遭人行刺,若是那人真个伤到了陛下,诸人之中谁能得到好处呢?倘若那人行刺不成,便要攀扯灵心姑娘,只要灵心被迫招认或是无力证明自己清白无罪,又有谁人能够得到好处?这般一想,只怕还真的是……”

话未说完,便被萧纪打断:“晟弟慎言,兹事体大,非你我所能妄自推断。现如今最重要的,是要想想如何解救雷家小妹,证明清白,只要将她拉扯出这个火坑来,无论是谁人行刺,定然会无功而返。”

说到此处,雷破天面上满是愁色,低声道:“诸位兄弟又不是不知,此次行刺之人已然身亡,又没什么物证,急切之间如何能证得小妹的清白无罪?”

杨晟接口道:“雷兄你今日是痴了不成?那刑部大牢之中祸害人的器具难道还少?王严那厮又是个天下有名的酷吏,倘若他真的对灵心严刑拷打,那待你找到所谓的证明清白无罪的证据之时,你妹子早便被他挫骨扬灰啦。到了那时,即便能够证明灵心无罪,于我们而言又复有何用?”

萧纪和云阙听了杨晟此言,不禁都各自点头称是。萧纪便道:“可恨你我兄弟不能立时到得刑部牢狱之中救出雷家妹子,否则又何必在此地空自推测、自说自话?”

云阙听了萧纪所言,嘿然笑道:“萧兄此言差矣,谁说我们不能立时到得刑部大牢?晟弟有灰狼,你有海东青,难道难道便忘了兄弟的分山巨掘地甲了么?兄弟今日可是把它也带将过来啦。”说到此处,扬起手来,轻轻拍了几下。

众人闻言都是心中一凛,继而便听见哗楞楞甲叶声音响动,一只走兽自黑暗中踱步而出,只见它浑身上下挂满了精钢打制而成的甲叶,便是连四只爪子上也套着钢铁所制的甲套。看它本来的面目,似乎是一只十分健壮的鲮鲤甲,身量大致有三四尺上下,行走身形迅捷快疾。

云阙见鲮鲤甲已然听从自己号令来到此处,便又道:“晟弟,有了我的分山掘地甲暗中挖掘地道,再有你的灰狼闻气定位,咱们何愁不能直通刑部大牢,救出雷家小妹?闲话不再多言,咱们就此动手罢!”

雷破天听他言中的意思,只怕是要就此挖掘地道,直到刑部大牢之中前去将小妹接出来,背上顿生冷汗,摆手道:“二位兄弟,你们的心意,做哥哥的心领了,但此事有违朝廷纲纪律法,实在不敢如此轻率行事,倘若在行事之时再有些差误,岂不是因为我雷氏一门害了二位兄弟?此事可否容后再议?”

杨晟挥了挥手,似是毫不在意,笑道:“兄长,你我兄弟乃是总角之交,你的妹子便是我们的妹子。更何况灵心与我颇为投缘,如今她既然被屈含冤,我又如何能够袖手旁观,坐视不管?况且王严那厮虽是酷吏,但是自身本事实在不佳,整个刑部之中也并无能胜过我等的人物,兄长又何必如此担心?”

一语言毕,便不再多说,口中呼啸几声,招来了在自家后院独自歇息的灰狼,转头对云阙说道:“云兄,咱们这便动手罢!早些救出灵心来,也好去了我们的一块心病。救人之后便即填塞地道,叫灵心现在我家府上安歇几日,既然他们能让凶犯攀扯灵心之后便即自尽,咱们也能在暗处叫刑部的犯人销声匿迹,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二人言谈已毕,云阙便挥手发令,叫自家的分山掘地甲上前挖掘地道,只见那只健壮的鲮鲤甲四只爪子犹如铁耙一般,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已经挖出了长达近十丈、能容二人并肩行走的地道入口。

雷破天见劝阻不住二人,心中也甚为担心自家妹子的安慰,一时也就不再多言,由得他们去了。

眼见得这条隧道越来越深,杨晟当先步入地底,体内真气流转,自双掌而出,青光烈烈,权作照明之用,那只鲮鲤甲虽然适应地底黑暗,并不需旁人照明,但也似是知道杨晟一片好心,转身在他小腿蹭了几下以示感谢,回头又再挖掘。相比于杨晟,那只灰狼似是与鲮鲤甲颇为熟稔,见他不停为主人开路,伸出自家狼爪,拍了拍鲮鲤甲,以示感谢。

但这只鲮鲤甲的脾气似是颇为古怪,杨晟的灰狼对他这般感谢,他却不耐烦地抖了抖身子,似是还有些嫌弃灰狼耽误自己掘进的速度。灰狼似是见惯了他的这幅脾性,也不以为忤,反而退开几步,在鲮鲤甲身后注视着它不断前进。

此时地道渐远,刨出的土块碎石已然太多,杨晟与云阙便一起动手,将这些杂物清理出去。

地面之上,萧纪与雷破天二人见云、杨已是铁了心要通过地道救出雷灵心来,都是将心一横,也就此动手协助,四人二兽,就此渐渐向深处走远,云阙随时导引着鲮鲤甲,不至于错了方位,笔直的向着刑部监牢而去。

当时是,尚在自己书房之中翻看兵书的杨思似是听到了自家后院中的动静,放下书卷,望着此时漆黑一片、并无星月的天空,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以他这般年纪阅历,竟也不能断定自家儿子的这帮弟兄所为之事,到底能给他们自身带来好处还是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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