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雨萱尚小，哪里能听出寂夜话中的意思？她脑瓜子稍稍一仰，发现寂夜也正巧弯着腰在看她。她欢喜地道：“夜君当然应该开心啊，萱萱懂事了就不会总惹夜君不开心了。”

“我可没说过萱萱有惹过我不开心。萱萱今日可是自己承认的，以后可不能忘了。”寂夜宠溺地摸了摸头，莞尔道。

轩辰失神地回了自己的凌落宫。他没有停留，直接去了宫内的圣场。

当初建这圣场的时候，他一腔热血要挑战司战圣君。第一次的时候，他不过在圣场练了三个月便信心满满地去给司战圣君下了战帖，结果……司战圣君还是念在他帝子的身份才手下留情，只当是给他留了个教训。再后来，三年，十年，三十年，三百年……时间在修炼中渡过，似乎变得格外漫长。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他即便没有退缩，可那颗不言弃的心早已被消磨殆尽了。他不只一次问自己，坚持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寂夜喜欢清静的生活，甘愿将帝位拱手相让，他日若自己登上帝位，要学的该是如何治理四海八荒、六界生灵，而不该每日与兵器作陪。

可为什么，自己的心就是平静不下来呢？

圣场尽头，一位仙侍急步而来，近到轩辰面前时，及时刹住了步子，直直抱拳道：“恭迎主子回宫。”

他略略收回了心神，见来人是自小陪伴自己长大的伴侍扶錖，心中不禁有些感概。兜兜转转一千多年，回了家，忽然觉得心里的空缺被填补上了。说到底，他心中还是有所挂念，也不难怪他为何不管怎么努力，也会逊于司战圣君了。

司战圣君上位的前一百年，终日呆在自己的绝武殿中，从未踏出半步。百年后，但凡大小各种战争，他再也没有错过一场，且皆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自此，他的盛名传开，六界老一辈的鲜有不知的。

没有人知道这一百年里发生了，正如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遇见第二任血荐帝皇莲，并成功得到了血莲心。但轩辰亲眼见过他的一次战斗，方知道了一点：自那以后，司战圣君便是在用生命去完成自己的每一场战斗。

普通的天兵或许在战场上考虑的该是如何保证自己不在大战中消散，而他考虑的却是如何结束自己漫长无期的生命。

这一点，他轩辰是无论如何也及不上的。或许，这也正是他们之间的差异。一个是为了开始，而一个却是为了结束……

“主子？”扶錖见主子一直在出神，便轻声叫了一句。轩辰反应过来，看着熟悉的面孔、熟悉的环境，摇头叹了口气，转身向寝殿而去。

“夜君，辰君今日向你讨要的可是萱萱？”姬雨萱眨巴着眼晴看着寂夜，一脸可爱。寂夜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她实情：“对，辰君需要萱萱的血莲心来打败司战圣君，完成他一直以来的目标。”

“司战圣君？他是谁？为什么你们总是只叫他尊号，却不叫他名字呢？”她似乎忽略了寂夜话中的重点，揪住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问道。寂夜抿唇笑了一声，却还是耐心给她一一解释清楚了。