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新嫁娘
壹 新嫁娘

“若瑶,你真是幸福。”兰陵萧家的大小姐萧若水满是羡慕与怜爱。

“瑶姐姐,梨王妃固然好,可是你别忘了萱儿啊~”三小姐萧若萱自然是一贯的撒起娇来,嘟着小嘴的样子总是让人忍俊不禁。

“好啦好啦,大姐,萱儿,本宫当然不会忘记你们啊!”若瑶调皮的打趣她们。

“你从小聪明,该明白宗亲王妃不好当。是,顾言对你用情很深,但很多事情,远远不是他能护住你的,陛下未定储君、稚子年幼,梨王的位高权重是朝中多少人不可及的。真真儿是不知有多少人对你梨王妃的位置虎视眈眈,我的傻妹妹,你可得提防啊。”

若水叹了口气,妹妹是有些小聪明,但是,到底还是小了些,嫩了些,天真了些。

“哎呀,姐姐!若瑶知道了嘛,要循规蹈矩进退有度端庄大方...对吧?”

若水笑了。“记住就好,姐姐和父亲都不求你能够大富大贵、荣华一生,同意你嫁于梨王,也不过是无奈生在天子脚下,重情的梨王为一良人罢了。你默守陈规,安度一生,姐姐和父亲母亲便满足了。”

迎亲的太监同喜娘来催嫁了。

“启禀梨王妃娘娘,吉时快到了,还请您一盏茶后移动尊步,随老身的上轿。大小姐、三小姐,那时也请留步,剩下的便由老身的为梨王妃娘娘领路吧。现下时间倒还不紧,太子妃娘娘、二位小姐,可再叙叙旧。”

若瑶颔首。“辛苦喜娘了,麻烦喜娘再为我整理仪容。”

喜娘是照着贵族人家嫁娶习俗找的,丞相府素来与尚书令府来往甚多,丞相夫人恰好对上了讨喜的生辰八字,这次就来为若瑶当喜娘。

若萱攥着凤簪走上前来,小心翼翼的为若瑶插上,一想到往后再也不能放肆地和姐姐朝夕相处,依依不舍的泪立马流了下来,“姐姐,你一定要多回来看看萱儿啊!”

若瑶为自己心疼的小妹擦去泪水,对妹妹的稚言又好气又好笑:“都嫁做人妇了,怎么还好多回来呢?何况是皇家来的梨王妃呀!别哭,萱儿要坚强。”

若萱一听更是急的哭了出来:“萱儿不依,那就萱儿常常进宫看望姐姐!”

“好,好。只不过宫里规矩大,可不是人人说进就进的呀。萱儿的小姐身份也唯有逢年过节、或举国摆宴时才行呢。”

喜娘上前,笑眯眯地絮道:“不过以我大沁律法,正一品以上命妇或是正二品以上官员之妻是可一旬一次之周期常进宫探望。不过前提便是宫里至少有一位正三品以上的女子在。太妃、后妃、皇妃都算在列的。”

若萱低了低头:“二姐姐已然要成为太子妃了,大姐姐下年春花烂漫时也会进宫,宫里是不成问题。这么说,萱儿是不是要嫁人以后才可以常常见到二位姐姐了?”

“可不是嘛?还有,萧大小姐的事儿可不是三小姐能乱说的哦。”喜娘和蔼地提醒道,“三小姐可是还没及笄的姑娘,急不得。”

若水轻拍若萱的脑门儿:“我的好妹妹,就那么急着跟你二姐一样嫁了?莫不是看上哪家的公子哥儿了?”

喜娘见此,也跟着打趣儿:“哎呦,三小姐呀,你可千万莫要心里有了别家孩子,你那青梅竹马齐宪哥哥可得伤心了!”

“喜娘别这么说,宪哥哥待萱儿自然是好的!”若萱刹那间脸红扑扑的,“喂,今个儿是二姐姐的婚礼,怎么扯到我身上了呢?”

若瑶才不管她怎么撒娇,不留口得嗔她:“因为凡事都讲究个‘好事成双’啊!”

“那不还有大姐姐?”

“那大哥大嫂又添喜了跟谁凑去?”

“哎......”若萱这下真是哑口无言了,长兄长嫂这厢刚添了喜倒是没错的。她跺跺脚,面红耳赤地推着若瑶出去,催促一旁看乐子的喜娘:“喜娘!我瞧着时辰差不多了,您把新娘子带走吧!怪犀利的!”

“萱儿不要姐姐留点什么礼物下来吗?”若瑶这时候开始狡黠了,依旧不放过小妹妹。

“......礼物?什么礼物?”

“一个微笑!”

尔后,她就真的只留下一个灿烂的微笑,和一身富丽堂皇的背影。

没有人知道,在进花轿的一刻,眼角滴下的晶莹。

睡起流莺语。掩苍苔、房栊向晚,乱红无数。吹尽残花无人见,惟有垂杨自舞。渐暖霭、初回轻暑。宝扇重寻明月影,暗尘侵、上有乘鸾女。惊旧恨,遽如许。江南梦断横江渚。

浪粘天、葡萄涨绿,半空烟雨。无限楼前沧波意,谁采苹花寄取?但怅望、兰舟容与。万里云帆何时到?送孤鸿、目断千山阻。谁为我,唱《金缕》?

梦绕神州路。怅秋风、连营画角,故宫离黍。底事昆仑倾砥柱,九地黄流乱注?聚万落千村孤兔。天意从来高难问,况人情老易悲难诉,更南浦,送君去!

凉生岸柳催残暑。耿斜河,疏星淡月,断云微度。万里江山知何处?回首对床夜语。雁不到,书成难与?目尽青天怀今古,肯儿曹恩怨相尔汝!举大白,听《金缕》。

老大那堪说。似而今、元龙臭味,孟公瓜葛。我病君来高歌饮,惊散楼头飞雪。笑富贵千钧如发。硬语盘空谁来听?记当时、只有西窗月。重进酒,换鸣瑟。

事无两样人心别。问渠侬:神州毕竟,几番离合?汗血盐车无人顾,千里空收骏骨。正目断关河路绝。我最怜君中宵舞,道“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

黄昏。礼成。

“恭喜皇兄!”“贺喜皇兄!”“皇兄真是好福气!”“哈,我又多了个如花似玉的嫂子,哈哈哈!”“二皇兄,今夜咱们不醉不归!”“二弟,可喜可贺!”

......所有人都心怀鬼胎。所有人又都满面堆笑,刻意营造出那热闹的浮华面具。

面具的下面,是一个又一个的阴谋。

当满身酒气的太子进喜房时,已是亥时。若瑶的头上覆盖着属于新娘子的红盖头,坐在床边的她身材袅娜,尽显出一层又一层的喜服也遮掩不住的娇媚韵味。

“若瑶。”他随意地挑了张茶几边的凳子坐,没有和他新娶的太子妃过分亲昵,“你想嫁给我吗?”

若瑶听到问话,略有惊异。随即又镇定下来,平静地回答:“太子殿下,您喝醉了。”

“若瑶,回答我。”他眼神迷茫无比,但瞳孔里占有着若瑶的那一部分却格外坚定。“回答我,你的真心。”

“若瑶......怎会不愿。太子殿下是个良人。”

“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知道,这不是真心话。”他嘴里吐出些酒味儿,略微有些刺鼻。

半晌没有动静。“哎——”他失落地闭上眼睛,“我知道你可能会有更好的选择,但既然现在嫁给了我,就......就好好往下吧。或许是我对不住你。”

“以后的日子,傻乐注定拥有不了了,但是,我能给予你其它的感情。”

“太子殿下说笑了。”若瑶朝他笑笑,站起身,坐到了他身边的那个凳子上,“您对若瑶那么好,若瑶何必纠结于一些小结呢?嫁给你,不说其他是否遗憾,至少我不后悔。”

“......真......真的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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