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刘郎已恨蓬山远【上】
四十一 刘郎已恨蓬山远【上】

酒熟人须饮,春还鬓已秋。愿逢千日醉,得缓百年忧。

旧里多青草,新知尽白头。风前灯易灭,川上月难留。

卒卒周姬旦,栖栖鲁孔丘。平生能几日,不及且遨游。

——————【故园置酒】唐,刘亭芝

失败了么?果然我还是太自作多情了。他与我,不过萍水相逢,哪能出手相助?洛书又在唬我……

“……”我站在雨里,已经年余未剪短的头发垂下来,湿漉漉地贴在肩头,那扇朱漆大门好像一张冷脸,嘲笑轻蔑地看着我。

“小妹妹。这是来萧府找谁呀?萧公子平素不太愿意见人的,且你没有重金,遑论让他见你了。”那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我并未回头。

她也不上前,幽幽道:“最近啊,郢都出了些事情,宋玉宋大人,突然杳无音讯,郢都里人尽皆知啊。这是宫里说的,市井传言么……姑娘怕是不想听,也不敢听。姑娘此行,莫不是求萧公子疏通疏通关系罢。

“人人都晓得,宋玉是三闾大夫屈原的大弟子。当年宋家满门抄斩,屈夫子怜他幼小,便偷偷保下来,亲自在身边教导。

宋玉七岁入郢都,十余岁便名动京师。那时候屈夫子可真是位极人臣啊,大王事事倚仗他,他才华横溢,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意图变法革新又精力充沛,问问楚国,谁不知道系皇亲国戚,掌屈、景、昭三大皇族事务的三闾大夫屈原!

宋玉十七岁那年,一天晨起,屈夫子预料到事情有变,唤宋玉到院子里去,道:‘玉儿,汝可知浮华如烟乎?’

宋玉答:‘弟子晓得。先生教导过许多次。先生身居高位,仍粗茶布衣,乃不忘本也。’

‘善哉。玉儿汝尚幼,圣贤之道,虽能言之凿凿,亦无法晓彻贯通。先生已至不惑,今后凡事莫要倚仗先生了。只记着一点……行周公之道,为孔子之人,享陶朱公之福,成季布候嬴之名。知否?’

宋玉笑道:‘弟子已知。’此时,被屈夫子惹恼的旧贵族早已 磨刀霍霍。当日下午,查封屈府,屈家男子全部充军,女眷没为官奴,屈夫子流放南荒,一瞬间,天翻地覆。原本富贵的都败落了,国祚愈来愈衰微。

宋玉随即不见踪影,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时,便是以大王文学侍臣的身份,风流潇洒,谈吐不凡,一柄折扇在胸前轻摇。大王爱重他,只是恨他与屈原相似的地方太多,且人品颇有说道。

毕竟背弃师门的事情……大家都不待见。

有一天啊,大王要责罚一人,那是宋玉的同门,姓万俟【mo qi】的。因为进谏的言辞激烈了些。大王问宋玉的看法,因为顾虑是其同门,宋玉便道:‘大王做事自有决断,何必问我这小小臣子?’

于是在朝堂之上,他看着自己的同门,被打断双腿,逐出郢都,自始至终一言不发。有人问他:‘你不记得当年从师屈夫子的事情了?’他答道:‘往事多言无益,何如看看前路?’

这些事情,都是咱们郢都人尽皆知。怎么姑娘还想救他么?”

女子不再言语。

“我不信。汝恁地胡说!凭汝是谁,信口雌黄,污蔑当朝公卿?”我抱紧了七弦琴,垂着头,指甲狠狠嵌进肉里。我很想冲动起来,但是事实告诉我,不能。

“本是与萧公子相好,才托个人情告诉你。果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她走了。

我望着那紧闭的朱漆大门,不由得哭了。萧闲百般推诿,自是不愿惹麻烦上身,那我该去求谁?我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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